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施杰！”萧军背着双手站在不远处，沉着脸看向施杰。
听到萧政委的声音，施杰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背对着萧政委，苦着脸用口型问程骁霆，“萧政委来了，你怎么不通知我？”
“没看到。”程骁霆面无表情的说道。
施杰，“……”
不愧是铁面无私的程团长。
施杰转身瞬间变脸，笑眯眯的朝萧军敬了个军礼，“萧政委好！”
萧军隔空手指着施杰，严肃的说道，“明天中午十二点，国营饭店，你小子要是敢不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政委，能不能换个人跟我相亲？”施杰狗腿的跑过去，讨好的说道。
萧军眉毛微挑，“没得商量！”
萧军走后，施杰耷拉下肩膀，垂头丧气的走到程骁霆跟前。
瑞瑞不解的看着施杰，“施叔叔，萧伯伯给你介绍媳妇是好事，你咋还不乐意呢？
我爸爸有了媳妇笑容都变多了。”
施杰，“……”
他看了眼面无表情的程骁霆，感觉瑞瑞在对他使用激将法，谁能让铁面无私的程骁霆笑呢。
瑞瑞小手一摊。
施叔叔不相信他也没办法。
他亲眼看到爸爸对漂亮婶婶笑了。
“相亲是双方你情我愿，不是单方面的意愿，你要是没相中费同志，拒绝就行了。”
程骁霆看了眼施杰，抱着瑞瑞走了。
施杰看着程团长的背影，伸手挠了挠头，对啊，他不愿意，难不成费冬妮还能强了他不成。
“梁叔叔。”瑞瑞看到梁锐眼睛一亮，小手朝他挥了挥。
自从确认程爸爸不会将他送回老家后，他自动把姓去掉，把别的爸爸叫叔叔。
梁锐看到程团长跟瑞瑞，小跑过来，伸手摸了摸瑞瑞的小脸，“这小脸蛋比昨天有气色了。”
“爸爸和漂亮婶婶给我吃红烧肉了。”瑞瑞笑的眼睛眯成一条线。
“哟，瑞瑞都吃红烧肉了，叔叔吃的还是豆腐呢。”梁锐故意逗瑞瑞，“下次瑞瑞吃红烧肉时能不能给叔叔吃一块呀？”
“好呀!”瑞瑞点了点小脑袋，挣扎着从程骁霆怀里下来。
爸爸的怀抱很温暖，让他很有安全感。
他五岁了还是有些分量的，不能一直让爸爸抱。
梁锐摸了摸瑞瑞的脑袋，“真乖！”
“有空？”程骁霆问梁锐。
梁锐立马站直身体，肃然的看着程骁霆，大声说道，“请团长吩咐！”
“跟我来！”程骁霆牵着瑞瑞的手朝家属院走去。
来到一栋荒废许久的院子，梁锐立马明白这以后就是程团长的家了。
他麻利的将外面的衣服脱掉，里面穿着一件军绿色短袖，摩拳擦掌，“程团长，交给我就行了。”
梁锐就推门进去，被里面的灰尘呛的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瑞瑞，你去找大院的小朋友们玩，天黑之前来找我。”程骁霆低头对瑞瑞说道。
瑞瑞摇头，小身板挺的笔直，仰头看着程骁霆，“爸爸，瑞瑞很能干的，我也能帮忙。”
程骁霆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没有拒绝。
……
直到天黑三人才从里面出来。
梁锐脸上都是灰，他伸手拍了拍裤子上的土，“程团长，明天一早我再过来打扫，这会天黑了也看不清。”
房子许久不住人，灯泡都坏了。
“嗯。”程骁霆点头。
带着瑞瑞去洗了澡，然后去食堂打饭。
“瑞瑞，你去哪玩了，脖子上都是灰。”于念念看到瑞瑞脖子上有条黑印，拿毛巾给他擦掉。
瑞瑞扭头看向程骁霆，在来招待所路上，爸爸不让他告诉漂亮婶婶他们去打扫家属院的事。
面对漂亮婶婶的询问，他不知该怎么回答。
程骁霆伸手摸了摸瑞瑞的脑袋，“刚不小心蹭的。”
于念念点头，看了眼瑞瑞。
饭后，程骁霆垂眸看向瑞瑞，“今晚还是在张婶婶家睡，等搬进家属院你就回家住。”
“让他跟我在招待所住吧。”于念念笑道，“他一个小孩子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爸爸，我想跟漂亮婶婶睡。”不等程骁霆问，瑞瑞抢先说道。
漂亮婶婶喜欢他，他也喜欢漂亮婶婶。
程骁霆点头，叮嘱瑞瑞听话不要调皮捣蛋就走了。
“当当当！”于念念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弯腰手伸在瑞瑞面前，笑眯眯的说道，“吃吧。”
瑞瑞舔了舔唇，他知道这个糖，很好吃有奶香味，这是婶婶家的弟弟给他描述的，他没吃过。
明明一副很想吃，却不好意思要。
于念念干脆剥开糖衣将糖塞进瑞瑞嘴里，“跟婶婶不用客气，要是想吃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
既然程骁霆收养了瑞瑞，她也会善待他。
“跟弟弟说的一样。”瑞瑞惊喜的看着漂亮婶婶。
嘴里的奶香味蔓延散开，瑞瑞小嘴紧紧抿着，怕化开的糖水漏出来。
“弟弟是谁？”于念念好奇的问道。
瑞瑞吞咽了下口水，这才说道，“叔叔家的孩子，婶婶买的糖只给弟弟妹妹吃，弟弟向我炫耀时说的。”
于念念心一疼，蹲下身子将瑞瑞抱进怀里，轻拍着他的后背，“以后不用羡慕他，你想吃什么零食婶婶都给你买。”
小时候的她看到同学吃好吃的，她只会默默走开，怕同学给她后她没东西还礼。
爸爸只给她生活费，不会给她多余的零花钱。
瑞瑞小短胳膊搂着于念念的脖子，低声说道，“谢谢漂亮婶婶。”
这是什么称呼，于念念失笑但也没纠正。
那个女人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呢。
哪怕是个小屁孩，一样令人心旷神怡。
“不用谢！”抱着瑞瑞，于念念有种抱着小时候的自己的错觉，对瑞瑞更加的心疼。
“那你能告诉婶婶，你脖子上的灰是怎么回事吗？”
瑞瑞小身板一僵，他答应过爸爸不能说的。
可漂亮婶婶对他很好，他要是不说就很不仗义。
瑞瑞为难的小脸蛋都憋红了，垂着脑袋不敢看于念念。
于念念也不为难孩子，伸手摸了下他的脑袋，“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说了，洗漱睡觉吧。”
刷牙的时候，于念念看了眼只洗了脸和脚的瑞瑞，想着明天抽空去供销社给瑞瑞买个儿童牙刷。
保护牙齿要从小做起，不然长大了全是虫牙。
一个人睡习惯了，本以为多个小朋友会有些不习惯，结果瑞瑞的小身子挨着她时，于念念一点也不排斥，借着窗外的月光她看着瑞瑞的睡姿，很是心疼。
瑞瑞侧身躺着，小手紧紧抱着她的一条胳膊，双腿微微弯曲，身体向她贴近，同时又保持一点距离。
这个孩子很没有安全感。
当缺乏安全感时，人们渴望外界给予稳定力量，通过抱住物品，仿佛与外界建立连接，获得一种类似有人陪伴、保护的感觉，缓解内心不安。
这孩子很敏感，想亲近她又怕亲近她，所以抱着她胳膊的同时又与她保持一定的距离。
她睡觉喜欢抱着抱枕，怀里有了东西心就会被填满，才能睡的踏实。
于念念轻轻在瑞瑞额头亲了下，瑞瑞小身子拱了拱贴近于念念。
……
翌日，施杰按约定来到国营饭店。
特意找了一个角落位置，进门要是不仔细找还找不到。
虽然他没见过费冬妮，但她的大名他有所耳闻，典型的大小姐。
他可伺候不起。
他今天就当是来改善伙食的。
费冬妮走进国营饭店大门，站在门口四处张望好一会，这才看到角落里穿着一身迷彩服的年轻男人。
她径直走过去，上下打量一番施杰，轻抬下巴，倨傲的问道，“你就是施杰同志？”
施杰早就看到费冬妮了，懒洋洋的站起来，伸手摸了把昨天特意没洗的头，有些油腻，然后将油腻腻的手伸向费冬妮，“我是，你是费冬妮同志吧。”
费冬妮看了眼油光锃亮的大掌，没有伸手握，径直坐下。
“开始吧。”施杰双手放在桌面上，直视着费冬妮开门见山道。
费冬妮懵了会，才明白他的意思。
抿了抿特意画的红唇，“我叫费冬妮，在军区小学当老师。”
施杰点头，耸了耸肩膀，“我就不用自我介绍了，想必萧政委已经将我的情况告知你了。”
费冬妮点头，萧伯伯的确跟她说过。
扭头看了眼今日国营饭店供应菜，不等开口，施杰说道，“不用点菜了，我没看上你。”
他可不想对着费冬妮吃饭，等她走了他再好好吃一顿。
费冬妮，“……”
她瞠目结舌看着施杰，一口气堵到嗓了眼。
好半晌她才问道，“为什么？”
论家世，样貌，工作，她都不差，她不明白施杰为何看不上她。
“当你左脚迈进国营饭店的时候，我就没看上你。”
费冬妮一脸的问号！
施杰没有看费冬妮，端起桌子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我这人有强迫症，我喜欢先迈右腿的。”
“谁走路不是先迈右腿的？”费冬妮面含严霜。
施杰点头，“的确，大部分人走路都是先迈右脚，可你进国营饭店的时候先迈左腿了，我不喜欢。”
费冬妮气的小脸发红，瞪着施杰，“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她想辩解，可这会她也想不起她走进国营饭店时先迈的哪条腿。
施杰没说话。
心里说道，“大小姐，既然你知道我是在无理取闹，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吃饭。”
见费冬妮坐着没动，施杰只好起身道，“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了。”
费冬妮瞪大眼睛，眼睁睁看着施杰走了。
她扭头对工作人员说道，“将今天的招牌菜都给我端上来。”
为了今天的相亲，昨晚她赶着批改作业都没吃晚饭，就等着中午好好吃一顿，结果遇到个奇葩。
不过，这个奇葩倒挺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