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
这里有好看的文学小说推荐

主人公黄庭小说仙袍加身在线全文阅读

仙袍加身》第6章 救重伤泄露身手

这位女修神志昏迷,曲身伏卧,身躯时时冷颤,口发呓语,拱起的后背上,巴掌宽一道黑痕由右肩而至左腰。

黑痕两边,三层衣衫燃为灰烬,黑痕上霜凝气聚,不时飘向空中,雪白皮肉映衬之下,更显触目惊心。

陆子夫道:“这位是阴火类鞭状武器所伤,此时病过肌理,已近腑脏,最为紧急。当外用寒凉膏,内服温经散,再以金针拔毒。最重要先以气针之术封锁气血二府,暂停气血,令阴火无路可侵。你们谁来?”

二弟子葛晓道:“我来灌服温经散。”五弟子符充道:“我来金针拔毒。”七弟子秋富抢着道:“我来敷寒凉膏。”

陆子夫左右看看,无人敢说来封锁气血,叹气道:“自老大老四出师后,你们怎的敢勇有缺,没一个能打头阵的,只好我亲自动手了。”

三弟子温常面色微变,踏前半步,一想到人身气血二府至关紧要,稍有差迟,这等重伤之人便是一命呜呼,不由脚步又收了回来。

陆子夫只做不见,双手提起,运足医家真气,沉声道:“出手要准,动作要快,三息之内便须解除气针,否则心脑血停,治好了也是个痴呆。”诸弟子同声应是。

女修吸气将尽未尽,未转呼气之时,陆子夫双手如持金针,飞快下啄,封住心肺。黄庭在侧后双眼一亮,瞬间便将这一式气针奥秘看个通透,竟是同时布下十道真气,刺入心肺周边大穴,暂停心肺机能。

人身气血脉络有如大道小路,气血有如水流,一经中断,便暂停不动,只是时间不可过久,否则生气变成死气,活血即成淤血,好人也给治成死人。

陆子夫布下气针,随即轻喊:“一。”

诸弟子在他下手之时便已开始动作。葛晓轻轻捏开女修唇齿,塞入一截竹筒。竹筒里有一根皮管,前端由真气推送入食道,后端连着个皮囊,里面装有温经散。轻轻捏动皮囊,真气护送,温经散便流入女修腹中。

与此同时,符充已布下数十枚金针,秋富也敷上了寒凉散。

陆子夫再喊:“二。”

诸弟子手下加快,各展真气,促使药力针力发挥功效。便见金针顶端黑气冒出,女修背上有如升起数十根小小烽火。原来针内中空,早留下了气道。寒凉膏是一团白色药膏,将黑痕完全盖住。

陆子夫再喊:“三。”双手一提而起,将气针收回。

黄庭眼睛又是一亮,原来气针还可以回收,医道真气果与其它修行相异。

以前他也看过陆子夫施展气针绝技,那时身无真气,只能看个热闹。现在既明其理,纵使没有传授,他也可以琢磨个七八分。至于气针所下时机方位等节要,却是医理之道,俱在普传之列。

气针既除,气血催动,立杆见影,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数十根金针上黑气渐止,寒凉膏由白转灰,由灰转黑,渐渐带着股腥臭之味,熏人欲呕。

秋富吩咐仆役取来艾条,点在女修身边,将腥味中和驱散。又将黑的发亮的寒凉膏撤下,新换一副,如是再三,直换到第五副药时,才气味转为正常。

膏药撤下,秋富见女修背上一线仍旧漆黑如墨,触之硬固无感,微微一怔,对陆子夫道:“师父,这是肌肉燻熟之象,须得剔旧培新。”

陆子夫道:“怎么,你做不了?”

“这?”秋富只得二十几岁年纪,此刻俊脸微红,愧羞无地:“伤在腰背,深及二寸,死肉活肉紧密无间,须得剔肉留筋,不伤血灵二脉。若是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她这等仙修武士,若是筋骨血灵有损,大坏修为,弟子殊无把握。”

“你倒有自知之明,辨得清形势,还不错。”陆子夫表示认可,转问其余弟子,“你们谁有把握,尽可上前。”诸弟子个个蹙眉摇头。

“还是我来罢。”陆子夫大感失望,却也不露心声,后继弟子贤庸自分,百行各业俱是同样道理,医道更甚,那是半点勉强不得。当即挽袖净手,便要亲自操刀。

黄庭看在眼里,着实不忍,放在昨日之前,他也束手无策,但此刻心神漫延过去,女修背上生死立判,死活分明,剩下不过手稳刀快之技,俱为等闲。

黄庭叫道:“师父,我来。”众人讶异回身,陆子夫大奇惊问:“你刚学会辨症开方,就想高飞云空,做这外经刀针之术?医道十二经都白念了。”

罗道勤上前轻声劝道:“庭哥儿今时不同往日,或可一试。或者我来也行,这等小事,何劳医圣出手。”

陆子夫惑然看去,见罗道勤轻轻点头,知他素来是个稳重人,不会无的放矢,不觉有些犹豫。

毕竟兹事体大,不敢就此信他,说道:“道勤,你来。小庭儿打下手。”后退一步,将空间留给二人,却也活动双手,准备随时接刀。

罗道勤点点头,从温常手中接过切玉刀,钓珠针等刀具,与黄庭分立女修两边,心中打定主意,黄前辈既想出头,怎么也要帮衬一把。

此事当以前辈为主,自己为辅才对。

当即手持切玉刀,将其余刀具递送黄庭,陆子夫一句阻止尚未出口,刀光连闪,两道嗤声一响而息,女修腰背黑痕周边已全部划开,黑白殊途,便有微量血痕沁出。

黄庭心神早已布满黑痕内外,罗道勤刀光乍起,他随即将手中刀具刺入伤口之下,真气附刀而入,不以手感,纯以神遇,飞快将死肉败血挑出,投入脚边净桶。

葛晓等人一阵眼花瞭乱,眼见黄庭收刀,伤口处鲜活一片,筋络分明,宛然人体标本,叹为观止之余,不免同吸一口冷气,看黄庭如见鬼神。

陆子夫眼光精明,知道这等手速便是自己也只这般精准,便知黄罗二人昨日在外另有际遇,此时不好言说,闷在心里,怒声喝道:“秋富,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敷上生肌强身膏。”

秋富早已捧药在手,一时惊骇失神,听到喝骂,慌忙将生肌强身膏敷好,扎上绑带,手忙脚乱弄完,兀自不信,仍旧去看黄庭这个小师弟。

黄庭老神在在,心头乐开了花,跟着陆子夫走向另一患者。就见此人艰难起身,向罗道勤打个揖首,谨声道:“敢问尊驾,可是姓罗?”

罗道勤心思都在陆子夫与黄庭身上,浑没注意这十几名伤患。

此时正眼看去,见这人三十来岁年纪,身如铁塔,光头黄面,络腮胡密如春草,却又纤细柔顺,心下全无印象,点头道:“我俗家姓罗,法号道勤,阁下认识我?”

那人扑通跪地,伏身大拜,嚎声痛哭:“罗师叔,弟子季深耘,家师姓李,上全下元,二十年前与师叔押镖南下,从此再无音讯。天可怜见,今日得见师叔尊颜。”

罗道勤惊退一步,颤声道:“你是李全元的徒弟小耘儿,二十年没见,变化这么大,我都没认出你来。”

外周等待的修士中冲出二人,伏身叩拜:“丘师公望门下,秦摩虚、匡还真拜见师伯。”

这二人一男一女,作道者打扮,斜背宝剑,气韵清流,也是三十往上,四十不到的貌相,罗道勤喜道:“丘公望也留下了传承?好,真好。”

将三人扶起,眼光却在修士群中扫索,见无人再出来拜谒,黯然道:“金尸婆没有传人我是知道的,郭汉神与裘胜己也没有吗?”

季深耘道:“好教师叔得知,郭师伯与裘师伯二位都有传人,只是,只是……。”热泪滚滚而下,泣不成声。

罗道勤心生烦乱,喝道:“只是什么,出了什么事?”

匡还真搀住季深耘娇声劝慰,秦摩虚道:“罗师伯,这里非说话之所,详情容后再禀。”

堂中众人都被他们这一阵故人相逢所扰,停手等待,陆子夫叫道:“道勤,既是你友人后辈,可去偏厅招待。”

罗道勤应声称是,吩咐季深耘在此就医,带着秦摩虚二人转往偏厅。

黄庭有心跟着罗道勤同去,听一听修行中事,却被陆子夫叫到身边,着重讲解,将季深耘在内十数名伤者治得妥当。心下虽感激医圣一片培养之心,却发现自己对治病救人并非那么在意,心思早已飞到了修行之上。

陆子夫洞察如神,早见他神不守舍,却不当场发作。待得吃过午饭,将黄庭叫到后院,劈头就问:“你是不是已经入了修行之门。”

黄庭不敢相欺,将昨日采药遇黑甲武士,受骗习练盗木灵之法,黑甲武士脱困大战一事说了,却瞒过黑甲武士会来寻他,以及罗道勤求真盟秘法精要一节。

陆子夫道:“那黑甲武士教你盗气灵诀,要你心神慢出缓收,在树中走八卦之形,震进巽出,在身内转五行之轮,合炼混元一气?”

“是啊。师父,这样是不是有什么后患?”黄庭见他神情淡淡,不知喜怒,眸中又有追忆之色,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

“嗯,这法门虽非道门正宗,却也没什么后患。”陆子夫肯定回答,又问道:“你现在入了修行道,是想继续深造,还是事过境迁,仍旧跟我学医?”

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