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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守在床边的杜夫人和长子杜荷闻言,无神的眼睛瞬间一亮,满怀期待的看向阿福。

只见阿福缓缓从衣服内衬中取出一块金帛,又一层层打开,最终才看到一粒小药丸。

尉迟恭这个大老粗看到阿福小心翼翼的模样,还以为要拿出什么闪闪发光的仙丹,结果就一粒灰扑扑的小药丸,顿时翻了个大白眼,“我说福公公,多少名贵药材都没用,就你这布包裹的一粒还没程老匹夫鼻屎大的药丸,顶个屁用。”

“鄂国公稍安勿躁,此药世间仅两枚,一枚皇后服用了,这一枚是特意给莱国公的,名为‘百病全消丸’,别看这药丸小,一枚就要五万两黄金呢。”

阿福笑着解释了一句,便捏开杜如晦的嘴,将药丸塞了进去,杜夫人刚想命人去拿水,却看到药丸才入口中,便消失不见了。

这一幕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个呆若木鸡。

更让众人惊奇的是,仅仅十数个呼吸,一声咳嗽声,便从即将薨逝的杜如晦口中传出。

紧随而来的就是杜如晦缓缓睁开的双眼。

才一睁眼,他就喊了一句:“唉呀妈呀。”

无他,程咬金这憨憨见如此神奇,一整张大脸都快贴到杜如晦脸上去了。

而杜如晦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程咬金胡子拉碴的大黑脸。

“彼其娘之,真活了嘿,老杜,欢迎回来。”程咬金咧嘴一笑,那一口大黄牙,很是搞笑。

“我说程老匹夫,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我家里?老房,尉迟老黑,玄成….你们,怎么都在?”杜如晦一时有些懵。

“哎哟,克明啊,你终于好了,你刚就剩一口气了,咱们这些老伙计本来是过来送你最后一程的。”

房玄龄解释道,接着又把陛下派阿福给他送药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站在一旁的阿福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微笑看着,从自己嘴里说,就跟讨要钱一样,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效果更好。

果不其然,杜如晦听闻李世民把世上唯二的药丸送了一枚给他,顿时老泪纵横,紧接着就道:“陛下待老臣着实不薄啊,有此君王,我们大唐何愁不兴!不行,国库本就缺钱,怎可让陛下替老臣出这钱。夫人,快去库房清点钱财,哪怕是砸锅卖铁,也要凑上这五万两黄金。”

“老爷,妾身这就去,妾身娘家经商多年,实在不行,可以从妾身爹爹那取,一定给够。”作为杜如晦的结发妻子,看到夫君活了,甚至感觉比之前身体更好,她心里比谁都开心。

她很清楚,不管是杜府还是她娘家,都靠丈夫的名头撑着,一旦丈夫去世,偌大的杜府也好,他娘家的生意也罢,都将日薄西山。

阿福见此,知道陛下吩咐的事情已经完成,当即提出告辞,“既然莱国公已然无恙,老奴这就回宫复命去了,陛下恐怕是等及了。”

“有劳福公公了,杜某过会就命人把那药钱送到宫里去。”

阿福听后,拱了拱手便离开了。

程咬金看着这一幕,用胳膊肘怼了尉迟敬德一下,然后两人挤眉弄眼一阵,心照不宣的退了出去。

来到外面,程咬金一把勾住尉迟敬德的肩膀,在他耳边道:“你觉得咱们陛下还有这药不?”

尉迟敬德把手放到下巴下面,摸了摸腮帮的胡须,思虑一阵后,道:“以我对陛下的了解,陛下肯定还有!你刚听到了吧?五万两黄金,既然明码标价,就不可能只有两枚!”

“嘿,老黑,咱们这是英雄所见略同啊,五万两黄金买条命,怎么想都赚啊,咱们去买一颗来备着,以防万一不是?毕竟咱们都是上战场的人,搞不好哪天就用的到。”

“走走走,老匹夫,还是你机智。”

两人有商有量的,勾肩搭背往皇宫方向而去。

其他人看杜如晦已经完全好了,也是各怀心思打完招呼离开了。

只有房玄龄留了下来。

屋内从一开始的热闹,变得落针可闻。

良久,房玄龄才开口道:“克明,你感觉如何?”

“善!大善!从未如此轻松过。”杜如晦挥动了几下胳膊,比之前更为有力。

“看来,陛下真是找到奇遇了,否则无法解释这药丸的来历。”房玄龄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杜如晦捋须一笑,“老房,你以为咱们陛下是做亏本买卖的人?他说五万两黄金,我敢说,最多两万两,而且陛下一定有再次买到这药的途径。”

“哈哈哈,克明与我不谋而合,我猜测此药两万五千两黄金,毕竟刚才福公公说了,只有两枚,一枚是给皇后娘娘的,按照房某对国库和内帑的了解,想必陛下囊中羞涩,所以…..”

杜如晦哈哈一笑,不在意的说:“五万两黄金买条命,值!而且皇后娘娘乃贤后,让杜某替皇后娘娘花钱买救命药,更值!陛下心中对杜府多少就有了一丝人情在,以后哪怕杜某真的不在了,也能护住杜府几分。”

房玄龄伸出一个大拇指,赞道:“克明所言甚是,咱们陛下是个明君,为这样的明君花点钱也是值得的,有好东西是真的舍得给咱们这些做臣子的。”

李世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小九九被那么多人看穿,不过几人的猜测还是错了,大家都以为他顶多要了两倍的价格,怎么也没猜到他要了五倍……

实则他的心思更多,那除了四万两黄金是药钱,多出来的一万两黄金是讨好自己的那个‘逆子’,以备不时之需,毕竟这‘逆子’说过要拔他氧气管的,哪怕不知道氧气管是何物,但他总觉得背后瘆得慌。

他这次的决定也确实没做错,当李圭奕醒来听到阿福来禀报说杜如晦已经救过来了,顿时放下心来。

但紧接着,他就开始在内心里哭嚎起来。

欠债四万两黄金啊,他这才出生几天啊,承担了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压力!

由于过于悲痛,他身体也开始大哭不止,捏着小拳头,蹬着小脚,哭的撕心裂肺。

长孙皇后都乐坏了,她可是全程听了小家伙的心声,知道他在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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