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常规,这些人都是用过早膳后来请安。
不过满东宫皆知,褚良娣素日起床晚,早膳便用的晚,遇上请安,也是结束后再叫膳。
太子既同她一起来的,八成未用早膳。
景淮渊想到晨起说过要陪褚非羽用早膳,但这会儿太子妃当众提及,他也不好不给她体面。
他看向褚非羽,见她悠哉悠哉的端着茶盏喝茶,全然不放心上,便应下了太子妃。
出了元樱殿,褚非羽带着林姑姑等人径直离去。
贺良娣望着她的背影,不忿道,“看她那做派,也不知道殿下看中她哪里。”
宋良娣将她拉至僻静处,才语重心长柔柔道,“这种不合时宜的话,贺妹妹慎言,不说殿下,就是皇上对她也多有亲厚,不仅为她破例多设一位良娣,而且份例用度比咱们还高出半阶,真论起来,咱俩都要叫一声姐姐。”
“不过就是仗着她是大褚公主,否则能猖狂到如今?”贺良娣不屑。
“话也不是这么说,褚妹妹姿容绝艳又含真至纯,殿下偏疼几分也在情理之中。但总归,殿下对妹妹你也是疼惜的,不曾撂到一旁。话说到底,妹妹抓紧怀上子嗣才是正途,何苦与她置气,反惹殿下不快。”宋良娣像个知心大姐姐般耐心劝解着。
贺良娣用丝帕轻轻按压鼻翼两侧没再多言。
她们在背后如何蛐蛐自己,褚非羽不在意,脚后跟都能猜得出。
回到云薇殿,绘云端上一杯凉凉的杨梅汁,褚非羽几口喝尽,舒适的吐出口浊气。
一回头,恰巧看到林姑姑甩给绘云一记谴责的目光。
她笑着为绘云辩解,“姑姑别怪她,是我出门前让她备下的。”
按理说,和亲公主可以带自己一整套的班子,宫女,嬷嬷,内侍,庖厨,甚至包括侍卫。
但褚非羽进东宫时就按良娣的规格,只带了三个人,织星,绘云,林姑姑。
人多了更容易出乱子。
林姑姑是她五岁时,父皇送到她身边的医女,时下,医女地位极低,为了方便她行事,提她做了姑姑。
她的身子一直是林姑姑调理照看,现下未用早膳便饮凉食,她肯定是不赞同的,只是劝说多次无果后,只能怪责绘云。
等她梳洗后重新梳妆换衣完,绘云才禀报。
“她想自裁?”褚非羽听完后吃惊道。
“是,刚进她屋子开始检抄,她便想要一头撞墙,幸好赵总管眼疾手快,钳制住了她。”绘云回道。
前几日,楚嬷嬷便察觉后院洒扫的敏儿有所异常。
每日掌灯前,典设房小内侍会自后院角门来收秽杂,敏儿总要与他闲话几句。
今日晨起绘云回话,楚嬷嬷查实敏儿向那小内侍透露云薇殿事宜。
其实一个粗使丫头能知道的有限,更触碰不到核心消息。
未必就是死路一条。
所以她的自裁才蹊跷。
也许是有无论如何不能出卖背后之人的原由,也有可能是,她还有比传递消息更为严重的罪过。
“可有问出什么?”褚非羽问道。
“她寻死觅活的,奴婢们便没给她上手段,又怕她随意攀咬,堵了嘴关在了西角院的杂物房,等主子回来处置。”绘云显然是和褚非羽的想法不谋而合,如若是传递点消息直接审问便是,但她如此,绘云反而不敢在褚非羽不在的情况下自行审问。
褚非羽也不意外,“赵百顺全程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