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宿主太渣太撩人》第8章 万人迷替嫁皇后(8)
良久,太医隐晦含蓄的说道:“娘娘的病是…天生娘胎里带出来的不足,若是精心休养…或许…或许……”
“…唯唯诺诺的!说!”君漾尘吼着太医,可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他甚至不敢再往下听,唯有攥得发紧的手才让他勉强支撑着身子,不至于失态。
太医一颤,本就枯老年迈的身子骨不禁佝偻的越深,斟酌着还是惶恐的说出了实情。
“皇后娘娘若是将养得宜,大概…大概可撑到明年初春……”
霎那间,瓷瓶炸裂,屋内珍贵的贡品被尽数砸在地上。
明年春天…明年春天……
而如今已然初雪。
帝王的暴怒让所有人惊惧跪下,不敢抬头,殿宇内一时鸦雀无声。
许久发泄般君漾尘深吸了一口气,垂眸俯视着殿内的众人,眸底一片晦暗。
“如果朕以最为昂贵的珍奇药材吊着,她还能活多久?”
“这……”
太医小小的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当即毕恭毕敬的说出了实情。
“…如果是生生以药材续命亦非难事,只是…臣怕…臣怕皇后娘娘用药后的剩余时日里,须得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挖髓剔骨之痛,而且…而且最多也只能撑半年…”
“臣没用!是老臣没用!”梆梆就是几个响头。
君漾尘一抬手,沉默不语,最终颓然的闭上了眼。
一众头次瞧见皇帝如此失态的太医们面面相觑,大汗淋漓,只能愈发恐惧的垂着头,生怕殃及了池鱼,唯有院首沉思了良久,话语在心中徘徊,终归是说了出口。
罢了,能以这条贱命还了静姝的情,也好…也好啊……
“陛下,臣有一好友,此人手段高超非常,善医亦善蛊,但却行踪不定,臣也是近日才得知他会在大祈停留些时日,或许他能有一二之解法。”
君漾尘微一挑眉,他知道这个太医院的院首在先皇时期便年轻有为,医术了得,早些年更是登上了院首之席,乃每代皇室御用医师,位高权重。
既能得到他的夸赞想必也不会差到哪去,但这未免有些太过得巧合。
刚好要停留些时日,刚好赶上柳清鸢病重……
君漾尘不动声色收敛着思绪,不置可否的点头,说道,“既是院首亲自说邀之人,想必医术了得不凡,既如此那便早些邀进宫来也好为皇后就诊。”
“是,老臣这就命人去唤他来”院首一躬身,便大步走了出去。
蓝羽,苗疆祭司之子,作为天赋异禀又地位崇高的传承人,医谁向来只凭其心情,而生死也只在他喜乐的一瞬间。
尽管如此却仍有大把数不清的人对其趋之若鹜,只因他手段阴翳,却能起死人而肉白骨。
而蓝羽本来对柳清鸢的病情是根本不感兴趣的。
他这人是对能将活人生生从阎王手里抢回来充满了成就感,但是对于柳清鸢这种必死之人。
完全就是在浪费时间。
可谁让请求他的人是自己的儿时好友,而救的人还是好友的爱人……
害,真作孽让他摊上那么个坑货,真是白瞎了长着幅惑人的皮囊,没想到竟是个没出息的痴情种!
呵呸!
交友不幸、可怜悲催的小少爷就这般被赶鸭子上架从千里迢迢的苗疆来到了大祈。
“启禀陛下,那名蛊医已等至殿外。”
君漾尘一挥手,头也不回的让人速去通传。
待少年走到了离自己几步远,君漾尘才不急不慢的放下柳清鸢躺卧着的帘幔。
面对着帝王上上下下的打量,蓝羽早有所料,不卑不亢的几步上前,按照好友说的先天性带有的不足,只匆匆几眼便已确认。
啧,药石无医。
不过样子还是要装装的,把把脉,闭闭眼,又絮叨几句,别说一副神棍的模样倒是挺能唬人。
许久退至原位,少年徐徐说道,“禀陛下,娘娘早已病入膏肓,救已没有办法救的了,但我这倒是有一法子能缓解她服过那些虎狼药的蚀骨之苦。”
君漾尘眸光一暗,明知结果如何,还是…不住心生期待……
“什么办法?”
蓝羽摸了摸自己下颚,戏谑中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看着君王不动声色说道:“据我那好友说皇后娘娘她不是有位同胞长姐吗,让她长姐来蕴养蛊虫,将痛苦移花接木便是了。”
“毕竟皇后娘娘生来虚弱,寿至短极也是因为胎中另一人太过霸道的缘故,如此还了这份亏欠之情,岂不妙极?”
“不行!”
君漾尘想都没想便斥了回去,柳清鸢她只是个替代品,哪能…哪能让颜儿为了一个替代品去承受那份苦痛!
颜儿是他所爱……
只是承受一些痛苦,颜儿那么善良又是她的长姐……
不行!
帝王在自己心里狠狠道,重复了几次,不知是真的如此看中柳颜儿,还是因为必须重复一次又一次,才能色厉内荏的迷惑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渴望。
“唔…”蓝羽恶劣的笑开了,“其实除了胞姐,还是有别人能以血养蛊的,只是因为并非骨肉血亲的缘故,可能有些小小的后遗症。”
“什么后遗症?”君漾尘不假思索道。
“寻阴时阴刻之人,以心头血养蛊,便可生效,至于后遗症…”
直到鬼医离开,君漾尘依旧心不在焉,他想着少年言语的调笑。
“只是这皇后娘娘啊,难免会对养蛊之人,心生些许的爱慕罢了,到底情窦初开,也算不枉来这世间一遭,不是吗?哈哈哈哈——”
听到那句“情窦初开”时,君漾尘内心霎时滴血暴怒,他并非生于阴时阴刻,而后宫中却有的人是。
以君漾尘的占有欲,柳清鸢尚且只是看一眼旁人便恨极了,更何况是心生爱慕……哪怕明知仅是因为蛊虫的缘故,他也一时无法忍受。
独自守在床旁望着苍白娇小的少女,君漾尘沉默着,终归还是起身,漠然道:“给朕寻恭亲王来。”
恭亲王韩司墨,长公主之子,虽生时不好,却深得先皇疼爱,又以温润良善惹得朝中上下无一不称好赞扬。
而君漾尘深知道此人的不简单,如果不是他不屑于这皇位之争,只怕以他那极擅隐忍蛰伏的性子,仅待一个时机,这江山大概早已改朝换代了。
君漾尘幽黑的眼眸静凝着,他告诉自己,他只是因为柳清鸢是柳颜儿的妹妹,如果不是怕颜儿伤心谁会给一个病秧子续命。
更何况…她对于自己而言只是个床上差强人意用于发泄欲望的工具罢了……
所以一个工具人喜欢谁跟他何关,反正这个病秧子到最后还不是只能躺在他的床上任他把玩。
他富有天下,滔天的权力……就算她真喜欢上了这个男人又如何!
他才不在意!
指甲刺入柔软的掌心,血从指缝间滴落,在地上绽放出朵朵暗色桃花,凄艳夺目,然而帝王浑然未觉。
君漾尘拢着狐裘,在暖意融融的殿宇内,却偏生觉得空荡的发寒。
他怔怔看着少女素白如雪的面容,忍不住冷笑一声,朕才不会在意一个死人!
她爱喜欢谁,喜欢谁!
帝王肆意惯了,可如今却只能无力的让怨恨妒忌侵蚀自己的心智。
一想到等她醒来,她满心满眼里会是另外一个人……
浓黑的恨意与不甘在心间翻涌,吞没了他的理智。
从此没有软肋的帝王有了软肋。
哪怕他不止一次的想要将那个把自己变得这般模样的人掐死,扼碎那脆弱的咽喉……
就像是幼时被先帝用乳母为威胁,就像是那些欺压被他反杀的太监,只要一刀就一刀,她也会死的无声无息,在昏迷里是没有丝毫痛苦的死去的。
最终,君漾尘还是颓然的跌下手,仿佛被抽了魂般,他茫然的走出殿宇,数九寒天,染白了万物,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亦或是什么也没想。
良晌。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对着贴身太监,说道,“去找院首,就说,人已找好,尽快动手。”
九子夺嫡,他是最不被重视的私生子,是不能见人的,是肮脏的存在。
因为他是先皇醉酒色急与一侍卫所生的孩子,是后宫的幸秘,可谁也没想到最后竟是如此卑劣的他夺得了皇位,杀父夺位又如何,世人怕他又如何,历代的史书还不是由胜者所撰写的。
所以他傲慢极了,以至于傲慢到看不清自己的心,亦或是不愿承认,不愿承认自己的可笑。
从朔北吹来的寒风划过肌肤,刺骨的冷,君漾尘无声挥退身旁的一众宫人,眺望着眼眸漆黑一片,整个人沉静异常。
被纷纷扬扬的雪色淹没的皇宫,朱墙白雪,这一刻在紫禁城生活了一辈子的帝王,却觉得这样的皇宫分外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