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笙只注意自己母亲,都没注意手还被他牵着,反应过来后,匆忙抽出手,说:“我都还没找到吃的呢。”
沈书寂往一旁移了移,给她挡住本就不是很烈的太阳:“找什么呢?”
“野菜。”
“笙笙,是谁啊?”母亲见她久久未回,在对面大声喊道。
“我朋友。”余笙大声回答,回了之后,侧头看了眼沈书寂,“算了,你留下吃饭吧。”
“好。”
沈书寂低头看着她白嫩的脖子,伸手帮她理了理肩上凌乱的发丝,柔声问:“哪里能停车?我把车停一下。”
余笙往院门方向指了指。
“停那边吧。”
余笙看了眼车标,心里盘算着配置与价钱,小声的说了一句,“你怎么又换车了?”
沈书寂给她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上去,轻轻的开口答:“新买的。”
“败家败家。”
这么贵的车,说买就买,啧啧啧,不得不说,有钱人真的是任性。
车子停到家门口,余笙打开副驾驶,下车跑过去用兜里的钥匙串打开大门。
沈书寂跟在她的身后踏进院里,院中央还摆着躺椅,躺椅旁边的桌子上还摆着茶具,还有一本书。
围着院子的一圈月季藤抽着绿芽,绿油油的,在京都时,沈书寂还没有如此明显的感受到春天。
“喝茶还是水?”
余笙询问间,沈书寂已经坐到躺椅上,用桌上她喝过的茶杯倒了一杯已经凉透的茶,轻轻抿了一口,十分享受的说:“好茶。”
“杯子我喝过……”
“我知道。”
“那你还喝,明明那儿就有干净的杯子……”
沈书寂微眯着眼,躺在躺椅上,耳边是她念念叨叨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满足。
余笙蹲在院子边的水龙头旁找刷子准备刷满是泥的鞋,知道母亲要回来了,出声提醒他:“你快起来,我妈要回来了。”
沈书寂起身,端起刚刚的茶杯,又喝了一口,走过去蹲在她身旁,轻声问:“这段时间你有想我吗?”
余笙抬头瞪了他一眼:“你闭嘴。”
沈书寂摸了摸水,冰凉,伸手拿过她手上的刷子和鞋。
余笙不敢和他太过亲近,默默地拉开和他的距离:“我妈还不知道我和顾辞奕离婚的事,你别让她误会。”
沈书寂点了点头,问:“为什么不告诉她?”
“怕她会担心我,我连我辞职的事都没说,你一会儿说话的时候注意点,能少说就少说。”
“嗯。”沈书寂低头认真的刷着鞋,她的脚很小巧,小小的一双鞋,在他手里,跟童鞋一般。
“你现在在哪上班呀?现在的老板怎么样?好不好?男的女的?工资呢,怎么样?”
沈书寂笑道:“你问这么多问题,要我先回答哪一个呢?”
“当我没问。”
沈书寂侧头盯着她的脸,许久才慢条斯理的回答:“我现在没有老板,所以不存在好或不好的问题,当然,也就没有是男是女的问题。”
“你现在还没有工作?你之前不是找好下家了吗?”
余笙搬过一旁的小板凳,放到他身后,“坐着吧。”
凳子给了他,她却直接坐到一旁台阶上,不等他回答继续问:“是不是因为余氏,还是顾辞奕?”
“地上凉,坐凳子上。”
沈书寂把她从台阶上拉起来,把小板凳给她。
“你还没回答我话呢,是不是因为他们?”
“我有这么容易被欺负吗?”
沈书寂起身,把刷好的鞋放到通风阴凉的地方。
“也倒是,没人敢欺负你。”
沈书寂伸手捏了捏她长了些肉的脸,蹲在她跟前问:“打算留在家里种地了?”
“暂时是这样打算的。”余笙回答得十分正经,反正她现在,暂时还不想回榕城,说不定待一段时间后,会往另一个城市转移。
“阿笙,下一次,你要去另外一个地方的时候,能不能告诉我一声?这样我就不用再花很多时间找你了。”
余笙低头看着他,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余笙母亲回来,手上逮了一只母鸡,大声对余笙说:“笙笙,去拿一把菜刀,再拿一个装水的小碗,放点盐。”
余笙听到母亲的声音,腾的起身跑进屋。
沈书寂起身,恭敬的打招呼:“阿姨您好,我是沈书寂,阿笙的朋友。”
“你好你好,家里很少有客人,没什么可以吃的,刚好前两天说杀一只鸡给笙笙补一下身体。”
“阿姨,要不我来吧!”
“不了不了。”
说实话,沈书寂身上一身正装笔挺笔挺的,随便怎么看起来也不是杀鸡的料。
余笙没一会儿就拿着菜刀端着小碗出来。
沈书寂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换掉她手上的刀和碗,小声说:“你小心点。”
余笙母亲也不是很会杀鸡,余笙放好沈书寂的西装外套出来。
看到沈书寂白衬衣黑西裤,单手抓着母鸡的双脚,眉头微蹙,挽起衣袖的半截小臂露出完美的肌肉线条,看得出来,他抓得很用力。
两人与一只鸡作斗争,场景颇为滑稽。
“笙笙,你去烧点热水。”
这种场景沈书寂还是第一次遇到,虽然血腥,但很有家的感觉。
从一只活着的鸡,到最后补身体的鸡汤,历时三个小时,喝起来比外边的味道好太多。
余笙看着母亲做的满满一桌子菜,向一旁沈书寂强烈安利:“我妈妈做饭也超级好吃的。”
“嗯,难怪你想当厨子。”
余笙听得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被工作逼的有感而发,现在发现,我其实并不是当厨子的料。”
“你肯定是干什么都能……”
院外传来喇叭声打断沈书寂的话,余笙觉得有些奇怪,现在不是什么节日,不应该有车来。
“我去看看,是不是有车在门口迷路了。”
说罢,便跑向院门,看到门口的顾辞奕,余笙走出去,反手带上门。
“你怎么过来了?”
顾辞奕盯着一旁沈书寂的车,不答反问:“家里有客人?”
如此稀松平常的一句话,却让余笙愣神,看着他的脸移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