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三十而立被爱神眷侣》第10章 元旦
元旦前一天，钊静语打电话说要接赵萌去欢乐谷跨年。
一号早上醒来的时候，赵川收到了钊静语发来的照片，赵萌在游乐场里，身后的城堡笼罩在深蓝色的灯光秀里。
黄灿也发来了消息 【新的一年，一切顺利，快快乐乐】
【你也是，工作顺利生活开心】
圣诞节之后，黄灿发过一次微信，他没有回复。
选择赵志国的时候，就注定回不去了。
赵萌不在家，天气又冷，赵川打算睡个回笼觉。迷糊中感觉手机在震动，是涂咏梅。
赵川点了接听键不说话，“你爸最近怎么样？”
“他的事你别管了，”赵川因为一万块钱的事，心里多少有点介意。
这些年，他比谁都清楚赵志国心里的苦和恨，生死关头依旧唤不醒涂咏梅一丝的旧情，哪怕是表面的关怀。
涂咏梅并不理会赵川的脾气，“我准备去医院看看，你上午在医院吗？”
“别来了，半个多月前我爸没了，事我已经办完了。”赵川说到自己的父亲，顿时没了困意，起身去了卫生间。
心不在焉的听着手机，“当时你怎么没通知我，那你在家？我过去看看。”
赵川对涂咏梅后知后觉的关心不以为然，“我和钊静语离了，房子也给她了，我在老家住。”
“你等着，我过去。”涂咏梅自己开车去了赵岗乡，她没想到钊静语这么出息，真的离婚了。
当年涂咏梅为了赵川，是做了一番打算的，赵川去部队三年，又被她弄回学校读完了大学。
小城市工作机会少，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
赵川毕业那天，涂咏梅亲自去学校接他。路上才给他透了底，又扔给他几本某公教育机构的学习资料，全力准备最近的一场事业单位考试。
因为知道赵川的水平，高考已经一塌糊涂，涂咏梅不允许再有任何差错。到家的第三天，带赵川上了补习班。
通过涂咏梅一路的助力，赵川顺利上岸。
最让赵川没想到的，刚上班没几天，涂咏梅打电话来说要来接他，全款买了房子和车子。
是早就定下的标准三居室和一辆轿车。
涂咏梅电话再次进来，他已经穿好洗漱过。走过院子开了大门，涂咏梅也不理会赵川，直径进了一楼客厅，扫眼粗略一看。
“接下来怎么办你想过吗？离异带个孩子，还住在这么一个地方，房子真的给钊静语了？”涂咏梅转身又离开了屋子，开始观察这个院子。
赵川只好跟着出去，“嗯，这些年她不容易，我就带着赵萌过呗。我爸不是也带着我过了。”涂咏梅挑了挑眉，听出不满，抬眼观察赵川的表情，示意他说下去。
“我找你借钱的时候，你想过赵志国吗？”赵川显然不想谈钊静语，“你是不是觉得….我去借钱很不识趣。”
“可以这么说，这不是我的义务，”涂咏梅确认过实际情况，自觉没必要再留下去。
“我能帮你的不多，有时间好好想想接下来怎么办。这么年轻，总要再找个老婆。”
看赵川不说话， 涂咏梅加重了语调，“我先走。”
涂咏梅抬脚对着大门下沿，缓缓拨开了大门，看到墙边一个女人的背影，停顿了一下，上车疾驶而去。
黄灿看涂咏梅走了，转过身，对上了赵川。
赵川看黄灿站在大门口发愣，“你先进来呀，把门关上。”
转身回了屋里，外面这么冷，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顺手开了空调。
新年第一天，两个最难应付的女人。逐一登门，为了逼迫他直面生活的惨状？
又看黄灿站着那像犯了错的小朋友，也不说话，赵川无奈苦笑，“你这表情像受了委屈，是你在听我们说话啊。”
黄灿摇了摇头，“没有，我站的远，就听见了一两句。”她眉头微蹙，又说，“听了个七七八八吧。”
冬日的阳光洒在黄灿后背，他看向她身后的阳光，早已没了刚才严肃的表情，一如往日的温和。
这是黄灿第一次进到屋里，还听到了赵川和他妈妈的对话，心里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又看赵川冷淡的样子，毫无招待客人之意，心里泛了一股莫名的酸味， 正打算开口说要走。
“你怎么来了，还是来关心我的？”
“赵萌呢？”答非所问是黄灿的一大特点。
“跟他妈妈出去过节了。”赵川窝在沙发里，两条腿半弯着占了大半位置，又示意黄灿坐下，黄灿撇嘴瞪了他一眼，赵川赶紧朝自己的方向挪了挪。
“问你呢？”
“啊，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来找我，”赵川再次问道。
时间流逝，年岁渐长，唯有黄灿一如初见，永远热忱，无畏的表达着自己的喜欢。
可赵川知道从始至终自己都配不上这份喜欢。
黄灿垂着头不说话，赵川不好一直追问，伸手拿起了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网络电视推送了一个刚更新的新剧。因为开的有会员，跳过片头曲就开始播放了，是一个年代剧。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两个人都佯装认真看剧，黄灿找不到突破口，
今时不同往日，当年那个勇敢追爱的女生，在少年的眼中同样看到了莹润的光芒，就算赵川不承认，她也能感受到。
就像今天，感受到了赵川坚定的拒绝，从始至终，黄灿都败给了男人尽力维持的自尊心，
你不会后悔吗？
哪怕我一辈子后悔。
“赵川，你后悔了嘛？”黄灿盯着电视屏幕，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赵川身体突然僵住，轻声重复了这句话，后悔了吗？
既然话题重新开始了，赵川短暂的神游过后，点头说道：“你爸当年利用职务之便，和我妈一起敛财，先不提他们私交如何，你不知道，你……你不知道我爸有多喜欢她，他又认定了，认定了他们离婚因为你爸。
黄灿侧头，确认赵川的神色，还是她最熟悉的温和面庞，平静语气。
“刚刚你也听到涂咏梅说话了，我和我爸两个男的过日子，我爸没工作，我又碌碌无为，尤其是面对你，我不想把认命说的像受了委屈，我只是想我和我爸走在本来就该走的路，你也应该走在你该走的路上。”
“你这是什么话？”黄灿猛地一下站起来，拿起遥控器用力按关机键，可能没对准信号灯，像在发泄一样，更加用力的按关机键。
终于安静了。
面对赵川的坚持，黄灿急了，死死的盯住赵川，赵川试图起身安抚她的情绪。
“你不要动，”
刚要起身的赵川又坐回了沙发上，“我不动。”
“你不想让你爸伤心，我能理解，我真的……我不怪你，其实生活还有很多有趣的事，不就一个男人，我才不会放在心上。可是，可是，可是你过得不好，你看看你现在，你妈说的对，你想过你接下来怎么办吗？”黄灿几乎是用喊的在说话，眼泪顺势而下。
赵川来不及做出回应，伸手去拉她的胳膊，示意她坐下，黄灿当下犹如发狂的小猫，一张小脸皱在一起，较劲甩开了。
许是黄灿越想越委屈，不一会就哭出声来。
她不肯坐下说，赵川就站起来，抽了两张纸递到黄灿手里，“先不哭，大冷天的，对皮肤不好，”
赵川因为带孩子的缘故，认为冬天皮肤比较脆弱，稍不留心就容易有皲裂。
奈何黄灿沉浸在大哭的情绪里出不来，赵川只好动手给她擦了擦眼泪，感觉到她身体在颤抖，弯腰又抽了两张纸，捏着黄灿的鼻子说，“来，擤擤。”
黄灿完全不配合，晃头使劲哼了一声。赵川也不和她计较，反正效果一样。转而到饮水机接了一杯温热水，递给黄灿，想以此分散她的情绪。
大哭过的黄灿脸色更显红润，一双大眼睛红红的，温热可人。
女人的情绪来的快去的快，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再深刻的不甘也得到了舒缓。
“你猜你结婚以后，我谈了几个男朋友，”
黄灿自问自答，“就一个，其实我也考虑过和他结婚，日子总要过下去。直到前年六月，我们一家去五台山旅游，我遇见了一个游僧，他说我会得到我最爱的人。我就问他，什么时候得到，你猜他怎么说？”
赵川窝回了沙发里，“他怎么说？”
“我需要回到庙里，才能把你们的线牵上。”
“我想我大概遇上了网上说的假僧人。不过我还是给了他二百块钱，毕竟牵咱俩的线，应该不少费工夫。”
杯子传来的温热，让黄灿感到放松，又坐回了赵川的旁边，仰头喝了水，要接着说，
听到这里，赵川心头一软，回望黄灿的小猫似的黑亮眼眸，轻声叫道，“黄灿，”
“嗯？”
赵川坐起来，抬着下巴看着黄灿细腻光洁的脸庞，黄灿今天扎了马尾，时间长了有些松垮，额头上方细小的绒毛支棱着，场面似曾相识。
赵川定定的看着她，脑海中浮现了第一次亲黄灿的情景。
“不过我刚才忽然想通了，我决定亲手把我们线牵上，”黄灿笑的很甜，努着下巴看着赵川，像一个等待表扬的孩子。
回应她的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吻，黄灿下意识的后退了一下，不成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疼不疼？”赵川赶紧扶起黄灿，“你坐好，我坐一旁。”
“你这是干嘛？”黄灿错愕的看着赵川，轻叹了一口气。
“对不起，”此时赵川已经坐到另一个沙发边上，斜对着她，身体微微前倾，双手来回轻搓，接着说道：“对不起，刚才走神了。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还这么做，我….我这。”
赵川说不出话，开始鄙视自己，嘴上说着一套，做起来又是一套，也是够够的。
“ 我知道你在介意什么，不论是你结过婚，还是你爸妈，那些都不是你的错”，黄灿看了看时间，“下午我还要去医院值班，你要是能想的明白，就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