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越来越兴奋的语气中,景淮渊的脸越来越黑。
见惹急了,褚非羽站起身,一下跳到他身上,景淮渊吓了一跳,赶忙托住她。
“胡闹。”
褚非羽并不把他的训斥当回事,笑嘻嘻道,“殿下都见过我穿男装,我就只是臆想殿下穿女装的样子,你生什么气。”
这是一回事吗?
而且她还敢提她穿男装的事,想当初和亲途中,景淮渊刚接上她行至边境第一座大城,她就敢穿着男装出门游逛,还对着个说书小倌赞不绝口,口出狂言,当时只觉她叛道顽劣,这会儿却平白生出一股愤懑。
景淮渊掐着她的腰想将她放下,褚非羽却紧紧扒着他不放,话还说的理直气壮,
“把那头冠给我,我就下来。”
这会儿他心里正憋闷,可这憋闷又不好宣之于口,此时她还敢要东西,景淮渊没好气道,“那就这样去元樱殿吧。”
说完便托着她往外走,穿过天井,到达二门,眼见大门就在眼前,褚非羽竟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
景淮渊无奈,她丢的起这人,他可丢不起。
更何况那头冠本就打算要送给她的,不得不松口道,“一会儿让人给你送来。”
褚非羽心满意足的落地,正整着衣袖,便听一旁景淮渊轻骂:“混账玩意儿”,她假装不闻,牵起他的手便相携往元樱殿而去。
碧霄如洗云如絮,微曦倾在翠蓝瓦砾,折射出鸢羽光泽,整个东宫似虚浮的云阙。
为两人的相携的身影笼上一层名为梦幻的光环。
原本褚非羽是有软轿代步,但夏日里她总不爱用,里面空间狭小,坐上一刻便觉憋闷。
两人就那么不急不缓的穿过清晨的花园子,惊起一阵鸟鸣。
这些鸟按理来说,不该出现在东宫,会有专门的人负责驱赶,但宋良娣某日吟了句“燕燕飞来,问春何在,唯有池塘自碧。”,景淮渊便吩咐下去不必全部驱赶,留些野趣。
对此,褚非羽一个大白眼,野趣?你就是犯矫情。
就该让你跟着小贝荒野求生,那野趣秀色可餐。
进了元樱殿正厅,该来的人已经到齐,连每次最后闪亮登场的太子妃都等候在殿内。
俨然是知晓景淮渊往这而来。
此时东宫后院人员也不能称之为多。
六年前,景淮渊大婚,迎娶太子妃沈氏。
一年后,宋氏进东宫为良娣。
三年后,选秀入了八人,不过此时只剩贺良娣,谢良媛,方昭训,韩昭训,裴奉仪五人。
并数名尚无资格来请安的侍妾。
谢良媛与方昭训身怀有孕。
韩昭训曾经也算得宠过,不过早在褚非羽进来前就早已失宠。
后宫女子往往失宠分为两种,一种是虽然不找你陪侍,但还记得你这个人,该给的体面位份还是会给你。
这种普遍是娘家得力人却不合君主心意,或者年岁已大君主不再喜,但还有些香火情。
一种是彻底的失宠,全当没你这个人。
韩昭训便是后一种,她的失宠,纯是因为缺了点运道,她曾经有孕三次,但都在小月份时落了胎。
也不是没查过,但最后都没查出什么隐情,只能归结于她身体羸弱不易坐胎。
褚非羽猜,可能是她与景淮渊基因冲突,才导致生化妊娠。
可这在皇家眼中,就是你福薄命浅,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陈承徽则是景淮渊未大婚前的司寝宫女,因生育二皇孙,被擢升为承徽,但二皇孙并不得太子喜爱,她自身恩宠也平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