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重生,自己养大的徒弟,性子都变了。
原本那样温顺乖巧,知书达理,学了武功都从未显露分毫的大家闺秀。
如今竟然变的这样……不正经。
他甚至怀疑是自己重生的时候,哪里出了问题。
都没想过,苏以卿跟他一样,也重生了。
毕竟,在他眼中,他死的时候,苏以卿稳站在商子焱身边。
还是皇后之尊,活的好好的。
正当两人相对僵持的时候,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师徒两个同时察觉到了什么,默契至极。
一个飞身上了屋顶,一个迅速躲回了棺材里。
是商子焱和苏以柠,环顾四周,小心翼翼的到了灵堂上。
四处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动的白色帷幔,充满了阴森之气。
苏以柠吓得迅速躲在了商子焱身后。
倒是商子焱冷静很多,环顾四周,压低了声音,传来一声轻喝。
“阁下给我留书,偷走账册,叫我到这灵堂来。”
“如今我既已来了,说吧,要怎样,才肯将东西……交出来……”
四周静的可怕,苏以柠吓得连连吞咽着口水,而商子焱却在四处查看翻找着他口中的账册。
“妹妹,我死的好惨……”
苏以卿突然开口,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无力的喘息,又透着几分清冷。
苏以柠离得近,听着这话,瞬间吓得瘫软在地。
“啊……鬼鬼鬼……”
听到苏以柠的喊声,商子焱忽的折了回来,瞧着苏以柠手指的方向,缓步朝棺材靠近。
可刚探头看过去,便看到苏以卿双目圆睁,空洞直视的样子。
“呼……”商子焱吓得身子猛地后退一步,随即还是不信邪,又一次缓缓靠了过去。
可这次还没到跟前,苏以卿便忽的坐了起来。
面无血色,双臂伸直,目光空洞,薄唇鲜红。
商子焱不由的后退一步,死死盯着苏以卿,“以……以卿……”
“我死的好惨……我没有侵吞军饷,我是替你们死的……”
听到苏以卿的话,商子焱瞬间心里一紧,眉宇间也泛起几分疑惑。
倒是地上的苏以柠吓得缩着身子,看也不敢看的摇着头,“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我……”
“我没有,我只是偷拿了父亲的行军图给太子而已,我一两银子都没拿,是太子……”
“你闭嘴!”商子焱脱口喝道,但已经为时已晚。
商子焱看着棺材的方向,传来一声轻哼,“别装神弄鬼了,你没死是吧?以卿……”
听到商子焱的话,苏以卿勾唇一笑,从棺材里跳了出来。
“太子殿下,果然聪慧。”
听到细语温和的声音,苏以柠缓过神来,“你……你没死。”
“是啊,妹妹,当然没死。”苏以卿轻声回应道,微微俯身朝商子焱行礼。
“给太子殿下……请安。”
“你……你偷走账册,留书骗我们过来,到底想干什么?”
想起账册,苏以柠也恐惧全消,指着苏以卿便怒气而去。
“是你,你假死算计我们,你……”
“啪”的一声,苏以柠的话没说完,便被一巴掌打在了脸上,身子一个踉跄,扶着棺材,差点摔倒。
“原来是妹妹的脸啊, 我还以为是被打肿的猪头呢!”
苏以卿看着苏以柠白日里被打的红肿的脸,卿缓缓将双手落于身前,垂眸一笑。
一如平日,周身都散发着温柔之气,仿佛那巴掌不是她打的一样。
“太子殿下与嫡妹联手,盗取军机,路劫军饷,侵吞赈灾银。”
“前前后后,一共五百六十万两,账册里写的清清楚楚。”
“而且……”
说着,苏以卿掀开落地帷幔,朝太子走近,目光渐渐泛起狠意。
“太子与嫡妹苟且私通, 暗通款曲……”
“若不是臣女躺在棺材里,太子如何能轻易退了这婚事。”
听到这话,苏以柠和太子都傻了脸。
他们藏得好,怎么都没想到,苏以卿会知道他们苟且的事。
当然,前世的这个时候,她确实是不知道的。
是后来大婚那日,嫡妹说出了她与太子早就苟且的事,还闯入婚房抢走了商子焱。
就连这侵吞军饷的事,也是很久之后,她在太子书房看到了账册,才知道实情。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商子焱疑惑的问道。
见苏以卿不言语,随即突然从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来。
“以卿……这事,你听我解释……”
“我与苏以柠在一起,不过是为了银子罢了。”
“我要在朝中周旋大殿,不然怎么斗得过六皇子他们,对吧。”
“你一定是理解我的,账册……账册在哪?”
苏以卿静静地看着商子焱,看着他脸色渐渐慌张,渐渐惨白,她的嘴角终于抑制不住的扬起了弧度。
下一刻,门外传来一声冷冽的呼喝声,“账册在朕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