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给别人花钱,但对方必须给她带来极大的利益或权利。
月光疏冷洒下来,傅彰看眼前这丫头,她珠圆玉润,穿咖色短款修身呢大衣镶嵌同色毛领,骑马裤和短靴利落英气。
是个留过洋的,“小丫头,胆子挺肥啊,敢拦老子的车,当真是不怕死的?”
“怕,但更怕我阿爸死。他病重急需送医,我拦路多有冒犯,还望大帅宽恕。
这是我一点诚意,‘雪上一枝蒿’!”她将药罐递上。
傅彰仔细一看,又一闻,“这是止血化瘀的奇药,药效比三七快又猛,但有大毒。
需以特殊手段祛除毒性才能用于治伤,不然伤是好了,人也死了!丫头,你可懂?”
“当然,我敢保证,毒性已被沈氏秘方祛除,药效加倍。
您的兵刚打了胜仗,受伤者怕是不在少数,我愿意随您去驻地给他们治伤。
如果我的药,毒死了您的兵,您可以立刻毙了我。
至于我阿爸,希望您让少帅亲自送他去就医。
一来,我信不着旁人,二来,我阿爸在少帅手上,我的药一旦有毒,我们父女的命随您处置。”沈时笙语气得体无畏,很明显,她是这场谈判的主导者,只因她的筹码实在过硬。
当下,傅彰急需治伤的药材,她是知晓的。前世,奉城易主的第三天,她阿爸去世的第二天,傅彰派人全城征收‘三七’,用于给战后残兵治伤。她那时沉浸在丧父之痛中,秦俊川就将她家存储的全部‘三七’送了前来征收药材的长官。
从那时起,秦俊川就结交了那位长官。
当时,禁令维持七日,她父亲下葬,是秦俊川求了那位长官通融,他们才能深夜悄悄出门下葬她父亲。
那时,父亲的忽然离世让她失去了精神支柱,她垮了。父亲临终将她托付给秦俊川,她就以为秦俊川可靠。秦俊川拿她家的药材送人结交人脉,她还以为秦俊川一心为她家,是个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的人。
愚蠢,经历了前世的痛,重生后她才明白…
有这些名贵药材,人脉她可以自己结交。如今是新时代了,女人要永远把自己放在主体位置,不论是社会上、家庭上、还是事业上。
要学会借力,让万物皆可为我所用,‘我’才是主体,不是男人的附属品。
傅彰笑,很是满意。
他的笑声,惊动了他身旁的少帅,少帅动了动,仍旧没拿开扣在脸上的军帽。他看上去很疲惫,刚拿下奉城,确实累。
“小丫头片子,是个孝顺的,敢在老子面前挺直了腰杆儿谈判的小丫头,老子还是头一次见!
成,答应你了,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的药 毒性未祛,老子可一样会毫不手软崩了你的!哈哈哈!”傅彰越笑,眼里的光越狠,甚至有点瘆人。
沈时笙不怕,“多谢您!”
傅彰胳膊肘子怼了下身旁的长子,“都听到了吧,别眯了了,下车,送小丫头她爹去斯科德医院。
告诉那些洋大夫,救不活,就都别活了!”
傅彰话音刚落,他身旁的少帅就如疾风,暴躁推车门下了车,一身傲气走向沈时笙的车。
他那背影高大笔挺,一席戎装格外英武,只是步伐漫不经心的,气度透着匪气冲天。
沈时笙看了眼他的背影,傅彰的副官就给她开了车门,“沈小姐,请。”
傅彰坐到了方才他儿子坐的位置,冲外喊了一句,“焰霖啊,等老子消息,要是这小丫头的药有毒,你就崩了她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