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经典小古言》第十章《腹黑男蓄谋已久》10
“哐当”一声巨响，铺子上的东西摔的七零八落。
声音把客栈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门口，不一会儿门口就围满了人，隐约中有辱骂声和棍棒打击肉体的沉闷声，听的眉头发紧。
慕娇又无奈又好笑，这里人最是爱看热闹，芝麻大点事儿都能引起注意，她也不例外，所以也跟着挤进人群中。
门口两三个拿着木棍的男子，正对地上的男孩拳打脚踢，那男孩也是有骨气，被打的吐血也不吱一声。
他抱紧了头缩在地上，护着胸和肚子，四肢和背部都被打的血淋淋的，破烂又窄小的衣服根本遮挡不住他的身体。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不是跑的挺快嘛！”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谁的东西你都敢偷！”
几个男人边打边骂，完全没把男孩当人。
围成一圈的百姓都不忍心再看了，可也不敢上前搭救，他们人高马大，招招下狠手，最重要的，他们身后是惹不起的人。
慕娇认得，这是赵莲儿身边的几个打手，不少人都受过他们的毒打。
男孩双眼锐利的盯着某个男人，闪着嗜血的光，男人被他这个眼神看的手一抖，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震慑了，顿时恼羞成怒。
“你还敢瞪我！本大爷今天若不给你一点颜色瞧瞧，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他高举手中的木棍，对准男孩的大腿就要打下去。
即便打死了人也不怕，尤其是这种乞丐，死一两个太正常，连钱财都不用赔偿。
众人捂着嘴惊呼，想上前却又不敢上前，慕娇胸口猛的一跳，大声呵斥：
“住手！”
木棍在空中骤停，所有人都转头望向她。
慕娇也被自己这声怒吼给吓着了，现在反应过来，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下意识的拉着身旁方子石的衣服。
几个男人认出了她，赵莲儿时常带着他们欺负城中的小姐，慕娇就是被欺负的最多那个，还被他们提着衣服丢到河里过。
男人哼哧讥笑一声，“怎么着，你也皮痒痒了？”
这个声音就像一个开关，把慕娇那段恐怖的记忆开闸涌出，本就苍白的脸这下嘴唇也白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几个男人哈哈大笑，其中一个木棍在男孩身上敲了敲，又举起来指着慕娇，“别着急啊，等收拾完他，就把你丢水里凉快凉快，脑子清醒一下……卧槽你谁啊！”
话还没说完，方子石抓住他的手腕将他反扣跪在地上，用力往上提，咔嚓一声响起，男人就发出杀猪似的惨叫。
突然出现的男人让众人有些惊讶，也让慕娇呆住了。
“你们也想来试试吗。”
另外两个面面相觑，互相试探着都不敢上前，很显然他的武功在几人之上。
虽然很害怕，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依然不肯丢面，他挥舞着手中的木棍恶狠狠道：
“哪里来的小子，识相的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方子石笑不达眼底，一脚狠踹男人的胸口，把他踹出老远，男人痛苦的捂着，哇一声吐出一口血。
他掏出手帕嫌弃的擦了擦手，丢到几人跟前。
“若我就是不识相呢？”
两人慌了神，平时都是他们欺负别人，今日反过来被别人欺负了，嚣张的气焰熄灭，说话都开始不利索。
“这……也不是我们要找茬，是这臭小子偷了我兄弟的东西，我们才揍他的，赖不着我们吧。”
方子石垂眸望着男孩，男孩咬紧牙齿低下头，他确实偷了。
“他偷了你们什么东西。”
“两枚……铜钱。”
方子石气压降低，剑眉紧蹙，“两枚铜钱就把人往死里揍？”
他丢下自己的钱袋，沉甸甸的重量砸起一层灰。
“回去告诉赵莲儿，人在做天在看，得饶人处且饶人。”
正准备自报家门的几人，听到他提到主子的名讳，就知晓这是碰到狠人了，一人架一只胳膊逃似的离开现场。
“好！”
震耳欲聋的掌声经久不息，众人对他的行为表示极大的赞赏。
这几个狗腿子仗着后台欺压百姓，早看他们不顺眼了，现在有人替他们出头狠狠教训一顿，实在令人大快人心啊！
方子石拉起男孩，取下腰间的玉佩递给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慕娇眼中的崇拜都快要溢出来了，露出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傻笑。
方子石勾起嘴角捏了捏她的脸，牵着她离开人群。
众人一哄而散，男孩捏紧手中的玉佩，远远望着两人的背影，他擦了擦嘴角的血，也转身离开。
青绿色的瓷碗盛着乌茶色的凉茶，慕娇搅动着茶水，勺子和碗碰出清脆的响声，甚是好听。
方子石看她把茶水搅动出浮沫，又把浮沫打散，再搅动起来，再打散，来回好几次。
心想她今日受到不少惊吓，轻声道，“要身体不舒服，就早些回去歇着吧。”
慕娇后知后觉他在跟自己说话，应声点头，想了想，道：“刚才谢谢你了。”
她惊觉后怕，若今日方子石不在，现在她要么被丢到水里，要么又会被欺负一顿。
是泥巴糊脸还是食盒装蛇，总之只有她想不到，没有赵莲儿做不到。
方子石眼眸描绘着她的眉眼，跟记忆中的模样慢慢重叠，他压抑心中的冲动，声音沙哑。
“那么多年了还是一样傻。”
没头没脑的一句把慕娇听傻了，诧异的看着他。
方子石将一枚铜钱放在桌上，系着一根红绳，上面的字都有些模糊了，显然是时常被人把玩在手。
跟平常的铜钱没什么区别，只是感觉成色较悠久，官府早就出了一批新的铜钱，这枚旧铜钱很久没有见到过了。
慕娇不明白他为什么给自己看一枚铜钱。
“你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方子石期待的望着她，慕娇歪着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印象，他唇角顿了顿，笑而不语。
慕家门口，几个丫鬟小厮透过一条门缝，盯着门外的两人。
门口站不下，有些就踩着梯子椅子，把脑袋探出围墙，边看边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