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撕开了我的嫁衣,冷冽的龙涎香裹挟着血腥味充斥在狭小空间里。
而我的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
意识逐渐模糊之际,我听见外面传来阵阵诵经声。
那声音飘渺而诡异,伴随着铜铃的清脆声响。
“新娘已入棺,请龙王降临……”
棺材轻轻晃动,像是被人抬起。我知道,这是要把我送进龙王庙了。
可现在的我,却已经和龙栖渊困在一起,而且都失去了理智。
龙栖渊的吻愈发深重,他的体温不再冰冷,反而带着灼人的热度。
我想喊叫,可声音全都被他吞没。
外面的诵经声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江水的流淌声。
腥咸的水汽从缝隙钻进来,带着潮湿的寒意。
“马上就要到龙王庙了……”我听见有人这样说道。
听见这话,我猛地惊醒,左右望去,什么也没有,又是一场梦。
春梦总是如此真实,却又如此虚幻。
我躺在冰冷的棺材里,意识渐渐模糊,四周寂静得可怕。
寒意从脚底一点点往上爬,我试图蜷缩身体,却发现四肢早已不听使唤。
一股檀香的气息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大概是已经到了龙王庙,闻着这香让人昏昏欲睡。
“别挣扎了。”
朦胧中,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就在咫尺之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勉强睁开眼,只见一道高大的身影正俯视着我。
月光从破损的庙顶漏下,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他的眉心有一颗朱砂痣,在昏暗中若隐若现,像是一滴凝固的血。
我感觉自己像条离水的鱼,在这方寸之地无助地喘息。
他修长的手指轻抚过我的脸颊,冰凉的触感让我不由自主地颤栗。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某种我看不懂的情绪。
他俯下身,冰凉的唇落在我的颈间。我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自己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真龙媾合至少三昼夜,半年也是有的…”他的话语如同一记重锤,让我瞬间清醒。
“什么?”我惊恐地瞪大眼睛,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你开什么玩笑!”
三天?大半年?那我岂不是被榨成干了?
他轻笑一声,那笑声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无奈,“你最好别白费功夫。”
说着,他的手指划过我的锁骨,所到之处激起一片战栗。
我想要尖叫,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恍惚间,我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绿色,瞳孔竖直如刀锋。那是龙的眼睛!
接下来的时光,恍如梦境。每次短暂的清醒,都能看到他眉心那颗朱砂痣在昏暗中微微闪动。
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时而是冰冷的蓝色,时而又变成深邃的碧绿色。
朦胧间,我听到他在喃喃低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那些话语断断续续,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往事。我努力想要听清,却只捕捉到零星片段。
“上一世…你为我而死…”
“这一次…我发誓守护你周全…”
“不会让你重蹈覆辙…”
我想问他是什么意思,可意识已经开始涣散。他的声音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小雪!快醒醒!”
是奶奶的声音!我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仍躺在那口镇凤棺中。
而他早已不见踪影,仿佛从未出现过。
四周也没有其他人的身影。
我挣扎着坐起身,全身酸痛得像是被碾过一般。
庙内不见人影,只有那尊龙王法器居高临下地注视着这一切。
神像的眼睛似乎格外明亮,让我不敢直视。
地上散落着我的衣物,还有几片不知从何处飘落的龙鳞。
那些鳞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触手冰凉。
我艰难地爬出棺材,开始收拾散落的衣物。
突然,裙摆上的两抹殷红让我如坠冰窟——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的一切!
如今不但失去纯阴之体,还和那条魔蛊…想到这里,我的脸烧得厉害。
那些零碎的记忆像是跳动的火星,烧得我心慌意乱。
恐惧如潮水般涌来,我蹲在地上,双手紧紧抱住膝盖。
我不怕死,只怕找不回奶奶的魂魄。如果注定要死,至少让我先完成这个心愿。
穿好破损的嫁衣,我强撑着走出庙门。
外面的世界一片银白,漫天的大雪终于停了。远处,村民们开始走出家门,炊烟袅袅升起。
经过沈家院子时,沈莹正在院子里和一只狗玩耍。
大门开着,我便走了进去。
那条凶恶的黑狗一见到我就狂吠不止,龇牙咧嘴地朝我扑来。
“爸!那个灾星卷土重来!”
沈莹尖叫着要逃,我不知哪来的力气,赶忙跑过去揪住她的衣角。
“黑玉在哪?还给我!”我的声音嘶哑得吓人,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
沈浩然和莫紫兰闻声赶来,看到我时脸色大变。
他们的眼中闪过惊恐和不可思议,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你…你怎么还活着?”沈浩然失声叫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
我冷笑一声,“让你们失望了。把黑玉还给我,我立刻离开。”
沈莹不情愿地从怀里掏出黑玉,狠狠地扔在地上。
我弯腰捡起,正要转身离开,沈浩然却拦住我的去路。
他贪婪地盯着我身上的嫁衣,眼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光芒。
“把衣服留下!”他伸手就要扯我的衣服。
我举起黑玉,在他掌心刺破一个口子。
刹那间,一道红光闪过,他的右手应声而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脚下的白雪。
我看着地上的断手,心中讶然。
这是我做的?
然后又觉得这是他们应得的,就当是讨点利息。
断掉的那只手还在地上微微抽搐,指尖颤动,鲜血如蛇一般在地板上蜿蜒爬行。
沈浩然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断腕,嘴唇哆嗦了几下,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我的手!我的手!”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恐惧。
“你这个疯子!”
莫紫兰歇斯底里地尖叫,慌乱中扯下身上的羊毛外套,手忙脚乱地为沈浩然包扎,“沈莹!愣着干什么?快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