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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老夫人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宋洗砚赶又赶不走,说也说不通,只能憋着一口气看她大吃大嚼,将她马车上的点心茶水祸祸个七七八八。

宋洗砚的车本来是第二位,但她不肯坐,空着的车便落在了末尾,沈月婉的车顺势挤到第二。

“小姐!您看五小姐!”沈月珠的丫鬟春樱愤愤不平,五小姐明明是姨娘生的,她们四小姐才是名正言顺的嫡女,为何事事被五小姐压一头。

沈月珠冷笑一声:“不必与她争锋。”

她们上赶着去招惹宋洗砚,恐怕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柳朝颜也是个蠢货,不当用。

沈月珠双目微阖,仿佛入定一般,春樱登时不敢说话了。

普济寺在京郊,马车要行两个时辰,老夫人的车配置最高,软垫高卧,宋洗砚吃饱了就睡,舒服的不得了。

“娘子!娘子!说好了我们要生生世世在一起,你怎能弃我而去?”

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扑上了马车,他显然会些功夫,擒了沈月婉便飞身出了马车。

随行的侍卫们大惊,七手八脚将人按住了。

那男子假意反抗几下,束手就擒。

“求老夫人发发菩萨心肠,成全了我与娘子吧,我们也曾山盟海誓,你侬我侬,求老夫人成全。”

男子叩首不止,涕泪直下。

沈月婉早吓呆了,她是个外强中干的性子,被非礼了哆嗦着说不出话。

老夫人沉了脸,刚要开口,被宋洗砚反手塞了一块金酥饼在口中,噎得翻白眼,说不出话来。

宋洗砚探头,指着沈月婉:“你可看清了?她就是与你花前月下的娘子?”

“当然!我们月月相约数次,还能认错了人不成?千真万确是我的娘子。”男子哀哀的看着沈月婉:“娘子你说句话啊!你不是说要放弃荣华富贵与我私奔么?”

沈月婉白着脸,气得发抖:“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你是个什么东西,敢来攀扯我?”

这边的喧闹引来了好些同去普济寺上香的百姓,见有热闹看,路也不着急走了,纷纷围拢上来,指指点点。

“口说无凭,你俩相交,可有信物?你又知她是谁?”

“她头上的发簪就是明证!小人烧制琉璃为生,专为娘子烧了百鸟朝凤琉璃簪,与我手中的这支是一对。”

男子说着便掏出了簪子,果然是一对,围观的人群大哗。

沈月婉一愣,这人分明是冲着宋洗砚来了的!她突然福至心灵:“你与我相约,你可知我姓甚名谁?”

只要他说出宋洗砚,她就可以脱身了!

沈月珠见状,轻嗤一声:“蠢货!”

果然那男子大喊:“娘子名叫宋洗砚,是武宁侯夫人,你与我相交,说忍受不了武宁侯宠妾灭妻,你说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愿意与我私奔。”

“可我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只能出此下策。求老夫人开恩,放过我们这对苦命鸳鸯。”

老夫人好容易咽下了酥饼,刚要开口说话,冷不防宋洗砚又狠狠塞来一口。

老夫人气得猛拍桌子,身边的李嬷嬷终于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喝骂,宋洗砚一翻手,金酥饼也有她一口。

沈月婉摇头晃脑,很是得意:“我不是宋洗砚,你认错人了。”

她手一指:“她才是宋洗砚。”

“你……”男子愕然。

沈月珠彻底没了看戏的欲望,厌烦的放下帘子,重点在簪子,不是名字!蠢货!

宋洗砚笑眯眯:“这位公子再仔细辨一辨,到底是谁与你相约,可不能认错了娘子哦。”

那男子盯着琉璃发簪一咬牙,朝着沈月婉哀求:“娘子莫与我玩笑,你十天半个月便来找我一次,你就算蒙上我的眼,我也认不错啊。”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群嘘声一片,小姑娘纷纷红了脸,这登徒子!什么意思!

“一直以来,我的心只在你一人身上。”

宋洗砚摇头:“婉儿妹妹,你与男子私会,怎么能借用嫂嫂的名义呢?嫂嫂好受伤,心好痛啊。”

“我……我不是……”沈月婉慌了:“宋洗砚是你害我!”

那男子死死咬住宋月婉,吩咐他的人说了,戴着发簪的人很狡猾,不管她如何狡辩,都要一口咬定与她有私。

等老夫人和李嬷嬷缓过劲儿来,此事已盖棺定论了。

那男子被人绑了,送回了武宁侯府。

“老夫人,出了这等事,我们就不去进香了吧,处理婉儿妹妹的事情要紧呢,好歹得给她将此事瞒过去,不然以后可怎么好呢。”宋洗砚唉声叹气。

老夫人的眼神简直要吃了宋洗砚:“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来人,将婉儿送回府去,交给她爹娘,好好处置。”

沈月婉如遭雷击,放声大哭:“祖母,祖母,廷琛哥哥让我……”

“堵了她的嘴!送回去!”

不中用的东西,有心机没有手腕,眼皮子浅,被宋洗砚当傻子拿捏,还指望她有所助力?廷琛也是糊涂了。

“婉儿不懂事,自有她爹娘教训,出了这等事,更要去上香祈福,保佑我们沈家和顺安稳。”老夫人执意前行。

宋洗砚无所谓的耸耸肩,好啊,上赶着找死的她从来不劝。

普济寺大殿,佛音袅袅,上完香,老夫人虔诚的摇着签筒。

“啪”落出来一支,上上签,老夫人的脸上登时笑开了花。

净善大师一脸慈和慢步而来,合十一礼:“施主是有大福气的,今日上香的香客中,只出了两支上上签。”

老夫人更高兴了。

“明日便是寺中法会,还请施主逗留一日,以观盛会。”

能得到净善大师的邀请,老夫人喜得无可无不可,忙命众人去客房安置。

“这位夫人……”净善看向宋洗砚。

宋洗砚正在左顾右盼,她饿了,想吃斋饭。

“秃……大师请讲。”

“观夫人面相,近日恐有灾祸,明日观礼可站在老衲身旁。”

宋洗砚似笑非笑:“大师可会给自己看相?可知自己同样招灾引祸?”

净善一愣:“施主说笑了。”

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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