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晚宁听到这个数字后心尖都在发颤。
对于收购公司来说,十万和侮辱人没有任何区别。
男人冷漠地看她,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
焦晚宁鼻尖一酸,抿了一下嘴,这是她在感到无措时下意识的动作。
抿唇的时候唇边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裴懊盯着那个梨涡消失的地方,黑眸深不见底。
焦晚宁的五官属于直击人心的明艳,但齐刘海和小梨涡又增添了几分清纯和可爱。
美艳和清纯同时出现在她身上,达成了矛盾又和谐的平衡。
皮肤白皙似雪,至于身材…他很清楚,是男人都会为之疯狂的类型。
焦晚宁知道收购谈不下去了,站起来准备离开。
“站住。”懒散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谈生意最基本的礼仪是身上没有怪味,你浑身都散发着宿醉的酒臭,看来也没有多少诚意。”
裴懊缓步走近,清冽的乌木香也随之袭来。
他神情冷淡地垂眼看她,目光落到她的颈侧。
黑色的毛衣领衬得焦晚宁肤色雪白,上面还留有一个暧昧的吻痕。
焦晚宁意识到了什么,用手按住那里,目光也不自然地看向别处。
虽然昨晚醉酒,但她记得裴懊在床上表现得有多疯狂。
裴懊不是绅士,即使在床上也一样。
宽大的手掌落在肩头,“三百一十万也不是不行。”
裴懊神色平静,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侧脸,最终停在那一抹红唇上暧昧摩挲。
“一次十万。”
焦晚宁瞬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脸色煞白,猛地拍开他的手。
脸上被抚摸过的地方像是被扇了巴掌,火辣辣的疼。
焦晚宁眼眶酸涩,纤长的眼睫上有些湿意,她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来。
“是你让我这样对你的。”
“焦晚宁,你在难过什么?”
没能等来回答,裴懊皱眉,用食指扬起她的下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
这个吻不算温柔,不同于昨晚的疯狂,只是在单纯泄愤。
灵活的舌头撬开紧咬的牙关,深入到那一腔温暖的内室里疯狂掠夺,连啃带咬,侵略性十足。
焦晚宁发出拒绝的声音也尽数被男人吞下,双手被禁锢在身后不得动弹。
她好难过。
身体无法拒绝裴懊的吻,但也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裴懊察觉到指尖有温热的液体划过,停下来看她。
干燥的指腹轻轻擦拭她眼角的泪滴,和刚才的疯狂掠夺判若两人。
焦晚宁再一次偏头躲过,看着男人顿在空中的手渐渐垂下。
她的手指微微收紧,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裴总另找他人吧。”
离开会议室时听到身后男人冷静自持的声音。
“给你一天时间考虑。”
走出裴氏大厦,焦晚宁抬头看着雾蒙蒙的天。
悬在头顶云就像一朵朵发霉的棉花,连带着落下的雨滴都是肮脏不堪的。
她讨厌雨天。
焦晚宁骑着自行车去了焦远山住的地方。
腊月里天太冷,握着车把的手已经几乎冻僵,她用嘴哈了几口气勉强搓热。
“爸,我最近好累,感觉快要坚持不住了。”
“我又遇见了裴懊,发现自己还爱他,您别说我傻,我知道我和他没可能了。”
“我不知道当年的事他到底了解多少,但是显然他还在恨我。”
眼泪滴滴答答打湿了墓碑上的照片,焦晚宁伸出手擦干净,摸了摸父亲的脸。
五年前父亲出事后,家里还有妈妈拼命护着她和弟弟。
没想到妈妈上个月在工作时也遇到意外,虽然已被抢救回来,但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
现在只剩下还在上高三的焦晚辰与她相依为命。
她最后看了一眼父亲和蔼笑着的黑白照片,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回去,回了学校。
焦晚宁在读大学时深受教授喜爱,所以在得知她家的遭遇后,教授向她抛出橄榄枝,作为私人助理。
“晚宁,昨晚什么情况,给你打电话怎么是个男的接的?”
白繁是她的大学同学,现在也应聘成为了母校老师,还在试用期。
人如其名,白白净净还戴着一副眼镜,看上去特别斯文乖巧。
焦晚宁一脸疑惑,她根本不记得有过什么电话。
“昨晚担心你,给你打了十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最后你打过来说话却是个男人的声音,我男朋友说语气特别吓人。”
焦晚宁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你男朋友和他说的话?”
“对呀,他说那个男的可凶了,还以为是偷你手机拿去卖的。”
焦晚宁想起早上裴懊听到“繁繁”两个字反应那么大,应该是误会了。
但她在短暂的惊慌后很快又静下来。
焦晚宁你慌什么,被误会又能怎样,反正以后也没有交集了,清白有那么重要吗?
焦晚宁随便编了个理由就把白繁骗过去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想怎样才能赚快钱。
突然想到什么,焦晚宁拉开抽屉找到放在最底层的一张纸条。
上面有一个手写地址。
焦晚宁按照导航骑车到那个地方,推门进去。
纸条是几年前徐惠清给她的,给的时候还神秘兮兮地说“很适合你”。
其实就是一家私人珠宝店,但是宝石的来源都不太合法。
“终于想通了?”惠老板似乎已经等了她很久。
焦晚宁点头,拿出身份证交给他。
惠老板笑眯眯收下,给她一个很普通的帆布包。
“包里有三十万,若今晚事成,分你百分之五,再还你身份证。”
“如果携款逃跑,那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焦晚宁低着头答应,“谢谢惠老板,规矩我懂。”
—
晟启总裁办公室。
“焦晚宁昨晚也在那家会所?”
萧放沉吟几秒,“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你不会是被算计了吧。”
裴懊睨了他一眼,冷声开口,“还不是因为你被甩了,半夜喝醉耍酒疯,非赖着不走。”
“……”萧放吃了个瘪,立马反击,“我看你昨晚和她相处也挺愉快的,一会没留神就找不见你人了。”
萧放一边说,一边观察着裴懊的神色。
他和裴懊是一起长大的兄弟,但在焦晚宁这件事上,他还真拿不准裴懊心底里真正的想法。
他以前倒是见过焦晚宁几次。
那姑娘美得惊人,笑起来很温柔,但眼里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总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
焦晚宁比裴懊小九岁,经常和裴懊一起出入各种场合,但两个人却并没有明确公开过关系。
他一直坚信裴懊就是和焦晚宁玩玩,但现在看来好像是他错了。
“裴,你别忘了,她爸杀了你亲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