有文学重生之爱情战争免费阅读36.妻妾有别
茶喝到一半，十五姨太叫苏九子和她去书房。她从金器首饰盒里摸出一只沉甸甸的金镯子，郑重说道：“这是你爹当年娶我过门时送的第一件首饰，虽然算不上最名贵，可在我心里，它很重要，我想送给林小姐，你看好不好？”
苏九子只看了一眼，就摇头说道：“这么贵重，恐怕她不会收。”苏九子不是危言耸听，在随珠堂她就有过拒受珍珠项链的劣迹，差点搞得他在别人面前下不了台。
十五姨太白了儿子一眼，嗔怪道：“你真以为你妈我老眼昏花了啊！她现在戴着的珍珠颗颗大小均匀，温润有光，都是上好的塔希提黑珍珠，怎么也比我这金镯子要贵重啊！妈就是喜欢这姑娘，难道还不行了？”
苏九子本不置可否，耳边忽然响起苏成玉唠叨的“这个月相亲下个月结婚”，立刻联想到刘思思，越想越觉得猜疑——母亲和他的爱好南辕北辙，她最喜欢的就是酷爱端着的千金大小姐，现在邀约而来的却反而是她一贯都看不上的舞女，这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
苏九子皱眉问道：“妈，你真的只是喜欢她？”
十五姨太看着英气非凡的儿子，越看越觉得自己思想周到谋划长远，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遂放下金镯子，正色说道：“儿啊，妈是有别的心思，我看这林小姐挺不错的，模样好，性子也安静，虽然出身不好，是个舞女，但是妈看得出来你挺喜欢她的，难得她危难关头还能对你不离不弃。你年纪也不小了，早该成家立业了，可你从小爱玩总没个定性，不如就先把这林小姐收了做姨太太，照顾你、替你生个一男半女也是好的。虽说正妻未娶之前就纳妾，传出去不大好听，但是，妈想着也许这样，你以后就能体会到身边有长久的女人也是不错的，将来也就知道收心了……”
苏九子万万没想到他母亲规划如此之深远，不由得愣了一愣，半晌才坦然说道：“她不会答应的。”
十五姨太大吃一惊，忙问道：“什么意思？难道她不喜欢你？”
苏九子立刻摇了摇头。
十五姨太面色一变，果然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家儿子这么多年花名在外，玩得最多换得最勤的就是永乐门舞女，她最担心的就是以后宝贝儿子真的找个不入流的舞女做老婆。
十五姨太急得心跳加速，一叠声追问道：“难道……难道她痴心妄想还要做正房？一个舞女她敢想着做你的正房？”
十五姨太姜如桂自己也是苏家的姨太太，但她的出身并不差，至少她觉得比舞女要强很多。姜如桂的父亲是一名小有薄产的乡里秀才，她是家里的二女儿，从小养在闺房里，嫁给苏老头子做姨太太之前见过的男人不超过一只手，算得上冰清玉洁。要不是林霜好歹算救过苏九子一回，在姜如桂眼里，就连做妾都不够资格，都是辱没了自己儿子。
苏九子犹豫了一下，摇头说道：“也不是。”
十五姨太惊疑地瞪大了眼睛，连连追问道：“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她到底要干什么？”
苏九子只好安慰她：“妈，你别多想了，我的事自有主意。”
十五姨太联想到之前给他张罗的金融张家的千金，最近纺织大王刘家的女儿。。。。。。她挖空心思替儿子找的那些有财有色门当户对的小姐们，每次都是无疾而终。尤其是那个刘思思，十五姨太自己打心眼里中意，觉得整个沪市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比她更适合苏九子的人了，可无论她如何美言或者催问，皇帝不急太监急，依然没有半点下文。
十五姨太越想越觉得真，越想越觉得怕，她已经彻底忘了自己的初衷，惶恐地问道：“儿啊，你到底有什么主意？刘思思、张麦琪。。。。。。这么好的千金大小姐难道你都不想要，魔怔了要娶个来路不明的舞女做正妻？”
苏九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导他莫名忧患过度的母亲，娶妻生子的事儿，压根还没有列上他的议事日程呢！
不过十五姨太的忧患并非全都没有道理。平心而论，苏九子对十五姨太心心念念的千金大小姐，确实缺乏好感。
从十八岁开始，苏九子就被逼着约会所谓门当户对的大小姐，约了两年，坚决不干了。那些大小姐太端着，没趣得很，也有不端着的，可不够漂亮，他连多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其实林霜骨子里大概也爱端着，虽然她压根不是什么千金大小姐，可她现在没条件，偶尔使了一次性子，苏九子马上就能找回场子来，而且一到晚上她更是连根手指头都端不起来，常常是她白天端了，晚上就软了，苏九子很享受这种差异化征服。
以苏九子的功力，如果他愿意花点时间，在那些爱端着的大小姐身上，也一样找得回场子，可他就是懒得去，而且，有些大小姐一旦沾上了，后续实在麻烦，个别甚至后患无穷。
他记得当年有一个唐小姐，就是牵了个小手都没怎样她，和他要求无效后，竟然一状告到了苏老头子那边，一副马上要他负起责任来的样子，惊得他躲到江陵一连三个月没敢回沪市。还有一个李小姐，才只见一面，第二天她父兄就拿着名牌登门拜访了。
最麻烦的还是那个黄金团邓正皇的妹妹邓果凰。
早期的邓果凰可谓刁蛮泼辣敢爱敢恨，和沪市的很多大小姐都不一样，有过很丰富的恋爱史，床上的风情甚至不弱于柳巷中人，名声地位相当于女界的黄玉飞苏九子，开始的时候，苏九子和她一拍即合，很快好得如胶似漆。
没想到后来，邓果凰浪女回头金不换，硬要与他成婚，为他洗手作羹汤，为他生儿育女。。。。。。可苏九子脚步跟不上，两人没在一个频道上，结果是苏九子迅速腻味，果断逃离。
邓果凰一家秉承帮会的优秀传统，做事都极有个性，放出传言说二人月底成婚，一面以社会舆论逼迫他，一面极尽人力物力财力集中围攻苏老头子和十五姨太，同时，邓果凰自己还天天上演各种温情戏苦情戏围追堵截，到最后，连苏老头子和十五姨太都觉得儿子好像是应该对人邓姑娘负责任了。
落于下风的苏九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扳回一局，说服了自己的父母不再坚决认邓果凰做儿媳妇，又天天搂着沪市最当红的女明星水之眉天天出双入对，终于邓家败下阵来。
这一败不要紧，大小姐邓果凰疯了，下落不明，邓老头面子里子一块丢，气得一病不起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从此苏九子结下了邓正皇这个冤家仇敌，黄金团成为矢志不渝刺杀他的中坚力量。
历经邓大小姐一役之后，苏九子对于大小姐们一般都敬而远之，即使个别小姐主动对他投怀送抱，他也不再像以前那么任性随便了。
无奈十五姨太希望儿子能够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珠联璧合强强联合的心意无比坚决，十年来，从未放弃，可谓心比金坚。十五姨太对儿子这种幼稚的群体性反感视若无睹从不当真，总觉得儿子还小，心性未定，所以换起女人来走马观花一样，也不懂得千金大小姐的好处，但浪子回头金不换，总有一天，他会倦鸟回林，所以十五姨太时刻都准备着一叠千金大小姐的照片和档案，以期这时刻来临之际，她可以帮助儿子快速作出最优选。当然，她准备的时间实在太过漫长，以至于后来有点坐不住了，开始大动干戈替儿子安排相亲。
结果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十五姨太为了以防万一儿子真娶个舞女回家，干脆退而求其次先张罗起纳妾来。
如今，十五姨太对独子婚姻的无力，一股脑儿全都变成了对狐狸精的不满，开始絮絮叨叨地痛斥起来：“你想都不要想，我和你爹都不会同意的！她有什么好，除了长得还行，其实也就一般，完全不如刘思思，没她大气，也没她精致……她还不懂事，竟然喊我夫人，喊你爹老爷，我们没瞧不起她，她倒还瞧不上我们了……也不乖巧，整个一闷葫芦，我问一句她答一句，体贴的话半个字都没有，一股子呆气……”
苏九子只好耐心劝解：“妈，您别想多了，这都是没影的事，您放心。”
在苏九子心里，林霜固然毛病不算少，她母亲控诉得也掷地有声，不过那些大小姐还是没法和她比。当然，十五姨太现在完全是在杞人忧天，苏九子压根没想过娶妻纳妾这档子事情。
十五姨太抹着眼泪，哭哭啼啼地道：“我怎么放心？你就知道瞎胡闹！那些女人，你有哪一个长久！你现在年轻有出息，她们自然巴着你，哪天万一你败了，她们都会离开你，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你再胡闹，以后吃苦的是你自己！”
苏九子很不以为然，只有离不开他的女人，还没有他离不开的女人呢！但他母亲不依不饶的，只好信誓旦旦地安抚她：“妈，我保证不再胡闹了，现在我还没想娶妻，我也不纳妾，您就放心吧！”
十五姨太哭闹了一阵，听到儿子的承诺，算是松了口气，渐渐回心转意平复过来。不多久，小厨房开始上菜。
林霜也没怎么留意苏老头子亲自捯饬的松鼠桂鱼是不是真的长得像松鼠，她只留意了苏九子和十五姨太，苏九子面上依然是淡淡的，看不出情绪的起伏波动，十五姨太却不一样，脸上犹有浅浅的泪痕。
林霜这才确定自己之前在壁角无意听到的是真的了，下午她找洗手间路过书房，房门没有关严实，里面刚好传来十五姨太低低的哭诉声，大约就是“她不如刘思思。。。。。。不懂事。。。。。。闷葫芦。。。。。。呆。。。。。。”她不敢多听，怕被发现，耳朵里隐约灌进几句，就和做贼似的赶紧溜了，但她猜测十五姨太控诉的就是自己，现在看到她强颜欢笑的神情，心里越发肯定了。
这样一来，林霜反而没那么忐忑不安了，原来她怕的就是和苏家再发生不必要的纠葛，十五姨太的厌恶就像开了一道安全保险，满桌菜肴的滋味一下子就变得鲜嫩可口起来。
桌上的菜品琳琅满目，除了松鼠桂鱼，还有虫草松茸汤、鱼肚煨火腿、响油鳝丝。。。。。。很多林霜连听都没听过，惟独响油鳝丝，作为小芸在玲珑阁特地为她准备的安县家乡菜，十分眼熟，不由得多夹了几筷子，十五姨太小厨房里烧出来的响油鳝丝味道和玲珑阁的很不一样，多了几分绵软少了辛辣，吃起来更有沪市的风味。
酒至半酣，苏老头子想起要送儿子的礼物，一叠声吩咐十五姨太去书房取，原来是一把精致的小手枪，苏老头子得意洋洋地炫耀道：“九子，你别小看了它，这枪可是大有来头的！”
借着几分酒意，苏老头子狠狠把枪的来历吹嘘了一番，原来这是西洋大师手工定做的特制型号，属于限量版，曾作为国与国之间礼尚往来互相赠送的礼品，物以稀为贵，身价也就扶摇直上。苏老头子无意得到一把，喜不自胜，摸了几天过了瘾后，想到自己这么多儿子，只有苏九子才配得上这把绝世仅有的好枪，于是明珠配美人，宝刀赠英雄，好枪就转赠给了这唯一匹配得上的儿子。
苏九子喝了好酒，拿了好枪，觥筹交错间，心情大好，之前在书房里被他母亲扯着啼哭的郁气瞬间一扫而光，酒足饭饱到散场时，苏九子已有些微醺，一回到玲珑阁，他就彻底醉倒了。
苏九子睡得很不踏实，断断续续地说着胡话，眉头拧成一个委屈的倒八字，长长的睫毛温柔地覆盖在眼睑上，和白天的样子截然不同，此时的苏九子是柔软的，手里没有火枪，眼里没有寒冰，嘴里也没有强势的命令。
林霜有些恍惚地站在床前，怔怔地望着醉了的苏九子，一时吃不准是应该人道些给他喂一杯醒酒茶还是趁他醉得糊里糊涂结结实实赏他两个大嘴巴，她还犹豫着没拿准主意，却不料苏九子猛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林霜吓了一跳，用力挣脱，苏九子却抓得更紧，怎么也摔不脱，口中喃喃地呓语着：“别走……别离开我……别离开……”
林霜吓得不敢再动，却见他只是皱了皱眉头，翻个身又睡了过去，原来刚才说的只是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