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游戏》第2章 江南小镇
没过多久,船便停住了。
玩家们陆陆续续的走下船去,看着印入眼帘的江南小镇。
确实是古色古香,路的一侧是房屋鳞次栉比地排列着,而另一侧则是缓缓流淌的河流,精致的小拱桥下陆陆续续飘过许多来时乘坐的乌篷船和渔船。身着长袍的文人墨客结伴走过,黄发垂髫于市中享天伦之乐,小贩叫卖之声不绝于耳,好一个悠然自得的仙境。
方柏注意到,在下船的那一刻玩家们身上的穿着打扮竟是忽然之间变成了与这里的人一致,最离谱的就是连头发竟都变成了长发。
而他自己则是身着靛蓝色长袍,其袖口和领口都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银冠上的白玉金银润泽,更加衬托出他的头发黑亮顺滑,如同绸缎。
想必,这也是为了迎合故事背景吧。
几人走在大街上,想找人问问去袁家的路,这时许汉拦住了一个路过的人“请问你知道袁府怎么走吗?”
那人听到这话变了变脸色,有些为难的说道“听口音你们是外乡来的吧。去那儿干嘛,不吉利。”
方柏站了出来,微笑地说道“听说袁府老爷是被水鬼害死的,闹得小镇上人心惶惶,我们是被上面派下来调查此事的,以还小镇一个太平。”
“唉。”那人摇了摇头“官府也不是第一次派人来查这事,不都是啥也查不出来嘛。喏,沿着这条路一直往前走尽头左拐继续走就能看到袁府的牌匾了。”
“好的,多谢。”
一行人出发往着袁府走去, 边走还边与路人打听着事情的由来。
具林林总总听来的事情似乎是这样的。那天正是这边镇民口中所说的河神诞辰,这一天对于镇上的人们来说那可是一个不输于春节的好日子。
作为镇上最有钱的富商之一的袁老爷,自然是包下了一整个彩船带上家眷游船玩乐。可谁知道袁老爷他喝高了,便想走到船边去吹吹风解解酒,谁知趁着家仆们一个不留神便掉入了河中,当家仆赶上去时缺看到一个黑影拖着袁老爷入了河底。当他们反应过来跳下水中去救时,早已来不及了。
又过了几天,袁老爷的尸首浮出了水面,被人打捞了起来送回袁府。
光是听镇民们口中所说,确实找不到任何头绪。
遵从路人的指引,方柏一行人站在了袁府。白墙灰砖的建筑,朴素中透露着一丝豪气澎湃,一张巨大的牌匾上龙飞凤舞的刻着“袁府”二字。
许汉率先上前敲了敲门问着“有人在吗?”
不多时,大门微开了一丝缝,一个仆从打扮的人伸出头来问道“你们是何人?来这儿做什么?”
许汉回答道“我们是上头派下来调查袁府老爷死亡一案的,希望府上能配合。”
仆从的眼睛滴溜的转了转,应了下来“各位稍等片刻,我去通报一声夫人。”
在外头站着没多久,只见那仆从回来,将厚实的门打开“我带诸位去见夫人。”
仆从领着一众走入庭院内,沿着楼廊走到尽头,便可进入秋山峰巅,那是一座黄石假山,石色近土红色,只此一色便生秋意。而这座山的得体,还在于它和主峰以外的配峰相呼应,在于它山势脉络的连贯。
“果真是大户人家啊,这外头还看不出来,里头竟是如此别致。”白晓萝似是被这故事中的世界吸引住了,一路上对院内的景色絮絮叨叨个不停。
一行人走过楼廊庭院,终是来到了前厅,里面有一妇人早已在其中候着。
只见那妇人身穿缟素衣裳,脸上薄施脂粉,眉梢眼角,皆是春意,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便如要滴出水来,似笑非笑。
轻呷了一口杯中的浓茶,丹唇轻启“听说诸位是上头派来查案的,实不相瞒,我们这儿官府也多次派人来调查,都是无功而返。可能要让诸位失望了。”
许汉似乎已经是把自己当做众人的领头人了,扬声说道“这也是上面派下来的任务,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希望夫人能够配合我们调查此案。”
云蓉礼貌地回以一淡笑,回答道“那是自然,只是我家仆从都说我那可怜的老爷是被水鬼收去了命,这该从何查起呀。”说到袁老爷,她的眼眸渐渐低了下来,似乎含着泪,贝齿轻咬着下唇,泫然欲泣。
女人之间似乎总是能有莫名的共情,白晓萝看着云蓉那副模样安慰着“别担心,夫人,我们会尽全力的。”
方柏看着面前这个似乎与丈夫感情深厚的女人问“夫人,我可以问一下您嫁入袁府有多久了吗?”
“记不太清了,大概有两三年了吧?”
“府上除了您还有其他家眷吗?”
“有的,老爷那些个妾室们在后院里头呆着。老爷的妹妹外出去帮着打理咱府上名下的铺子去了。”云蓉一五一十的回答 ,摆出一副尽力配合的乖顺模样。
许嫣在前厅里转了转,有些疑惑“老爷的子女去哪了?”
云蓉低下了头“说来惭愧,我们都没能够给老爷诞下一子一女。”
这么多老婆都没孩子,这怕不是自个儿有些什么毛病吧。众人心中的想法倒是出奇的一致。
“今天天色也不早了,各位都是从外乡来的,想必没有落脚的地方。我让家仆们收拾出了几间房,且先在这安顿下来吧。”云蓉似乎想结束这段对话,先是回以众人一淡笑,再吩咐下人带着玩家们去准备好的房间里,说罢便转身离去。
家仆“诸位,请跟我来。”
仆从收拾出了好几间房,按理来说,一人一间足够。可那许嫣却说“最好别单独一间房,被人宰了都没人知道。而且晚上最容易出状况,小心驶得万年船。”
确实,老手都知道落单就等同于送人头,抱团要紧。
许汉也很同意这一点“两人一间,相互有个照应。”
最后分下来,方柏便和陈立忠分得一间房。
“走吧,咱们进房瞧瞧。”陈立忠对这个结果似乎不甚满意,撇了眼方柏转头就往屋里头走。
这是一间普通的客房,一张桌子,一把椅子,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些文人墨客挥墨而成的画挂在墙上点缀着惨白的墙壁。
方柏上上下下检查了遍房间,确认没有什么危险后便在那椅子上坐了下来。
陈立忠则在床边坐了下来,带着些对初来乍到者的轻蔑,笑了笑“小子,虽然你是第一次做任务,但也不必那么紧张,这次的故事应该都是人为的。在一些存在鬼怪的故事世界里,那才是晚上觉都不敢睡。”
方柏一早便察觉到陈立忠似乎并不是很瞧得起他,想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嗯。”方柏淡淡的应着,既不支持也不反对。
热脸贴了个冷屁股,陈立忠倒也不自讨没趣“行吧,我先睡咯,你自己看着办吧。”说罢,便翻身上床。不久,便传来了鼾声。
晚空中的月照亮了四周的云朵,同样也散发出了些许照在洁净的地面上。白晓萝从床上爬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是被尿憋醒的。她想去上茅厕,但是这深更半夜的自己一个人也不敢出门。
她看着旁边浅睡着的许嫣,咬了咬牙还是轻轻推醒了她“嫣姐,醒醒。”
“怎么了。”许嫣被旁边这人吵醒,有些暴躁,简直是扰人清梦。
我想去一趟茅厕,你可以陪陪我吗,我有些害怕。”许是看出了许嫣心情不太美妙,白晓萝说这话时小心翼翼地。
许嫣挥挥手,不耐烦地说“走吧走吧。”
白晓萝心中欣喜万分,侧过身弯腰穿鞋。她们这间屋的床是放在靠近墙面的地方的,墙上有一不大不小的窗户,白晓萝是睡在靠墙的这一面的。
当白晓萝穿好鞋起身准备离开时,抬头赫然发现了一只眼睛透过被捅破的纸窗正死死地盯着她。
“啊”凄厉的叫声刺破云霄,传遍这条楼廊上的每一个房间。
再转眼望去,只见,刚才那可怖的眼睛早已消失,透过纸窗上的小洞只能看到洒满月光的雅致庭院。
“怎么了这是。”许嫣显然被那凄惨的叫声震住了,立马回过神来问着。
白晓萝颤颤巍巍地指着窗上的小洞说”刚才那有一只眼睛在看着我们。”
许嫣听了霎时间眉头紧锁,神色戒备“去找我哥。”于是乎便领着惊魂未定的白晓萝走出了房门。
一开门便见到许汉和方柏已然站在门前“发生什么了,有人受伤吗?”许汉问着自己的妹妹。、
方柏则看向房中,似乎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
他在听到叫声的一刻,还以为出什么事了,立马出门查看情况。
“没人受伤,只是晓萝刚刚讲有东西在偷窥我们。”
“是从那扇窗户那吗?”方柏敏锐地发觉到了纸窗上的破洞。
“没错。”
方柏皱了皱眉头说道“那面窗对着的是通往后院的庭院,这时间过去没多久,我们过去看看,兴许能发现什么。“许汉许嫣应着,正准备走。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白晓萝睁着双大眼睛望着他们仨。
许嫣翻了翻白眼,碎了句“这胆比鸡还小。”就往外走去。
许汉则看都没看她一眼就跟着妹妹走了。
方柏倒也不是什么菩萨心肠会留下里保护她的安全,但却好心地提醒道“你最好和其他人待一块去。”留下了这一句话,便也匆匆跟了上去。
踏在通往后院的路上,除了风吹动树叶发出沙沙作响的声音,便只剩寒鸦发出诡桀的嘎嘎声。仔细观察,地面上有些许的沙土,那沙土还泛着淡淡的潮意,显然是刚有人走过。走到路的尽头有一汪湖水,方柏走进湖边发现湖边的泥土上有大大小小的脚印,看来是时常有人在湖边嬉戏玩耍。不过仔细看,有一排相比周围的更深,而且脚印周围的土更加柔软,似乎前不久还有人在这上头踩过。
“这看上去像是女人的脚。”许嫣看了看那较为小巧的脚印,拿出自己的脚仔细对比了一番。
许汉沉吟“后院里的女人?女家仆还是袁老爷的那些妻妾们?”
“不是家仆。”方柏仔细地端详着脚印,“鞋印平滑,像是丝履走上去的,普通家仆可穿不上丝履。”
许汉闻言深深地看了方柏一眼,转而说到“咱们先回去休息吧,后院里头人多眼杂怕闹出什么是非。明早上看来有必要去那后院看看了。对了。”
方柏抬头。
“先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方柏没说话,似乎是默认了,跟了上去。
但他心中不知为何总有种奇怪的感觉,背后总是升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回头看了看平静的湖面,终是跟着回了房。
殊不知,在他们离开后没多久,一个黑影缓缓浮上水面,盯着远去的背影,冷冷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