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这世上，男人总是最了解男人的。
他们很清楚，什么样的女人最撩人。
明玉生得艳丽，但若打扮上清雅端庄一些，那对男人来说可就是极大的诱|惑了。
身为一个父亲竟是要这样包装女儿，这便宜爹果然是巴望不上的。
不过明玉也清楚，在这府里，想要制衡王氏便只有便宜爹。自己一定要装出感激之情，让他以为她可以为他所用。
至于其他……
后面可以慢慢筹谋。
想到这里，她便故作高兴地道：“谢谢父亲，我已经好几年没添置新衣裳了。”
王氏咬牙。
她都被禁足了，这贱种还不忘上眼药。自己倒是小瞧她了，心思竟有这么多。不过没事，只要她还是当家主母，这贱种的婚事便越不过去。
陆灏卿说罢也不想多言，挥了挥手，“都散了吧。”
一行人行礼出了屋。
一出院子，李姨娘便笑着对谢氏道：“姐姐苦尽甘来，以后可以跟五姑娘同住了，恭喜恭喜。”
周氏挑了挑眉，慢悠悠地道：“李妹妹这是说的什么话？主母平日也未亏待谢妹妹。”
谢姨娘笑了笑，“是啊，也未曾亏待我。”不过就是弄了我肚里的孩子，让我不得生养，不得亲自抚养明玉罢了。
明玉把这一切看到眼里，忽然觉得这李姨娘也是个可怕人，这拉拢人心的手段比周氏高了几个档次。想到明日要跟着她去选人，她上次还帮了自己，明玉便笑着道：“李姨娘，明日还要劳烦你了。”
“哪里话。”李姨娘笑声爽朗，“明日午后我亲自领着你去牙市看看。”
明玉这下真的有点感激了。
这李姨娘也太会做人了吧？
府里选人很可能都是王氏的人，但若去外面买新的，那就没有这个隐患了。
这李姨娘真是生了一颗玲珑心。
只是她到底图自己什么呢？
想到这里，明玉便福了福身，“我也想买些丝线，到时给延皓几个弟弟做个香囊辟邪。”
陆延皓、陆延殊、陆延武都是李姨娘所生的孩子。其中陆延皓最大，今年有八岁了。
明玉深知投其所好的道理，她这般一说，李姨娘脸上的笑容更甚，“那就多谢五姑娘了。”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散开。
陆明玉与谢姨娘同行，直接回了自己屋。等把门一关，谢姨娘便抱过明玉，流着眼泪道：“孩子，苦了你了，都是姨娘没用。”
明玉的变化她看在眼里。都说生死间有大觉悟，这孩子那时一度都快没气了，这心里得是多痛，才能在病好生出这多手段与心思来？
人都是被逼出来的，谢姨娘深知这个道理。
她紧紧抱着明玉，任由眼泪流淌，“以后姨娘会好好为你争的。那镇国公虽抠门、刻薄，却不失为你的好去处。”
明玉刚想安慰下自己娘，可听到她这样说，却是一愣，“娘，你的意思？”
谢氏擦了擦眼泪，拉着明玉坐下，拍了拍她的手，道：“刚刚在正院，姨娘是听出来了。那王氏不安好心，是特意提醒你父亲，那周芳有意于你。那周芳，姨娘知道，为人虽不风|流，但家里幺儿都比你大了。你嫁过去，莫说要日日给先头娘子牌位请安，便是他家那几个孩子都能搅得你不安省，继母难为啊。”
明玉点头，“这些我都知道。可王氏上次故意让我在周芳面前露脸，她应是早打起这主意了。”
“她倒想得好。”谢氏恨恨地道：“你一个庶女若嫁给礼部尚书，在外人眼里看来都是高嫁了。好人她都做了，苦都让你受，这人就是这般虚伪，就是个笑面虎。所以……”
谢氏深吸了一口气，“你要让镇国公在意你。他能为你说话，多半是被你这样子惊到了。”
谢姨娘望着明玉的脸，心底还是有些骄傲的。
明玉不光继承了她所有的优点，还继承了陆灏卿的。陆灏卿的样貌也是一等一的，不然能吸引得这多女人对他死心塌地？
想起过去的好日子，谢氏眼眸又暗了下来。不过她很快就将心里的不适撇去，继续道：“虽说外界传言很多，说他命硬，但是姨娘相信，你的命更硬。”她说着便看了看窗外，压低声音道：“你病得气若游丝的时候，姨娘就做了个梦，说你命不该绝，熬过此关，便是诰命夫人的命。隔壁那镇国公，今年二十有四，虽也大了你十岁，但相貌堂堂，家中也无甚繁琐人事，你若能嫁给他，也是一条出路。”
明玉望着谢姨娘，一时有些心酸。
说什么诰命夫人的命，其实人早已魂归幽冥。现在的她，不过是个西贝货罢了。
她忍住心酸，道：“女儿也不惧那些流言，总比嫁给老头子好。只是娘，我要怎么吸引国公爷的注意呢？”
“你有这美貌便能吸引他。”谢氏撇嘴，“世间男儿哪个不好美色？那谢玉也是个凡夫俗子，总也逃不脱的。”她说着又将明玉上上下下打量了番，“我的明玉丫头真好看。要我说，便是入宫当个娘娘也使得。”
“娘，莫说这样的话了。”明玉苦笑，“深宫之处多红颜泪，能不入宫选秀还是不去的好。”
谢姨娘怔了怔，想了想自己这些年进门的遭遇，便也是苦笑，“也对。这高门大宅的女子手段就这般厉害了，莫说是宫里的人了。”
她想了想，又道：“姨娘知道谢玉为什么去清凉寺。”
“为什么？”明玉好奇，“听闻他是国公时，我也好奇。清凉寺苦修之地，庙宇也小，一个国公爷怎会去那劳作？”
“我也是听府里人说的。”谢姨娘道：“听说他舍不得财布施，才去力布施。”
“……”
明玉无言以对。
见过抠门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连佛门的便宜也要占啊？
“以后就想法多去清凉寺。”谢姨娘给出一个主意，“多偶遇几次，总能让他记挂着你。”
明玉苦笑，“虽说这也是一条路子，但总觉我怕也是很难有借口再去清凉寺。”
“这只是法子之一。”谢姨娘神秘一笑，“他若惦记你，总会自己找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