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公冬狗小说《一介刁民》是一本十分好看的都市文,这本小说的作者是每天一杯冰美式。简介:黄海市是典型的旅游城市,除了安居乐业的本地人外,街上最多看到的就是络绎不绝的游客及冬狗这般的打工仔。可自打到这儿,他也仅仅是在这平民区忙碌着,从未真正的体会过这座城市的繁华。临近年尾,气温骤减,不期而…
《一介刁民》第7章 看店
黄海市是典型的旅游城市,除了安居乐业的本地人外,街上最多看到的就是络绎不绝的游客及冬狗这般的打工仔。
可自打到这儿,他也仅仅是在这平民区忙碌着,从未真正的体会过这座城市的繁华。
临近年尾,气温骤减,不期而至的大雪将整座城市挂上了厚厚的白色,对店里的生意造成了不少影响。
眼见店里空无一人,老板索性做了个顺水人情,给员工们放了天假,而冬狗也难得拥有了一天休息。
可即便是休班,冬狗也自觉无处可去,只能静静地坐在暖气旁翻动着一本篮球杂志。而向来务实的老板居然罕见地跟陈虎胆他们搓起了麻将,一时间竟打得火热。
可打牌归打牌,陈虎生那话痨的嘴却一刻都没停过,四个人凑在一起能聊什么,除了女人还是女人,再就是调侃上两句一旁的冬狗,无情的嘲讽他为“童子鸡”。
对于这类嘲讽冬狗早已经习以为常,况且他心里清楚这陈虎生并没恶意,只是单纯地拿他寻开心罢了。
象征性地陪了个笑脸,他继续摆弄起手中的杂志,只是那门缝窜出来的阵阵寒风,让他不自主地打了几个喷嚏。
烧烤店的老板是个二百斤的胖男人,虽然平日有些小吝啬,但总归人还是不错,见冬狗不停地打喷嚏,他善意地提醒着。
“冬狗,不行你就趁今天去买件羽绒服,别为了省钱冻得下不来床,到时候我可不会给你算薪水。”
冬狗裹了身上破洞的棉袄,打着哆嗦笑道:“不用,这冬天也没几个月,靠靠就过去了。”
劝不动冬狗,胖老板只得长叹一口气。
而陈虎生则在一旁笑眯眯的嘴贫道:“你都甭搭理他,这小子就是个钱虱子,也不玩牌、也不玩女人,真不知道他挣钱为图个啥。”
对于陈虎生来说,打牌、玩女人就是最有意义的事。其实对于这周遭的底层的务工者而言,大部分人都是如此,生活本就艰苦,不如及时行乐。
可胖老板却不这么认为,他严厉地瞪了虎生一眼,宛如长辈般训斥道:“就你好,眼瞅奔三了连个对象都处不上,整天就知道往鸡窝里跑,小心哪天让条子带走,可别想着我去捞你。”
“哪能,你别看我瘦,跑起来可快了。”
陈虎生打趣地说着,不时挥动自己那两根藤条般细的胳膊,只是这模样过于滑稽,引得众人一阵发笑。
劝不动陈虎生这犊子,胖老板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
瞥了眼角落里的衣着单薄地冬狗,他有些于心不忍,索性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红票子,冲其喊道:“小子,看你这一年干得不错,这两百算我给你的奖励,赶紧去买件厚点的衣服。”
“哎哟,我的好哥哥,这太阳打西边出来、铁公鸡也知道拔毛了。”陈虎生看着那两张票子,眼睛放光似的调侃着。
“少贫嘴,这钱要是给了你,怕是又要被撒到女人的肚皮上。再说冬狗进城没多久,我理应帮衬帮衬,你这犊子少跟着攀伴。”
怼完陈虎生,胖老板快速将钱放在了冬狗的面前,不等他做出回应,又继续跟其他人搓起了麻将,房间很快又响起了麻将块的碰撞声。
……
以往的冬天,冬狗都是靠这件破棉袄过冬,也从未觉得冷。可老板的资助像下了道死命令,令他不得迎着寒风在街上瞎逛起来。
作为平民区仅有得一条商业街,也不过是二十多家苍蝇馆子跟三五家小超市的聚集地,但这已经足够支撑周围务工人员的生活所需。
在街上晃悠了许久,他最后还是没有舍得为自己买羽绒服,而是在与一位六旬老汉一番讨价还价后,以八十块的价格入手了一件谈不上新的军大衣。
当冬狗套着这整整大出一个尺码的军大衣回到店里时,连平日较为“矜持”的胖老板都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他问道:“出去大半个点,就弄了这么个玩意回来?”
“羽绒服最便宜的都要两三百,这个才八十。”
冬狗直言不讳地回答着,不时地还扭动一下身子,调整下军大衣的位置,可这动作却充斥着滑稽,惹得众人捧腹大笑起来。
胖老板更是笑得合不拢嘴,身上的肥肉伴随着笑声颤抖着,活像一尊弥勒佛。
虽然胖老板没提剩下的钱,但冬狗还是将那一百二塞回了他的手里,然后便回到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大雪下了一整天,令店里整日都没开张,陈虎生几人也生生打到傍晚,才有了停的意思。
胖老板手气似乎不错,最后还胡了把自摸的清一色。至于其他三人,只有陈虎生耷拉着脑袋,就差把“输”字刻在脸上。
本就想图个乐子的胖老板,却稀里糊涂地赢得最多,这不免令他心情大好,顺势拍了拍愁眉苦脸的陈虎胆,笑道:“虎生啊,你也甭委屈,这钱我也不让你白输,今晚咱们聚餐,吃火锅。”
平日的大锅饭早就给员工们吃的反胃,一听有火锅吃,大伙不免都情绪高涨,一下午闷不作声的冬狗更是来了个鲤鱼打挺,兴奋的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
可唯独陈虎生闷闷不乐,活像一个大怨种似的嘀咕着,“那可都是我的血汗钱啊”。
架好锅炉,冬狗几人围桌而坐,只是这份规矩并没有维持多久,从开锅的那刻起,陈虎生就带头像难民般风卷残云起来,一副誓要把钱吃回本的模样。
冬狗几人见状,也纷纷一拥而上,也不论肉片熟没熟,捞起来就嘴里放,吃相更是说不出来的难看。
毕竟对于他们这种务工人员来说,矜持就是一文不值的狗屁,想要矜持就注定只能舔别人吃剩的盘子。
眼看这好好的聚餐变成了抢肉大战,胖老板眯眼笑着,不时地往嘴里灌口啤酒。直到那几盘牛羊肉被清空,他才将啤酒递到每个人手中,笑道:“都吃过瘾了吧?”
冬狗自然是没吃饱,但碍于面子没有开口。可作为在这里工作五六年的老员工,陈虎生从来都是有啥说啥,虽然嘴上不停地打着饱嗝,肚子也被撑得溜圆,可他依旧死皮赖脸地把脸凑过去,坏笑着。
“饱是饱了,不过这过瘾谈不上,要是能再来个三五盘肉,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相处这么久,胖老板自然知道这货没要过脸,待用手推开那张贱嗖嗖的脸,他起身去厨房端出几盘肉下进了铜鼓里,并对陈虎生嘘寒问暖道:“虎生,来我这里也有几年了吧。”
陈虎生只顾吃肉,两个腮帮子都塞得满满当当,哪顾得上回答。直到艰难地把肉咽下,才含糊不清地回答:“八年零七个月。”
“那你说实话,哥这几年对你够不够意思。”
胖老板好似有事相求,只见他眼睛眯成一条缝,如笑面虎般用他厚实的大手搂着虎生的肩膀。
可话刚说完,陈虎生就警惕地瞥了眼他,操着东北方言嘟囔道:“有事说事,磨磨唧唧像个老娘们似的。”
感情牌打了个稀碎,胖老板尴尬地笑了笑,随即抿了下鼻子,开门见山地说:“其实也没啥,就是你嫂子不怀了二胎么,这眼瞅快要生了,我得回趟老家。但这店里的生意它不能停,你资历最老,我不在的日子就委屈下你,替哥把店里的事儿张罗好。”
陈虎生虽然平日口无遮拦,但骨子里多少有些东北爷们的实在劲儿,何况这酒也喝了、肉也吃了,放着五六年的交情他属实有些抹不开面子拒绝,索性拍着胸脯道:“哥你平日对我着实不错,这忙我高低得帮,你只管回家便是,店里一切有我。”
见陈虎生应下了自己的请求,胖老板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当即掏出一个信封递了过去。
“这是三万块钱,是你们后两个月的工资及水电费,至于剩下的就当是给你的辛苦钱,你自由支配就好。”
听到还有辛苦费,陈虎生瞬间来了劲头,当即给胖老板敬了个别扭的军礼,并再次承诺让他放心。
胖老板仍有些担心,可看了眼他那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没再多说什么。次日一早,便火急火燎地开着他那台二手捷达,离开了烧烤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