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说,这。。唉!怎么能这么冲动!”大队长被惊得语无伦次,双手不停地搓着大腿。
他考虑到赵果实会闹腾几回,都打算好多费些口舌,着实没想到姜莱会这么直接。
这直接闹到找公安而不是要求公社领导帮忙主持公道。这要是真的找来了公安,到时候他要两头写报告,真是麻烦。
想着,大队长焦急朝外张望想把姜明海给喊回来。
可门外哪里还有姜明海的影子。
妇女主任一脸为难,站在她身旁说道,“莱莱,你冲动了。这事儿不能意气用事,你还小不懂里面的厉害,安心等着你奶奶和你爸爸妈妈做主就好。”
姜莱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烦躁,想起原文中,大队长和妇女主任调查都没调查直接草率给摁了下来,造成原主不幸的刽子手就是这两个大队领导者,冷笑问道,“我爸妈在省城,我奶奶年纪大了,你们三两句恐吓就把她吓得六神无主。
还怎么给我做主什么?你们有没有问问事情原委,就这样乱摁罪名?还是他们两个给你们什么好处了?”
妇女主任没想到姜莱这般伶牙俐齿不顾脸面,笑容有些僵硬,“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知道你一个小姑娘脸皮薄不好意思承认,为了你的名声才和你奶奶,大伯他们商量个合适的对策。你这么冲动喊公安来,闹得全大队都知道,到时候可丢人丢大发了。”
“身正不怕影子斜,怕你们判冤案,还是不劳烦你们了。”姜莱站了会儿后背直冒冷汗,应该是原主这两天没吃喝的缘故。懒得搭理屋里众人,随便拉过一个板凳坐下。
“你怎么这么狠心!闹得全公社都知道,你有没有想过家里你这两个姊妹怎么找婆家!你的兄弟姊妹以后在村里还能不能抬起头来!”二伯母是个抗压能力极为弱的人,丢个鸡蛋都容易乱阵脚,更别提这种大事儿,现在已经处于崩溃边缘。
原文中二伯娘大女儿芬芬确实因为这件事儿影响了婚事,二伯娘怨了原主小半辈子,不过究根结底是芬芬相看的婆家不行。
大伯娘生怕二伯娘冲动对姜莱动手,在中间拼命拦着。
姜莱看向王二伯娘,声音淡淡,轻飘飘道,“二伯娘,昶子媳妇和癞子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以为不报公安,这件事儿我忍气吞声的认下,就算了? 我为了芬芬捏下鼻子认了,明天整个公社照样能传遍。”
“你真是个下烂货,当时非做不可吗?”二伯娘口不择言吼道。
姜莱已经很耐着性子跟二伯娘说话了,谁知道她嘴里能不能吐出句好话。
赵果实端着一碗红糖鸡蛋进来,单手端碗,另只手脱下脚上的鞋朝二伯娘扔去,“你可是亲伯娘!建设家的要是也这样骂芬芬,你心里难不难受?”
鞋是赵果实穿了一春秋没洗过,那味不用说,十分上头,大伯娘见婆婆鞋飞了过来,毫不留恋地抛弃妯娌躲得远远。
当年奶奶的绝活就是扔手榴弹,这鞋不偏不倚的落在二伯娘脸上。
熏得二伯娘半天没反应过来,气焰消了不少,依旧愤愤不平道,“我家芬芬最老实,怎么可能做出这样下贱事儿。”
赵果实狠狠瞪了眼“芬芬和莱莱都是我一手带大的,都是王家的种,芬芬老实,莱莱就不老实?”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二伯娘气不过但又不敢挑战婆婆威严,小声嘟囔了声,缩回炕沿生起闷气来。大伯娘看看婆婆又看了眼姜莱,叹息一声低头继续安慰妯娌。
赵果实狠狠地剜了眼老二家的,转头换了个慈爱笑容,凑到姜莱身边,把红糖鸡蛋递了过去,讨好道“莱莱,好歹吃点儿。瞧瞧你瘦脱了像。奶奶怪心疼的。”
遇到这事儿,原主小姑娘一个没有经历过什么大事儿,也没有了主意,两天不吃不喝窝在房间里谁劝都不好使。
不过在她看来,只要她不承认,这事儿就不会往文中惨兮兮的结局发展。
她现在饿得两眼金星直冒,不等赵果实费口舌哄,接过碗大口喝了两口红糖水。碗里窝了四个荷包蛋,喝了一口汤,满满红糖香甜味儿夹着丝丝咸味儿,应该是放些盐。
四个荷包蛋加上满满一碗红糖水下肚,整个人才缓过来。肚子里有东西,人也了精气神对赵果实道,“奶奶,我让小叔去报公安了。没干的事儿就算是别人举着刀威胁我也不会认的。
刚刚在姜莱吃东西的空档,当着她的面儿大队长和妇女主任轮番给奶奶洗过脑。
听到姜莱的话,赵果实心里很是复杂,她是相信自己姜莱的,可在乡下一口唾沫一句传言能淹死一个人,安慰道,“奶奶相信你,咱就找公安来解决上。”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逐渐暗了下来。静悄悄的巷子传来阵阵嘈杂声。姜莱看了眼大桌上的座钟差不多七点多一点,估计是姜明海从公社上回来了。
还没等众人反应,姜明海从大门外风风火火蹦了进来,气息还没喘匀指着门外,“莱莱,公安我喊来了。”
众人哪里接触过公安,脸上个个都有些紧张。
话音落下,大门外相继走进四五个穿着制服公安,压迫感十足。
打头的老公安进院开口问道,“谁报的案?”
大队长满脸是讨好笑容,急忙上前散烟,“没事儿,没事儿。一些家庭琐事,耽误你们时间了。”
老公安冷着脸推开大队长递过来的烟,严肃道,“谎报警情是犯法的。”
姜莱缓缓站起身来,站在堂屋门口,视线朝大门口扫去,院墙外有不少人头涌动,估计是周围的邻居们来看热闹,这事儿属于文中的重要转折点,藏着掖着都没用的。
她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公安好,是我。”
老公安朝堂屋走来,姜莱顺势转身回了屋内。
两个公安走到堂屋门前,见屋里坐了不少人,皱着眉头道,“无关人员出去。”公社派出所事儿少,但不代表公安没有威严,顿时清了场。
赵果实不放心姜莱,问道“公安同志,我能在这里陪着我孙女吗?”
老公安倒是没有为难赵果实点头应了下来。太阳落山了,屋里有些黑,赵果实急忙把煤油灯点上。两位公安坐下,从怀里掏出小本询问道,“报案因为什么?”
“有人想陷害我的名声,威胁抢我回城名额。”姜莱说。
声音很是平淡。
原主从小就在乡下跟着赵果实生活,到了知青下乡点儿,城里要求每家至少有一人下乡名额,街道处逼得紧,赵果实就让原主母亲把原主名报上。
所以原主也算是下乡知青,但平时很少和知青一起活动。
原主父母是省城纺织厂的工人,姜建设年轻时被赵果实送到省城民兵连里做民兵,因为喜欢鼓捣车,开车技术好,被纺织厂领导看中调去开车,后来又到厂技术部门,娶了原主母亲,算是老姜家最有出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