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小儒仙》第9章 空山幽谷凤求凰——幽谷
萧沉阁荡了回来,这边悬崖边缘之下的石壁之上刚好长着一丛小树,萧沉阁死死握住树藤,直直地撞在这丛小树之上。
预料之中与山岩的撞击并未发生,萧沉阁的身体竟似穿过岩石,继续向前冲去。原来那丛小树背后有一石洞,小树丛刚好遮住了洞口,萧沉阁借着巨大的冲力穿过一层小树丛荡了进去。
洞口里面是一个窄窄的通道,微向下斜,萧沉阁在通道里无法控制巨大的冲力,身体不断向下滚动,终于滚到通道尽头,掉入了一片水中。萧沉阁呛了几口水,心里知道,这里既有水,这条小命算是保住了,而后微一调整,便在水中站定,原来这水甚浅,仅仅及腰。
萧沉阁抬头看时,不由得呆了: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注视着自己。这女子只十五六岁年纪,樱唇微启,齿若白玉,唇色有些浅淡;长发漆黑,肌肤若雪,美目盼兮,绝美无方。
萧沉阁以前只道书中说“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定是夸大其词,想不到世间当真便有如此绝色的女子,日间一切不快与危险,好像在这一刻完全被抛之脑后,刚刚的九死一生,在这动人心魄的美面前,似乎完全不值一提。萧沉阁有些懵了:“我莫不是已经死去,到了天上?”
这时身前突然传来一声低咳,萧沉阁这才回过神来。循声而望,只见自己面前有一面高约三丈的石壁,石壁之上躺着一位老妇人,背朝自己,满头银发。萧沉阁刚要说话,那老妇人向后一仰,便从石壁之上掉了下来。
萧沉阁大吃一惊,叫道:“前辈小心!”双手张开,想要上前接人,一时忘了脚下是水,跌了个踉跄,眼睛却是仍望着那老妇人。
那老妇人初时下坠之势甚急,在半空中轻轻一挥衣袖,下坠之势竟似渐缓,最后轻轻巧巧地落在石壁下一块大石之上。
萧沉阁心中叹为观止,再看那大石,不由更加吃惊:那大石表面平滑如玉,却倾斜得厉害,平常人在大石之上立稳都颇为不易,更何况是由高处落下,稳稳着石。这手轻功实在惊世骇俗,萧沉阁惊得有些合不拢嘴。
那少女看萧沉阁刚刚踉跄的狼狈模样,又见萧沉阁难以置信的神色,不由得轻轻一笑。
萧沉阁转头看时,只觉得书中说见伊人一笑便如沐春风,原来不是骗人,如果能时时看到这少女的笑容,便是摔得鼻青脸肿,也是十分值得。
“哪里来的小畜生?你是如何进来的?莫尊那老畜牲派你来的?恩,不像。”那老妇人躺在石上,转过头来,目光快速地在萧沉阁身上转了一圈,又闭上了眼。那老妇人声音苍老,面容憔悴,但五官清瘦,想来年轻时定是个了不起的美人。
萧沉阁想自己身着诛惮派衣物,在她看来,定然便是诛惮的人了,但为何又说不像呢?难道是自己武功太差,刚刚露了怯,她才说不像?她又称呼莫尊为“老畜牲”,可见这老妇人与莫尊定是结有梁子,才料定若是莫尊派来,武功必高。是了,否则既是邻居,却为何从来不曾听人说起?
萧沉阁这一番沉吟既定,刚要开口,那老妇人倏地一跃而起,身法奇快,片刻间便欺到萧沉阁身前,不等萧沉阁反应过来,便“啪啪”挨了两个巴掌。老妇人这下出手不轻,萧沉阁两边脸颊两个红红的巴掌印清晰可见,顿觉头脑有些发晕。
老妇人嗤笑道:“哼哼,果然败絮其中。”
萧沉阁听了顿时大为恼火,那股子倔气又起,喝道:“我从小便没习练过武功,老前辈上来就打一个不会武功的后生,晚辈虽然挨打,但绝不感觉丢人!若论经史子集,老前辈阅历虽盛,却未必是晚辈的对手!术业有专攻,闻道有先后,如此而已!”
那老妇人又是一声嗤笑:“哼,你是说我以大欺小?”
萧沉阁道:“在下对前辈并无冒犯,前辈却无缘无故出手伤人,难道不是以大欺小,恃强凌弱?”
老妇人瞪着萧沉阁:“你一没受邀,二无拜帖,擅闯我弈剑谷,难不成还要我给你奉茶?”
萧沉阁一时语塞,正不知如何作答,突然想起眼前的老妇人似乎也对莫尊颇为痛恨,人在屋檐下,还是顺着些这老妇人得好,便道:“我……我受莫尊那畜生追杀……”
那老妇人打断萧沉阁:“莫尊是你什么人?”
萧沉阁道:“我此前还道诛惮派是名门正派,慕名投到诛惮派门下,想不到诛惮派中多的是鸡鸣狗盗、欺下魅上的鼠辈,干得净是伤天害理、草菅人命的恶事。莫尊这人更是心狠手辣,残暴成性,活脱脱一个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我萧沉阁与他势不两立!”这番话虽是顺着这老妇人而说,却都是萧沉阁的心声,萧沉阁越说越激动,说罢感到十分畅快,把袍子一脱,狠狠扔到水里。
那老妇人听罢,表面虽不动声色,心中却感到十分受用,停顿了片刻,神色略有缓和,说道:“那你说说,你怎么来的?”
萧沉阁便把这天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
老妇人微微摇头,听罢:“柳云宗,算个人物,可惜。”
萧沉阁听罢,心里凉了半截,道:“难道莫尊就不会投鼠忌器,真的会对柳大哥下毒手?”
老妇人又是一声嗤笑:“哼,投鼠忌器?你算什么器?”
萧沉阁最听不得有人轻侮自己,初时想反唇相讥,但听闻柳云宗此时已经凶多吉少,不禁悲从中来,垂首而立,默然不语。
那老妇人见势也不言语,轻咳两声,便欲转身离去。
萧沉阁余光瞥见老妇人要走,鞠躬作揖,道:“晚辈擅闯贵宝地,确实失礼,前辈教训得是,只是败絮其中,晚辈恕不能认!”
老妇人停住脚步,转过脸来,也不说话,上下打量萧沉阁,片刻之后,又转头去了。
“嘿,这位,呃,小公子”那少女不知何时坐在了一块突出水面的石头上,两只腿垂下来,在空中晃啊晃,显得尤为可爱,“那个,你叫什么名字啊?”问完似乎还有些害羞,脸也有些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