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江旧雨》第10章 误会加深
沈凌回到会场,明显情绪低落,气压很低,周围人见状也不敢说什么,他们熟悉的,敢打趣的是那个无所畏惧,随心所欲的沈凌,可现在的沈凌,像只被惹恼的狮子,只是在努力克制情绪。沈凌紧紧盯着舞台,没有理会周围人探究的眼神。今晚高二四班是有一个海选节目的,沈凌心想,一定要拍照片。原本沈凌拍照是为了纪念,可知道管凛拍到了照片后,纪念的性质就变了,更像要和管凛一较高下。沈凌知道自己完了,这些莫名的情绪,没有立场的委屈,突如其来的思念都在明晃晃的告诉他,沈凌栽在唐念手里了。
过了没多久管凛手里捏着创口贴回来了,沈凌的那一拳带着力气,但是没有伤口,只是红肿,所以医生给管凛消了消肿,就大抵看不出什么异常了。管凛坐回座位,有人问他去哪,他没回答,只是顺势和他聊了起来。管凛人缘不错,人有担当,长相中等,还是个高个子,对他有心思的也不少,只是他都没有搭理。而在沈凌看来,管凛笑得这么开心,是因为唐念拉了他,保护他,自己却是和他们站在对立面的坏人。沈凌是收不住脾气的,身体的烦躁一股一股的冲上来,搅得他头晕,烟瘾又犯了。沈凌沉默着起身往外走,恰好高二最后一个班表演结束往里走,沈凌也不避让,就这么熟视无睹的向前走去。大多数人是知道这个打架抽烟谈恋爱一样不少的高三学长的,即使很多女生知道沈凌谈恋爱是一时兴起,也有很多人前赴后继,为了什么呢,或许是那张脸,或许是他的钱,又或许觉得自己会是例外,能入了这个不可一世的小少爷的眼,可无一例外。
沈凌直直走着,懒得去管周围打量的眼神,要到达入口时,人也变得少起来,这时突然一个女生狠狠撞在了沈凌肩膀上,不知有意无意,那个女生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沈凌又皱起了眉,习惯性想要张嘴吐脏话,脑海里又浮现了唐念嫌弃的样子,张开的嘴又闭上了。面前的女生先开了口:“啊抱歉抱歉,怪我没有看路。”沈凌这才看她,精致的妆容,眼下贴着彩钻,穿短裙,编着发型,全身上下都精致的恰到好处,明明精心打扮过,又装出一副小白花的样子,沈凌在心里轻嗤了一声,低级手段。接着便绕过她向前走去,只留给她一个背影,她也不恼,竟跟着沈凌走了出去。
二中在市里排得上名号,在活动上也舍得花经费,遇上体育文化艺术节这样一年一度的活动,向来是师生同庆,所以沈凌出去时几乎没人,在操场踱着步,晚风悠悠吹来,扬起沈凌的碎发,沈凌霎时舒畅许多,这时也才注意到身后轻微的脚步声,沈凌惊喜的回头,一瞬间失望又爬上脸颊,是啊,唐念都看见他打人了,自己的名声本来又不好,还愿不愿意搭理自己都不知道呢,怎么可能跟着自己,想着想着才消散不久的燥意又涌上来,开口说的话也带上怒气:“有病啊,跟着我干嘛。”陈钰清楚看见了沈凌回头一系列的表情变化,饶是自己平时在男生圈里多么吃香,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沈凌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了然,插着裤兜问:“喜欢老子啊。”陈钰被这么一问,像是来了勇气,站直了些,仰着头看着沈凌的眼睛,沈凌也懒洋洋看着她郑重其事的开口:“沈凌你好,我叫陈钰,我喜欢你,你暂时不答应我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试着做朋友。”陈钰简短的一口气说完,赶紧低下头去看着鞋尖。许久听见头顶传来一声轻笑:“我哪里吸引你?”陈钰以为自己是有了希望,赶紧开口:“我觉得你哪里都好,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男孩子,我也是第一次表白。”陈钰有些激动,说的急,却被沈凌不耐烦的打断:“具体一点。”“嗯嗯嗯,就是我觉得你长得很好看,喜欢上你之后发现你人很好,我真的很想和你在一起。”大抵是太激动了,说着说着陈钰眼里积了水,沈凌有些不理解,转念又想,唐念那样温温柔柔的小家伙哭起来是什么样,不对,要是和我在一起,怎么可能让她受委屈,谁敢惹她我打断谁的腿,想着唐念躲在自己身后被保护的样子,沈凌咧开嘴角,又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就恢复了淡漠的样子,轻飘飘扔给陈钰一个“哦。”抬脚往前走,陈钰在原地愣了好半响,沈凌刚才笑了,是答应自己了吗?可是他为什么又这么冷漠?回过神沈凌已经走出了一大截,走上了教学楼楼梯,陈钰赶紧追上去,可奈何沈凌腿太长,陈钰落后了好大截,到达顶楼时看见沈凌闭着眼睛靠在楼道口抽烟,门明明是开着的,陈钰疑惑,沈凌为什么不出去,而自己心里也迫切想要一个答案。或许是感受到目光,沈凌慢慢睁眼,看着陈钰,在黑夜中勾起唇,陈钰看见沈凌睁开眼,也没有去深究他的那抹笑是什么意思,寻思着周围也没人,便边向上走边大声说:“沈凌,我喜欢你。”话没说完,她就听到天台上有人惊呼,然后是窸窸窣窣整理衣服的声音,陈钰惊讶的长大了嘴巴,她没想到天台有人,更没想到可能是在干那种事,沈凌见状笑容更深了,他站在门口逆着月光,明明在笑,陈钰却觉得后背发凉,她想到最贴切的一个词——魔鬼,陈钰转身就跑,天台的人整理了一会儿就再也没有声音,沈凌收回笑容,又是冷漠的样子,没意思,把烟灭了,下了楼梯。
学校论坛是在第二天早晨炸的,大抵内容是沈凌和高二那个长得很漂亮的舞蹈生在一起了。
因为学校开运动会,所以这几天学校对走读的同学管控很宽松,睡到日上三竿也没问题。沈凌是在十一点被吵醒的,昨晚从学校回到家后就开始打游戏,打到凌晨勉强有了睡意才去睡觉,此刻被扰了好梦的沈凌气不打一处来,拿起手机就开始骂人:“有病啊,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了,你最好有屁放。”听电话那边没了声音,陈尧才把手机贴近耳朵:“凌哥,我也不想打扰你睡觉啊,可是你女朋友都拿着奶茶等你一个小时了,你忍心不来看看啊。”其实陈尧说得委婉了,陈钰几乎给全班人买了奶茶,当大家还在论坛讨论真假时,陈钰自己已经把沈凌女朋友的位置坐实了。沈凌有点迷糊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又暴躁的开口:“去你的女朋友,老子还没追到呢,别烦老子。”接着挂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闭上了眼。另一边的陈尧默默挂了电话,看着陈钰坐在沈凌坐座位上的背影,默默为他祈祷,陈尧又想沈凌讲的话,总感觉怪怪的。
高二四班区域里,校服外套被随意扔在座位上,,地上散着零食渣,现在班里没有人比赛也没有节目,一群女生在叽叽喳喳的聊天,自然而然就讨论起论坛上的事情,虽然学校明令禁止学生带手机入校,但这几天运动会,有不少平时听话的三好学生也悄悄带了手机想要留下一点纪念。谈到这个话题时唐念正在往嘴里塞橘子,听她们描述完还有些惊讶,又问了一遍:“是高三四班那个沈凌?”杨姗姗见唐念第一次对一个男的感兴趣,连忙回答到:“是啊是啊,唐念你知道他啊。”唐念轻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