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一个模糊的印象闪过，这名字有些耳熟。
见夏茉转身，齐遇立马让开道，周肆原本倚靠在房门的身子站直侧步。
待夏茉出来时，他抬脚跟了上去。
夏茉停脚转头，周肆敛步解释：“送你。”
夏茉浅笑：“不用，这是医院，我熟。”
面前的人说话虽是笑着的，但周肆觉着很碍眼，扑面而来的淡漠疏离，让他止步。
“行。”既然她都这样说了，那他也不自讨没趣，转身回了病房。
“夏医生？你怎么过来了？”护士走了过来。
“过来送个东西。”
两人交流了几句后，护士说：“行啊，我让他们多照顾照顾。”
齐遇见夏茉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深处时，才转身进病房
几个人围着老太太嘘寒问暖，那态度简直比亲孙子都亲热，逗得老太太直乐呵。
闲聊之余，齐遇提起了夏茉，“许哥，刚那个夏医生，你很熟吗？”
“朋友的……”这话刚一出口立马转了一个弯，“高中的学妹，之前的关系还算不错。”
“那她有男朋友吗？”
见齐遇一副兴趣盎然的样子，许岩直接道：“没有，她很难追的。”
周肆闻言抬眸挑眉，许岩说的是难追，而不是已婚。
老太太瞧见的周肆的反应，便问道：“小许，小夏不是已经结婚了吗？”
许岩先是一惊，而后不确信的重复了遍。
“结婚？”
“对啊。”
“没有奶奶，您听谁说的？”
周肆眉心微动，“没结？那她和宋祈年……”
李弈秋在一旁忍不住了，“他们啊，早掰了，你不知道？哦，你这几年都在京城，周肆你还记得吗？就那次……”
“吴奶奶，输液了……”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病房，打断了几人的话。
护士走后，李阿姨刚好提着饭盒赶到了。
有李阿姨在，周肆他们也就出去吃饭了。
火锅店。
周肆盯着冒泡的锅底看的出神，连筷子都忘了动。
齐遇用手肘碰了一下他，“肆哥，牛肉好了快吃啊，不然一会儿就老了。”
见周肆这样，齐遇立马看向对面的人，“许哥，接着说说夏医生的事呗。”
“劝你别感兴趣，不会有结果的。”
“嘿嘿，别误会，我就帮朋友问问。”
许岩也不拆穿他，从刚才夏茉一出现，他的目光就一直黏在她的身上。
李弈秋接话：“我来说吧，夏茉和宋祈年这两人，可是当时我们好多人都羡慕的一对，俊男美女，还都是学霸，又是青梅竹马。
那配对，谁看了不称一声绝？
原本他们都计划等夏茉大学毕业就结婚，谁知，世事难料啊。
就夏茉高考毕业聚会那天，她回家坐的宋祈年他爸的车，结果路上出车祸了，宋祈年他爸送医院没抢救过来。
从那之后，宋祈年对夏茉的态度可以用非常恶劣来形容。
夏茉对他有愧，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看的我们旁人都替她难受。”
齐遇震惊，立马放下手里的筷子，“那宋祈年还打她啊？”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吧，把夏茉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和打有什么区别？”
“你们是不知道，当时许岩和我说这事的时候，我都惊了，人的变化怎么能这么大，竟然让夏茉在他的生日宴会上下跪。”
周肆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没人知道他放在桌下的手已暗暗攥紧。
齐遇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我靠什么人啊这是？又不是夏医生开车撞的他爸，不恨肇事者，拿夏医生撒气算什么男人？”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李弈秋叹了一口气，“夏茉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摊上这事。”
李奕秋喝了一口酒后，继续说道：“你要是见过夏茉以前的样子，你会觉得他更不是人。”
他说完这话，一桌的人都沉默了，只剩下中间的红油锅底在不停地冒泡。
高中时期的夏茉有多肆意张扬？
大抵和夏日差不多，热烈又耀眼，现在呢？和冬日里路边被风吹的摇摇欲坠的野花差不多，无神又暗淡。
许岩打破沉默，“快吃吧。”
周肆还是没有动筷子，齐遇叫他：“肆哥。”
周肆站起身来，声音有些冷，“没胃口，你们吃吧。”
“欸，肆哥……”
周肆一个人站在火锅店门口，望着不远处蓉城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几个大字出了神。
他离开的这些年，夏茉究竟经历了什么？
许岩走过来，“怎么突然就没胃口了。”在他的身旁站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是医院的方向。
“她跪了吗？”周肆的声音很淡，像是在问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但许岩却听到了其中的颤音。
忽的，他像是发现了什么。
“跪了一半。”
周肆侧眸看向他，“一半？”
“地上全是碎玻璃，被我拉住了。”
幸好。
周肆没再继续问，夏茉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他想象不出她会以何种心情跪下。
“谢谢。”
周肆是桀骜的，以往说谢大多都是随意的，可这次不同，真诚又沉重。
“周肆，你……”以什么身份谢？
“先走了，账我已经结了。”周肆丢下话，就往医院走去。
看着周肆的背影，许岩还是觉得有些话应该跟他说一下，他拿出手机给周肆发了条微信。
【宋祈年之后，就我知道的都有好几个追求夏茉的，但都没成功，夏茉说过，她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感情了，你……要不换个人喜欢吧。】
发完之后，他忽然觉得以前漏了好些蛛丝马迹。
他和周肆关系好起来是高三那段时间，周肆会经常来他班里找他。
现在想来，每次来找他的时候，夏茉都在。
周肆很多时候会对着对面的教学楼发呆，而那栋楼是高一所在的地方。
明明高三不参加运动会，但周肆一下课就会直奔操场观看，这个以前对运动会从不关心的人，突然积极了……
周肆回到医院，在急诊大厅站了许久，偶尔会看到夏茉疾步奔走的身影。
本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周正成来电话了，说他已经到医院门口了。
挂断电话后，周肆正欲往急诊科门口走去时，就听见了救护车的声音紧接着两个浑身是血的人被推了进来。
他再次看到了夏茉的身影，这次两人的眼神有短暂的交汇，只一眼夏茉就将视线移开。
见她边推着推车走，一边对一旁的护士说着什么，从他这个方向看过去，正好能看着她认真工作的脸。
这一刻周肆突然觉着，年少时的心动，再见时还是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