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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这不是废话吗?

你一个鬼怪,我一个大活人,能不怕?

“你……你想做什么?”我缩在被窝里,像砧板上的肉,只能无助而恐惧地望着他。

“说得这么大声,不怕被人听到?”他俯身靠近,冷硬的面具几乎贴到我的鼻尖。

那面具近距离看格外吓人,他说话的气息扑在我脸上,又湿又冷。

我往被窝里缩了缩,哆嗦着说:“你……你能不能不要缠着我?”

“缠着你?”他轻蔑一笑,“不是你自愿的吗?不然同心绳怎么会出现在你手腕上?”

果然,我手腕上的红绳就是我和他的媒介。

我抿着嘴,委屈地摇头:“我……我没有,我是被骗的!”

汤婆婆一直都在骗我。

她压根就没安好心,处心积虑地把这红绳套在我手上。

他笑了一声,没有反驳。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有了点尿意。

虽然,我很不想承认是被吓出来的。

他看我涨红着脸,身子不安地扭动,面具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微动,冷冷地说:“你身上长虫了吗?”

我又怕又尴尬,低声说:“我……我想上厕所。”

他凑到我耳边,轻声说:“我放你出去,你应该不会逃吧?”

我咬着嘴唇,可怜巴巴地点头。

“我信你。”他坐起身,给我让开了地方。

不过,他不会在我起来后就把我杀了吧?

嗯……应该没必要多此一举。

我裹着睡衣起身穿鞋,手放在门把上,回头看了他一眼。

他居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

接着,我一把拉开门,夺门而出。

他都要弄死我了,这时候不逃,那不是傻吗?

“救命!”我大喊一声,朝着大门扑过去。

结果,我打开门后,一下愣住了。

他坐在床上,眼神透着玩味,嘴角似乎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笑我的不自量力。

这是怎么回事?

我不应该从门口出去吗?

为什么会是我的房间?

我转身又朝另一个房间跑!

可是每打开一扇门,都是我的房间。

他始终坐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盯着我,仿佛我是他掌心玩弄的猎物。

我像个无头苍蝇似的跑了好一会儿,累得气喘吁吁,他却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鬼打墙吗?

这鬼打墙可算给他玩明白了。

“果然,女人说的话都不可信。”他站起身,朝我走来,眸子里满是狡黠。

我下意识往后退,可刚才身后还空空如也,这会儿却成了墙壁。

我后背一下靠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退无可退了。

这是什么鬼法?

他这么厉害的吗?

“还想逃?”他伸出白皙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并未用力,只是逼迫我抬头看他。

这下,我真是心如死灰了。

“我……我错了!”我哀求道。

他微眯眸子,略微停顿后松开了我,冷冷地说:“你身上的鬼气怎么变得这么重?”

我心说,你这个大鬼缠着我,我身上的鬼气能不重吗?

但这种话我嘴上可不敢说,只能眼巴巴地摇头。

“那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他语气冷硬。

我有点疑惑:“什么?”

“不是让你把床底下的罐子埋了吗?”他语气不善,仿佛下一秒就要把我吃了。

我赶紧示弱:“我……我明天就去。”

“现在就去。”他语气不容置疑。

“啊?”我满脸惊讶,接着头摇得像拨浪鼓,“不……不行。我,我不敢。”

现在深更半夜的,我抱着那鬼罐子出门,那不就是老寿星上吊——活腻歪了吗?

“怎么,不想听我的?”他话里透着威胁。

我都快哭了,委屈地说:“这两天说不定就是因为那破罐子闹的,害我白天都中邪。你让我半夜三更的抱着它出去,这不是要我命吗?”

大概是被我的“真诚”说动了,他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抱上它,我陪你去。”

我是真服了。

我出门就是不想遇到鬼,结果现在出去还得跟着一个鬼。

这算什么?

我真不想出去,但他两片眼刀子递过来,吓得我一激灵。

“……好吧。”我有气无力地说。

我一寻思,要是把那罐子抱出去埋了,那颠婆知道后,不得要我命?

但转念一想,要是不埋,现在他就得要我命。

不管了,多活一天是一天。

我在他冰冷的目光下,将床下的黑罐子抱起来。

好沉。

我寻思这罐子里该不会是一整个流掉的死胎吧?

罐壁还凉飕飕的。

我们俩出门的时候,小黑看到他就缩在狗窝里炸毛,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他倒是看都不看小黑一眼,径直朝门口走去。

凌晨的街道冷清得吓人,只有马路两边的路灯孤零零地散发着微光。

走了一会儿,我双手都快酸死了。

他还在前面催我。

我小声抱怨:“就不能随便找个空地埋了吗?”

“朝东是因为日出东方,借东升之气,加上阳木封住鬼气!”他扭头冷冷地说,“你很想被鬼气缠身?”

我肯定不想啊。

可是我抱得手好酸,但又不敢叫他分担。

冷清的街道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

他们好像看不到他一样。

可能是我抱着像骨灰一样的罐子,瞅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我家本来就偏,我们俩都快走出县城了,到了一个老旧的公园。

里面有一棵挺大的老桃树。

他站在街道上看了一会儿,冷冷地说:“就这里吧。”

说完,他率先进入,领着我到了老桃树下。

看他意思,是让我把黑罐子埋在这里。

都说桃木是辟邪的,鬼怪都害怕。

我把黑罐子放在地上后,抬起头却看到他站在桃树底下,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甩着酸痛的胳膊,打趣道:“这棵桃树这么大,你不害怕啊?”

听到我这话,他那双黑黢黢的眼睛扫了我一眼,像看傻子似的,根本不回我。

我真是自讨没趣。

双手恢复知觉后,我问他:“那个……现在怎么办?”

“埋了!”他冷冷地说。

我往四周看了看,刚好看到不远处的绿叶里有一把满是黄锈的小铲,不过手把已经断了。

应该是种植被的时候被随手扔在这的。

我赶紧拿过来,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笑了一下,冷冷地说:“你这么看我,是想让我挖吗?”

我“啊”了一声,赶紧摆手:“不不不,这种事可不敢劳你大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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