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打开牢门,将人重新吊起。
随即,一桶冷水泼到他的脸上。
“咳咳咳……”
此人猛然醒来,
那头发凌乱,通红的双眼注视着李渊。
“李…李渊……”
“你……好毒!!!”
“杀了我……杀了我……杀了我!!!”
他的声音极为虚弱,
长时间的折磨已经让他的声带完全破碎。
李渊深吸一口气,
目光如利刃般直视着他。
长孙皇后四下看看,
轻声示意其他人退下。
“杨志!
前朝将领!
正是掳走大宝的罪魁祸首!”
不过,这件事知道的人极少。
没有人知晓,
大唐竟然还有一位皇孙!
也没有人知道,
李承乾并非嫡长子!
“说。”
“我的乖孙,是你亲手杀死的吗?”
“回答我,我给你解脱!”
李渊低沉地命令。
“他,他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杨志低下头,嘴角流出血丝。
“是你亲手杀的?!”
李渊的语气提高了几分。
“是。”
杨志艰难地抬起头,
“那时他病重,脑如火烧,我就命人随便丢了。”
“那时是寒冬腊月,一个不足两岁的孩子,肯定活不了。”
“快杀了我吧,快杀了我!”
李渊听着这些话,
浑身突然一震,
一股电流般的震动传遍全身。
他几乎失去理智。
“随便丢了……随便丢了……”
他没有直接亲手杀死乖孙!
他从未真正确定乖孙是否死去!
他说乖孙死了,不过是他的推测,
虽大概率如此,但并非绝对!
万一……
万一乖孙被人捡走了……
然后……
病好了……
该死的!
“你为何不早说!”
“为何不早说!!!”
李渊怒吼,
杨志茫然无措。
自己何时该说?
这孩子一定早已死去,
那样的病情,又在寒冬腊月,没人照料,
绝对活不下来!
这些年,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亲手下的杀手,
绝不可能出错。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
李渊盯着他,
抽出李君羡的佩刀,
直接刺入他的胸膛,
一气呵成!
气息沉重,
双手颤抖!
这些年,他一直坚信杨志杀了乖孙,
然而,似乎并非如此。
李君,他真的是自己的乖孙吗?
李渊站立不稳,心头充满恐惧,
他害怕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再次破灭。
……
此时,长孙皇后终于明白了。
她紧张地望着李渊,
“父皇……这……这……”
她此刻已经有些困惑。
谁能想到,
自己那已死十多年的“大宝”,
竟然还有生还的可能?
甚至……他也许并未死。
长孙皇后的心跳如雷,
仿佛要从胸膛跳出,
呼吸急促,脸色苍白。
她无法理解这一切。
李渊转身,看向长孙皇后,
“此事,你不能让那个逆子插手。”
“我会亲自调查!”
长孙皇后呆呆点头,
她仍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今天,误认为是自己亲生儿子的那位少年,
难道真的是自己的亲子?
长孙皇后只感到头晕,几乎要晕倒。
“回宫!”
李渊急促命令,匆匆离去。
……
凤仪殿,
长孙皇后躺在床上,
太医在旁诊脉。
刚回到皇城,
长孙皇后感到一阵不适,
李君羡赶紧唤来宫女,扶她回殿。
随后,他立刻去找李世民汇报。
李世民焦急万分,
迅速召来太医。
“冯太医,怎么样?”
当冯太医诊脉完毕,李世民急切地问道。
冯樟行礼后答道,
“回禀陛下,
娘娘并非旧疾复发,
而是由于过度激动,
导致血液流速过快,出现了昏厥症状。”
“无需担心,静养几日便可恢复。”
李世民松了一口气,
知道不是旧疾复发便好。
长孙皇后有气疾,
即便他当了皇帝,
也未能治好。
连孙思邈都束手无策。
冯樟退下后,
李世民凝视着躺在床上的长孙皇后,
眉头紧锁,
转向李君羡,
“说!”
“到底怎么回事?”
“为何皇后如此激动?”
李君羡支支吾吾,
实在不知如何回答。
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李世民见到李君羡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的样子,心头顿时升起一股怒火。
这件事关系到皇后的安危,他的心已经急得火烧火燎!
李君羡竟然敢对自己隐瞒,简直是在自找死路!
“说!”他猛地一声怒喝,声音震天。
凤仪殿内的空气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凝固。
李世民一生征战沙场,现今坐上了帝位,平时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此刻愤怒发作,更是如同天神下凡,威严可怖,令人不敢直视。
更不敢欺瞒!
这就是帝王的威严!
李君羡吓得身形一震,慌忙跪倒在地:“回禀陛下……”
话音未落,长孙皇后的声音忽然从背后传来,轻柔却充满权威:“陛下,请不要动怒。”
“李统领,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我会向陛下禀报。”
听到此言,李君羡如释重负,连忙退下并关上了门。
李世民急步走到长孙皇后的床边,语气柔和:“观音婢,你感觉怎么样?”
此时,李世民像一个关心妻子的普通丈夫,刚才的怒火完全散去,眼中满是柔情。
“别说话了,先休息一下。”
李世民依然担心长孙皇后的健康。
“二郎,我没事。”长孙皇后轻轻握住李世民的手,声音有些哽咽:“今天……唉……”
“天意弄人啊。”
她紧紧握住李世民的手,五指相扣。
“观音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李世民急切地问道。
长孙皇后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李世民,缓缓开口:“今天,我和父皇,似乎见到了大宝。”
大宝。
这是长孙皇后曾给第一个孩子起的爱称,也是那个孩子的名字。
当时,连孩子的正式名字都还没来得及取,就……
大宝?
李世民脑海中一片空白。
谁?
那是谁?
长孙皇后接着补充:“二郎,你记得承乾和丽质曾经有个大哥吗?”
轰——
长孙皇后这话一出,李世民的脑海中猛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雷鸣,整个身体顿时僵硬。
他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心跳加速,胸口急促地起伏。
大宝!
大宝!
大宝!
他怎能忘记?
怎么可能忘记?
尽管这些年他从未提起,仿佛那一切都被遗忘,但内心深处,那个孩子始终占据着一个独特的位置。
这些年,李世民时常在梦中见到大宝,梦见他心爱的孩子。
记得在玄武门之变前的那一晚,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大宝告诉他不能坐视不理,要主动出击,正如当年祖父为了他反叛一样。
正是这段经历给了李世民无尽的力量。
大宝的降生,正是支持他起兵太原的力量来源。
换句话说,没有大宝,或许就没有今天的大唐。
这段往事,鲜有人知,甚至随着岁月流逝,几乎没人再提起。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才艰难地开口:“观音婢……观音婢……”
“他……他在哪里?”
“你到底在哪里见过大宝?”
“告诉我!快告诉我!!!”
李世民已经快要疯狂,情绪几乎失控。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再听到关于大宝的消息!
我的大宝!
朕的大宝!
长孙皇后把今天发生的事简单地告诉了李世民。
李世民听着,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二郎,这件事暂时别插手。”
“父皇他自己想调查就让他去,等有了结果,你再出面也不迟。”
长孙皇后赶紧将李渊交代的事情转告给李世民,她深怕他听到消息后,马上指挥手下迎回李君,若真那样,事态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放心吧,观音婢,朕知道轻重。”
“父皇若要调查,就让他去吧,这样一来,正好给他找点事做,也能打破他一成不变的状态。”
李世民沉思片刻,缓缓说道。
他刚才听到长孙皇后的话时,确实想立刻召回李君。
十四年,整整十四年了!
十四年没有见到大宝,那个他心头永远的痛!
他深知这种情感是旁人无法理解的。
然而,经过长孙皇后的提醒,李世民也明白,若此事不谨慎行事,对孩子绝无好处。
如果李君真是大宝,这一发现将撼动整个大唐,掀起滔天巨浪。
但如果李君不是大宝,自己会破坏一个孩子的一生。
必须谨慎!
父皇愿意亲自调查,正好,自己可以顺势而为,让他暗中进行。
如今父皇已经不再是那个风头无两的皇帝,反倒变得有些死气沉沉。
这次的事,能给他重新找点事情做,也算是一件好事。
若李君不是大宝,这件事也可以悄无声息地过去。
如果真的是,那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应对,迎接李君归来。
“观音婢,好好休息吧。”
“别再多想了。”
李世民轻轻地安慰着,长孙皇后也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思虑片刻,再次召来李君羡,指示他安排金吾卫,暂时暗中保护李君。
第二天一大早,李君便开始准备制盐的工作。
他早已准备好了所需的工具,而那些盐石,昨天傍晚,孩子们已为他扛来了好几百斤。
这些盐石并不难找到,山脚和河边随处可见。
因为在百姓的眼里,这些盐石是毒盐,不能食用,大家自然对它们视而不见。
然而,这些盐对李君而言,却大有用处。
昨天,他的爷爷和母亲不同意他买盐山,李君只得先做成这样。
虽然这种盐不能直接食用,因为其中含有大量的硝磷钾,吃下去会致命,但制盐的过程并不复杂。
他将盐石丢入水桶,将盐分溶解,接着进行过滤。
过滤网是双层的,中间夹着木炭。
经过多次过滤,盐水渐渐清澈,但量越来越少。
李君将盐水倒入大锅,开始加热。
当锅中的水几乎蒸发殆尽时,锅底便形成了一层晶莹剔透的盐粒。
这一锅,足足有十五斤盐!
而所用的时间,却不长。
这盐,已经是可以使用的上等盐。
接着,李君又找来那群小孩子,让他们帮忙继续收集盐石。
这些孩子们很乐意帮忙,李君为他们准备了包子和家常菜,大家都心满意足。
几个聪明且细心的小女孩被挑选出来,帮忙过滤和煮盐。
一天忙下来,李君反倒觉得自己过得轻松了些。
这些孩子们干得非常卖力。
这便是地主的生活啊!
李君一边乐呵呵地喝着茶,一边心想着,自己已经过上了地主的日子。
一天的时间,他已经制出了六十多斤精盐!
这些盐的品质,比普通开采的青盐要好得多。
李君将孩子们打发走后,准备了下一步。
明天,他要进城将这些盐卖掉。
按现在市场价,一斤盐能卖一贯钱,他已经赚了六十多贯。
至于成本,嗯……
也不过是那么两筐包子和几碟小菜罢了。
不得不说,地主的生活,真是美滋滋。
李君甚至开始盘算,卖完盐后,是否可以买几个丫鬟来。
君子远庖厨,做饭洗衣总得有人伺候。
至于开启系统,他倒是不急……
呸呸呸!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挣钱,先开启系统!
该死的!
他居然已经被这个时代影响了。
自己是个追求进取的青年,怎么会被这个腐朽的时代腐蚀呢?
不过,李君心里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着买丫鬟的事情。
就连睡觉前,他还在想,如果有个丫鬟,洗脚的事就不需要自己做了。
呸呸呸!
该死的时代,麻痹了我的心智!
李君再次咒骂一声,终于安然入睡。
第二天一大早,李君雇了辆马车直奔长安。
贞观年间,大唐对盐的管理非常宽松,只要你有盐就可以卖,当然不能卖毒盐。
李君走在大街上,四处寻找买主。
他当然不会直接卖给百姓,时间紧迫,精力也有限。
经过权衡,他觉得直接卖给盐铺是最为省事的。
李君并没有找官府或世族的盐铺,而是找到了鲁国公程咬金的盐铺。
程咬金向来以倒卖食盐为生,尽管程府的盐铺无法与世族或朝廷相提并论,但他们信誉良好,且没盐山可开采,只能依靠收购杂盐进行转售。
李君从记忆中知道,程咬金为人豪爽讲义气,这正是他选择此铺的原因。
当他找到负责盐铺的掌柜,说明来意后,掌柜直接说道:“现在市场的盐价是一斤一千一百文,公子若有盐货,快快拉来!我们要多少都行,若是好货,价格定让您满意。”
李君笑着点头,心中不禁一喜。
盐的价格居然又涨了!
在这个时代,盐的确是硬通货,一斤一千多文,价格不低。
盐是生活必需品,若长时间不吃盐,人将变得虚弱,甚至无法行走。
大唐的普通百姓虽不能天天吃盐,但他们也能偶尔买一些,不能天天吃,却能常常用醋布代替。
李君将马车拉到盐铺后院,掌柜打开马车,看到三个大缸的盐,便伸手抓起一把,感到有些异样。
这盐白且细,不留指缝间。
掌柜看着盐巴,反复翻看,心中疑惑重重。
他小心地将盐放到袍子上,试探性地放入嘴里。
这时,他的全身开始颤抖,盐咸香扑鼻,入口即化,细腻无比,丝毫不留颗粒感。
这让掌柜惊呆了。
“这盐……”
他顿时愣住了,完全没有见过如此品质的盐。
“小公子,这盐是从哪儿来的?”
程处默,程咬金的儿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抓起盐巴再次确认,兴奋地问道。
李君只是微微一笑,并未直接回答。
程处默拍了拍脑袋,猛然意识到自己过于冒昧。
他激动地说:“李公子,这盐,一斤……我给您一千五百文,如何?”
这个价格高于市场价,足见他对这批盐的重视。
李君思索片刻,点头同意:“成交。”
这个价格不错,盐的质量虽然不是最完美,但已经是超出普通盐的水准。
李君准备通过这次交易积累资本,继续改进盐的质量。
“成交!”
“刘管家,拿钱!”
程处默迅速安排了结算。
最终,李君的六十五斤盐,以七十斤结算,总共一百零五贯。
看着满车的铜钱,李君有些恍惚。
赚钱,竟然如此容易!
接下来该做什么?去买丫鬟?
算了,还是继续制盐,开启系统才是正道!
李君牵着马车,慢慢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名卖盐的商贩牵着马车走进了店里。
“哎,小公爷,听说现在一斤盐能卖一千五百文了?”他开口问道。
“哈哈,我听店里的人说的,说是小公爷你一千五百文收的货。”那人笑着说道。
程处默朝他投来一瞥:“你自己的货怎么样,心里没点数吗?”他不以为然地说道。
说完,他便让人把三个坛子小心翼翼地搬到仓库里,精心照料。
这六十五斤盐,简直是极品。
刘掌柜笑着走了过去,打开卖盐人的车厢,扫了一眼后,淡淡道:“七百文。”
相比李君带来的盐珠玉,眼前这些粗糙的青盐疙瘩实在让他提不起兴趣。
“七百文?”卖盐的人尴尬地笑了笑,心里却清楚,这个价格已经是相当公道了。
自己卖的盐怎么比人家的便宜一半多?
能卖一千五百文一斤的盐,到底得是啥样的?
盐商心中暗自琢磨。
程处默则取出一张油纸,小心地包好盐,塞进怀中,急忙赶往鲁国公府。
程咬金一生都没见过这么好的盐,他要让父亲也见识见识。
……
“少爷,咱家在哪儿啊?”一个少女在一旁问道。
“少爷,家里还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习惯我需要注意的吗?”她继续问。
“少爷,有什么事您随时吩咐,我春香从今往后,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的鬼。”
李君在长安的官道上赶着马车,春香坐在一旁,灵动的大眼睛不时地打量着四周,嘴巴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