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门小说《观澜》已上新,它是著名网络作者钓猫小叔的又一力作,这本书的男女主角是林湛。简介:金秋十月。云层翻涌起赤红的色彩,晚风卷起一片红叶,从弯腰劳作的村民前飘过。路边小院前。村民们拿着工具聚在一起,谈笑间收拾着新晒的谷物,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扬着竹筛的农妇似乎听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
《观澜》第1章 山村小事
金秋十月。
云层翻涌起赤红的色彩,晚风卷起一片红叶,从弯腰劳作的村民前飘过。
路边小院前。
村民们拿着工具聚在一起,谈笑间收拾着新晒的谷物,处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扬着竹筛的农妇似乎听到了什么,停下手上的动作,目光看向村口,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阿芳,这么开心,瞧见什么了?”身旁的汉子拄着木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开口问道。
阿芳侧耳细细又听了听,笑道:“阿牛带着娃子们回来了,娃他爹你说,咱村里这些娃娃怎么都喜欢缠着他呢?”
汉子啧了一声,拿起木耙,笑道:“那小子懂得多,带得娃子们开心的很,还能学到新鲜东西,调皮捣蛋的都少了很多,你啊,还不知足呢?”
旁边的几人也笑了起来,跟着道:“可不是么,狗娃子都多久没去掏咱们鸡窝了,有人管住他们可不件好事么。”
… …
一群欢快的身影出现在地平线,身穿青色粗布衫的少年网着裤腿,背着竹篓,领头带着一群娃子浩浩荡荡的向着村子而来。
少年皮肤白皙,眉眼俊秀,透着一股英气,看那模样比之他带着一群娃子们,也大不了多少。
夕阳渐斜,晚风萧瑟。
少年胸中涌起一股豪情,开口道:
“自古逢秋悲寂寥。”
娃子们收敛了一些顽皮,带着浓重乡音的童声响起,跟着一起念到。
“自古逢秋悲寂寥…”
“我言秋日胜春朝。”
“我言秋日胜春朝…”
一时间童音阵阵,宛如私塾的学生在朗诵诗经,不过是翻来覆去就这两句罢了。
皮肤黑黑的女娃转过头,她看上去七八岁的样子,脸颊上挂着几颗晶莹的汗珠,亮晶晶的眼睛注视着少年,细声道:
“阿牛哥,你不说七言律诗多是七字八句吗?后面两句是什么啊?”
青衫少年一滞,耳根子微微有点泛红,心道:这首好像初一的东西啊,我便只记住这两句出名的罢了…
又不想在娃子面前失了颜面,正色道:“喜妹儿,这首诗与众不同,嗯,只有这两句。”
一群娃子们眼睛泛着光,目露崇拜之色,道:“这首诗也是阿牛哥作的吗?”
少年脸色微微泛僵,耳根子那抹红色慢慢的正向着脸颊蔓延。
村口的农妇放下手里的竹筛,笑着呼呵道:
“阿牛~,带娃儿们去啷个耍喽?”
少年呼出一口气得救一般,吭了一声,冲着那边喊道:“摸鱼儿克了,芳婶,摸了好些爬害还有小鱼儿,一会儿拿克分咯嘛。”
“诶,要得,喜妹儿过来给娘看一下。”
皮肤黑黑的女娃做了鬼脸,蹦蹦跳跳的向村子跑去,扑进农妇的怀里。
“娘,我摸了好些小虾米,阿牛哥还教了首新诗,我念给你听嘛…”
阿牛带着娃儿们,很快也走了过来,来到村里跟叔叔婶婶们一一打了招呼,放下背着的竹篓。
竹篓装的满满的,里面螃蟹、河虾、鱼儿应有尽有,都是娃子们在山前小河里摸得,个头不算大,也是难得的珍味儿了。
一群娃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细叨念着哪条鱼是谁抓的,阿牛开始给娃子们‘分赃’,一旁的大人乐呵呵的看着,其乐融融。
“这两条翘嘴,是东林的。”
“这几只螃蟹,是二妞的。”
“对,还有喜妹儿你的虾米。”
…
娃子们开心的伸出小手接着属于自己的战利品,竹篓也慢慢的空了下去。
一个瘦高的娃子,眼疾手快,从竹篓里捞出仅剩的两条个头不小的青鳞子,刚想说话。
啪——!
一个巴掌干净利落的拍在他头顶,留着络腮胡胡的中年汉子笑骂道:“臭小子,这两条大的给你们小老师。”
“不不不,林叔,这两条青鳞是狗娃捉的,剩下那些才是我的。”
阿牛抬头一看是林二叔,忙摆摆手,笑的很腼腆有些不好意思,确实今天他没摸到什么大鱼。
“阿爹…”
狗娃摸着脑袋,有些委屈,嘀咕着说:“我就拿出来给你们看看…本来就是准备给阿牛哥的…”
“哈哈哈…”
林叔笑容掩饰尴尬,摸了摸狗娃的小脑袋,道:“娃儿懂事了嘛…打疼了么得?”
其他娃子看了,也忙从自己那份里挑出大个的,要送给阿牛。
哈哈哈…
村民们跟着大笑了起来。
夕阳的光线似被风吹散一般迅速消失,就好像记忆里那再也回不去的地方。
那感觉仿若是被抛弃了一般…
少年的心情有些低沉。
“十月了啊…”
少年轻轻抬手,那一缕缕霞光渐渐消失在指缝,他叹了一口气。
提着竹篓,走在晚霞之中,斜斜的影子向着前路蔓延,一处小院出现在眼前。
青石墙垒的整整齐齐,门边种了一棵小树,几簇黄黄的小花挂在上面清香扑鼻,院里袅袅炊烟正在升起。
阿牛轻轻推开了院门。
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饭香瞬间填满了他的鼻腔,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竹篓里的河鲜,他嘴角泛起笑意,方才的阴霾消散无踪。
“英婶~我回来了!”
滋啦——!
旁屋的房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有些消瘦的中年妇女推开灶房门,伸头看了一眼拎着竹篓的阿牛,轻呼一声。
“阿牛,去哪耍了?饿了吧?等会咱就开饭了。”
“婶婶你看,我抓了好些鱼还有河虾和螃蟹,今晚咱加几个菜吧。”
阿牛说着,便拎着竹篓走向厨房。
“诶呦这么多呢,别过来,灶房烟气大。”
妇人拿起抹布擦了擦长满老茧的手,忙从灶房出来。
从阿牛手里接过竹篓翻了下,鱼儿还在动,顿时笑容挂在了脸上,絮絮叨叨的又说道:
“你这孩子,累到了吧?诶呦…这身上都是泥,快去屋里换下来,晚上给你洗洗…”
“狗娃他们一起帮我捉的,衣服我一会儿自己洗就成。”阿牛笑道,接着转移话题。
“对了,熙熙呢?怎么没看见她,留出几只小螃蟹给她玩吧,前些天就吵着问我要呢。”
“你陈有福叔叔家枣树结了三十六颗果子,二妞来玩给熙熙带了六个,她吵吵着要种去后院。”
妇人的声音从灶房里传了出来。
种树么…
阿牛哦了一声,看看了身上的泥泞,提起木桶转身向水缸走去。
“那我先冲个凉,换身衣裳…”
…
“哥,哥,吃饭了!”
熙熙坐在桌前冲着堂屋喊了几声。
“迪迦你也要吃嘛?”
熙熙爱不释手的抱着个大约三寸高的小木雕,搓着木雕的脑袋,嘟囔着。
“今天好丰盛啊!”
陈熙熙是陈英子的女儿,眼角有一颗显眼的泪痣,她扎着羊角辫五六岁的样子,比阿牛小了许多。
大多时候非常听话,跟阿牛很亲,特别爱听阿牛讲的那些稀奇的故事。
“来了。”
阿牛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从堂屋走了出来,刚要坐下看到熙熙脏兮兮的小手,脸一板。
“哥哥怎么说的?饭前便后要干什么?”
“洗手,熙熙洗手,迪迦也要洗手手。”
熙熙一吐舌头,蹦蹦跳跳的跑向水缸,接着扭头看向阿牛。
“哥,你也没洗呢!”
阿牛笑着摇了摇头,那个小木雕是他照着记忆刻的,徒有其型,甚至有点丑,但熙熙听了迪迦的故事,却爱不释手。
阿牛跟了上去,打起一桶水,大手抓起小手,轻轻的搓掉上面的泥灰。
两小一大,凑成了这个家,小山村生活不易,却又莫名的透漏着温馨。
小院里木质餐桌前,阿牛领着熙熙洗完手,开饭了。
阿牛从盘子里夹起一块鱼肉,放到陈英子的碗里。
“婶婶,你怎么光吃青菜呢,这么多鱼够我们吃了。”
“你们吃,你们吃,正是长身体时候,多吃点,好多长长个,我不爱吃鱼…”
陈英子端着碗便要躲,阿牛上前,不可置疑的将肉放进碗中,看着陈英子的眼睛认真地开口道。
“我跟有福叔学会了打猎,跟林叔学会了耕地,狗娃子他们教会了我摸鱼…我能养得起咱们。”
陈英子是勤勤恳恳的朴实妇人,孤儿寡母本就生活艰难。
还收留了这个失了记忆的阿牛,好东西总是紧着娃子们,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用。
“这娃子…”
陈英子愣愣的看着这个被她捡回家的孩子,雾气弥漫上了眼眶。
只觉得眼睛里进了东西,有些发酸,背过身去揉了揉眼睛,咳了一声。
“娘吃肉,熙熙也能养你!”熙熙放下小木雕,也夹起了一块鱼肉递了过去。
“哎,娘吃,娘吃…老了…不中用了,眼里又进沙子了…”
陈英子的身子微微一颤,带着干皮的嘴唇微微颤动,抹了把脸,露出一个亮晶晶的笑容。
日子是有些苦…这肉有些甜…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