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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江山:这盛世如王妃所愿!》第7章 游园会(上)书瑶的最后一面

翌日,沈书瑶慢慢睁开了眼。

她呼吸微弱且艰难,苍白的面孔毫无血色。

她微微扭头便见到了守在自己榻前的沈砚池。

不禁眼中含泪,喉中哽咽道。

“哥哥…”

原本趴着的沈砚池听见妹妹的呼唤,立刻醒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沈书瑶的手。

“在,哥哥在呢,瑶儿别怕,瑶儿很快便会好的。”

看着自己的妹妹被病痛折磨的形如枯槁。

堂堂镇守边关七年的兵马大元帅。

见惯了孤魂万里,血埋军旗的人

在这一刻,竟然红了眼。

沈砚池只恨自己无用,没办法替妹妹承受这病痛,七年来没办法常伴胞妹身侧。

他放在榻前的手慢慢紧握成了拳。

沈书瑶却并没有察觉这些。

她轻咳两下,天真的说。

“哥哥,中秋佳节是不是快要到了,瑶儿想去参加游园会。”

对这个妹妹,沈砚池是一个不字都说不出口的。

“好好…哥哥陪你去,到时候瑶儿肯定是这游园会上最漂亮的姑娘。”

沈砚池哄道,语气轻的像是怕吓到小孩子。

——-

游园会很快就到了,这一日家家张灯结彩。

在龙元国百姓眼中,这中秋佳节是这一年里除了新年外,最大的节日了。

这一日不仅夜不闭户市,且城中男女皆可同游。

定情之人可同泛花舟,这未定情之人还可以在这盈盈一水间放出写有自己心事的花灯,寻找那有缘之人。

这城南的盈水河便是晚上花灯的承载之地。

盈水河边那棵上百年的榕树,也因此被人们称为情人树。

更有女子会将自己贴身的手帕掷向树上,祈求月老保佑,遇见良人。

——-

这一日,沈书瑶坐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面色红润的自己,只道苍天眷顾,自己的病终于有了起色。

唯有身后守着她梳妆的沈砚池明白。

妹妹的日子怕是不多了,说是回光返照,怕也差不多少。

沈砚池静静的看着她,并不言语,一边也积极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溢出来。

以免影响沈书瑶的好心情。

沈书瑶身后的舒嬷嬷是府里的老人了,原来是伺候沈书瑶母亲的。

此时,她正在为沈书瑶梳着云髻。

今日的沈书瑶身着一袭白色的烟笼寒月白纱裙,白裙纤尘不染,面容肤白胜雪,姿容如玉,神韵脱俗。

肌肤间少了一些血色,略带一些苍白,唇间点着一点朱,眉心点着妖艳的花钿,衬得人冰肌凝澈,仿若透明一般。

云髻花颜,白衣翩然,似是仙子下凡。

上完妆,舒嬷嬷都看痴了,这世上怎会有如此绝美的人。

沈砚池看着缓缓转身的妹妹,眼中的惊艳不曾作伪。

他眉目舒朗藏锋,俊朗丰逸,对着胞妹唇角带笑时,面容分外明朗。

那眼中含着的疼爱,是旁边的嬷嬷都为之动容的。

但是想到沈书瑶的身体,嬷嬷在沈书瑶看不到的地方,不禁偷偷拭去泪水。

——-

兄妹二人乘马车来到了城南,沈书瑶扶着兄长的胳膊慢慢下了马车。

下车后,双手紧紧揪着手里的帕子。

她慢慢看着沈砚池,柔声细语的问道。

“哥哥,瑶儿今日漂亮吗?”

沈砚池一听,就开始左右端详,上下扫视,口中还不断发出啧啧的声音。

沈书瑶被看的更加紧张了,帕子都快被揉烂了。

就听沈砚池终于开口道。

“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沈砚池识人无数,瑶儿当属第一,再没有能比得上瑶儿的啦!”

说着便是爽朗的笑出了声。

沈书瑶听得真真的,嘴角也跟着勾了起来,这一笑说是闭月羞花也绝不为过。

手里的帕子终于不再揪着。

在这不认识的外人眼中,兄妹二人放着这灯火通明的夜市上,也是极为打眼的存在。

青年长身玉立,端的是清朗明媚的气质,但也可以看出高贵,臂膀孔武有力的同时又不显得粗犷,长相自是不必说,在这龙元国也当属前列。

而他身旁的女子也就更加出众了,白衣飘飘欲仙,一身病态我见犹怜,说是这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这夜市上早已有人对兄妹两人芳心暗许,只是碍于不知两人的关系不敢上前。

兄妹二人四处闲逛着。

一会儿在糖人的摊子前停停,一会儿在胭脂的摊子前停停…

但是没逛多久就有人来打扰。

也说不上打扰,来人是护城军的将领胡同泛。

要说这沈砚池从边境五城回来,在京中除了有一品武将的职位,其实是并没有实际职权的。

这也是朝堂上坐的那位的权衡之道,毕竟沈砚池在军中威望不同凡响。

但是这回了京中便不一样了,既然在边境几十万大军归他统领,在这京中自是应该搓一搓他的锐气。

好在沈砚池乐得清闲,对权谋并不感兴趣,他眼中只有沈书瑶一个珍重的眼珠子罢了。

而这胡同泛,当年在边境待过,在老将军手下曾和沈砚池一同谋事。

对这沈砚池的胸怀与谋略可谓万分钦佩敬仰。

此次听这夜市守卫的兄弟们换班,说见到了大将军,自是立马赶了过来。

自胡同泛回京任职,二人已有三年未见了。

这各种情谊,不足为外人道。

“怀南兄!多年未见,英姿不减当年啊!”

胡同泛一身黑色劲装,一身轻甲,国字脸严肃不苟,京城百姓都认识他这号人物。

一见他是前来拜见的人,自是多看两眼。

也有这知情一点的,一听他叫怀南,便知道是这沈大将军的字号。

为了避免落人诟病,沈砚池回京月余,始终不曾采访军中老部下。

今日偶然得见,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两人寒暄几句后,胡同泛便邀沈砚池酒楼一叙叙旧。

“择日再聚,择日再聚,今日怀南尚要陪胞妹。”

想到沈书瑶的身体,沈砚池不禁为难道。

这胡同泛也明白他对胞妹的看重,本不欲再劝。

谁知沈书瑶却开口道。

“哥哥我一人可以的,我已经是个大人啦,况且还有肖峥跟着我。”

肖峥是这沈砚池的仆从,跟了沈砚池很多年,自是放心。

于是沈砚池便和胡同泛相携远去。

沈书瑶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这下可以去找太子哥哥了。

沈书瑶幼时便和太子结成娃娃亲,长大后心中对太子更是芳心暗许。

可惜这太子在私事上很是不检点,沈砚池对太子更是尤为不喜。

加上沈书瑶刚刚因为太子之事病重。

虽然沈砚池不说,但是沈书瑶却明白哥哥不会同意自己去找太子的。

想到这里,沈书瑶不禁定定神。

她对肖峥说,想要吃市北面的糖葫芦,便支开了肖峥。

肖峥本得了令寸步不离,但是小姐说会在原地等他。

他沉吟片刻还是转身往市北去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沈书瑶转身向市南走去。

太子的画舫便在盈水边的榕树之下。

她怎会知道,这一去便再也“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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