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们这些人,一直阻拦我,我并无恶意,只想为皇后瞧上一瞧。”
一次又一次的被人阻拦,房遗爱不免声音提高了许多。
他本意只是想为长孙皇后瞧上一瞧,能有什么坏心思?
房遗爱的愤慨,惊扰了伤感中的李二,李二见房遗爱声音有些大,不悦。
“什么人?”
张阿难心说要糟,这小子不识好歹,还是惊扰了陛下。
“陛下,左仆射之子遗爱想要为皇后看病。”
李二摇头,
“不必了,观音婢去了,下去吧。”
显然,李二并不想再有人打扰长孙皇后,碍于房玄龄的面子,也没有和房遗爱计较。
毕竟,想要救治长孙皇后这份心是好的,李二他认。
房遗爱是谁他也并不知道,现在他也不关心,他只想长孙皇后安静走完最后的时光。
这可是连孙思邈都下了决断的,长孙皇后的病医不能救,药不可治。
房遗爱见被李二拒绝,硬着头皮说道。
“陛下,就让我给皇后瞧一眼,我带来了良方,连孙老神医都说对皇后的病有用。”
房遗爱知道其实现在的做法很不理智,按理说他应该苟着,离任何事情都要躲得远远的。
可他是打心眼里不想长孙皇后去世,是打没心眼里想让这这名垂青史的长孙皇后继续福阴护佑着大唐。
矛盾的心理,最终还是后者占据了上风,并且他是个信念坚定的人。
李二也是很不高兴,难道他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为什么眼前的年轻人还要坚持己见?
“朕,说了。”
“观音婢去了,你休要惊扰皇后。”
距离张阿难喊出那一句“皇后殡天”,已经过去一分钟了。
作为穿越者,房遗爱当然知道黄金三分钟的重要性,如果抢救及时,患者生还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房遗爱打算豁出去了,硬刚李二道。
“陛下糊涂啊,我只想给皇后检查一下,陛下为何着急拒绝我呢?”
“医者没说话,你们凭什么说皇后殡天?”
“让我为皇后检查一下,哪怕陛下打我板子,我也认。”
说完,房遗爱也不管李二答不答应,直接绕过张阿难,走向长孙皇后。
房遗爱的刚猛简直震翻了所有人,敢正面硬刚李二。
要知道这可不是刚猛了,这是在作死啊!
张阿难也不例外,被房遗爱的刚猛唬了一愣,就这一愣神的功夫,房遗爱就绕过了自己。
再想去阻止房遗爱,发现已经迟了,连忙开口。
“陛下,他………”
李二摆摆手,示意张阿难无妨。
现在他也算是正眼看这个倔强的年轻人,十五六岁的样子,好像是房玄龄的次子遗爱。
双眼死死盯着房遗爱,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道。
“朕,要打你板子,你怕不怕?”
房遗爱丝毫不躲避李二的目光,
“怕,但你打我板子,我还是想为皇后瞧一瞧。”
李二点点头,他在房遗爱的身上看到一种坚持,无惧,期待,也有一些害怕。
但害怕的因素,绝不是因为他李二是陛下,或者是他李二手皇权。
大殿外的皇子皇女们,愤恨的看着房遗爱,因为房遗爱的行为对于他们的阿娘来说,是冒犯。
他们不是武侯,并不会因为房遗爱是尊贵的勋贵二代就原谅他。
毕竟勋贵再尊贵,能尊贵过皇子皇女?
房遗爱现在管不了那么多,就直接拿起长孙皇后的手开始号脉。
历史上说孙思邈为长孙皇后号脉都是采取“牵丝诊脉”的方法。
房遗爱对此是嗤之以鼻的,因为这会误导医者对患者的判断。
主要一点,房遗爱不会牵丝诊脉,二是时间不允许。
唐朝还是比较开放的,但皇族的身份却是尊贵的,在李二以及所有人看来,房遗爱此举是冒失的行为。
李二估计已经想好了,一会该打房遗爱多少个板子才解恨。
一本正经为长孙皇后号脉的房遗爱,原本复杂的眼神突然变得精神奕奕。
眼睛放光的那种,因为长孙皇后的脉象虽微弱,但是还有跳动的痕迹。
用手掰开长孙皇后的眼睛,发现瞳孔是圆形,边缘整齐光滑,还没有扩散的现象。
“陛下,皇后还没死,还有救!!”
李二听房遗爱这样说,龙躯一震,不敢置信,激动到语无伦次。
“你,你,你说观音婢没死?”
“是的陛下,皇后没死透,只是一口气没续上,必须赶紧抢救。”
李二原本死寂的心,猛烈跳动,如果说能让他的长孙皇后活过来,他自己少活几年也愿意啊!
“那还等什么,快快救治观音婢,朕,朕有大赏。”
房遗爱也想救,但是事到这个地步了,他也犯入两难地步。
长孙皇后现在是一口气续不上,而要救她就得人工呼吸,这李二还能饶过他吗?
毕竟这可是封建思想的社会,一旦在长孙皇后身上施展人工呼吸,这后续的事情可是不太好处理。
但这个想法在房遗爱脑子中只存在一秒就被赶走了,医者仁心不讲究那么多。
但是心眼子还是要留一个,先给李二打个预防针,万一自己正施救呢,就被李二从后面砍死了,那得多冤啊。
“陛下,我即刻为皇后施展续命之术,难免会对皇后不敬。”
“陛下要杀要剐我都认,一柱香之内千万不可打乱我施医法。”
“无关人等全部出去,陛下留下辅佐我,关门。”
房遗爱越蛆代苞的下达了命令,现在时间紧迫,医者最大,救人当紧。
李二一摆手,宫女鱼贯而出,张阿难觉得不妥,开口道。
“陛……”
“全部出去,关门。”
李二声音拔高,没人可以忤逆他的意思,张阿难最后一个走出内殿,关上门站在殿外。
众人见宫女和张阿难都被撵出来了,还关了门,心中都在打着小九九。
多数都是期待长孙皇后无恙,可以起死回生。
房玄龄不由的为房遗爱捏了把汗,这逆子虽然不听话,但终归是姓房。
“遗爱,你糊涂啊!”
房遗爱已经挽起了袖子,看上去甚是利索。
“陛下,我要施展续命之术了,事后要杀要剐我都认,千万不要在一柱香之内打断我,切记,切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