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郎面色冷沉,骨节分明的手用力捏住她下颚,温润的嗓音冷了几分,“不想做妾,难道你想做正妻?可惜你身份低微,即便是嫁给末流家族的郎君也做不得正妻。姜宛,现在的你没有选择。”
他碰了她,她便只能做他的女人。
修长的指尖从她脸上划下,最后落在饱满殷红的唇珠上,狠狠揉搓,眸色危险幽冷。
“我再问你最后一次,可愿做我贵妾?”
姜宛咬牙,娇躯颤抖艰难吐出俩个字,“不愿。”
谢九郎气笑了,他亲自开口让她做自己贵妾,她竟还不愿。
收回手,冷冷起身,毫不留恋向外走去,“机会只有一次。”
倾长的身影走出女子闺房,俊朗的脸上一片冷沉。
萧君泽自屋脊上跃下,侧头望向他身后,挑眉打趣道:“怎么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发生什么了?”
谢九郎挪步挡在他身前关上房门,冷眼扫了好友一眼,“你来做什么?”
“走水了,我当然得来看看你。”
谢九郎抬头看向南方,漆黑的夜幕下火光冲天,远处响起下人惊慌的叫喊声。
“快救火啊,南院走水了!”
“小点声,家主说了,莫要吵到谢家郎君。”
“天杀的小贼,竟敢入姜府偷东西,活该烧死他们。”
“真是下贱胚子,偷东西都找不到地方,南院一片荒地,能偷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儿。”
谢九郎揉搓指尖,上面仍停留着女子炙热的气息,模棱两可的问了句,“毁尸灭迹?”
萧君泽双手环胸斜倚在廊柱上,星目锐利,姿态浪荡不羁,“那丫鬟也是个狠人,你走后,当场放了把火,不光烧了那几具尸体,还将现场弄的一片狼藉。小小姜家,有趣的小玩意儿倒是不少。”
“女子力气小,想快速处理干净痕迹,只有放火一个法子,她倒是机灵。”
只是不够聪明,闹出如此大动静,那丫鬟幕后的主子怕是会有所警觉。
“阿泽,帮她处理干净尾巴吧,戏台子搭好了,怎能不继续唱。”谢九郎脸上浮起温润如玉的笑。
萧君泽扯了扯唇角,揉搓胳膊,又是这副鬼样子,每次想算计人就笑的像只男狐狸。
“你莫不是闲的,这点小事也需要你在意。一个庶女而已,你难道真的动心了?”
“不会,只是日子太无趣,寻个乐子。”
温润的男声透过缝隙传入房中。
姜宛死死咬住唇瓣,努力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响,喉头滚动,咽下口中腥甜。
乐子,果然是这样。
谢千砚那样的人心硬如铁,怎么可能会真的对她动心。
上辈子她努力了七年,都未换得他一次回眸,这一世她什么都没做,他更不可能多看自己一眼。
鼻下热流涌出,她抬手摸了摸。
猩红的血落在指尖。
无力苦笑,果真是快死了么,情花毒会让人血脉膨胀,若没有男人纾解,她会七窍流血,然后血管爆裂而亡。
可是她还未见过娘亲。
今日是她重生的第一日,就这么死了,她不甘心。
睁开的眼角流出血珠,眼白充血,如从地狱深处爬出的冤魂。
凭着心里的不甘,挣扎着伸出手探向床边瓷瓶。
“啪!”一声碎响。
谢九郎剑眉微皱,清冷的眸底划过暗芒,推门进去。
萧君泽随后跟着,刚要踏入房间,房门猛地被关上。
他慌忙后退,揉了揉险些被夹到的鼻子惊呼,“谢九郎,你干什么?里面怎么了,快让我进去瞧瞧。”
“滚!”
谢九郎站在床边,面色阴沉,眼底怒意浓稠。
床上女子面色惨白双目紧闭,手腕从床沿垂下,雪白的皓腕上一道血痕刺入他眼中。
染血的瓷片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该死,竟然宁愿自尽也不愿做我的贵妾么,既然如此,我成全你。”
冰凉的大手掐住女子脖颈,手指逐渐收紧,漆黑的眸子中闪过杀意。
姜宛无力睁眼,猩红的眸子露出错愕,他不是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脖颈处一阵窒息,对上男子冰冷的眸子,姜宛心底升起一股凉意。
他想杀了她。
扒上脖颈上的大手,她艰难蠕动唇瓣,“放……放手。”
谢九郎勾起唇角,笑不入眼底,“放手?你不是要寻死么,我帮你一把,送你早登极乐。”
姜宛瞪圆了眼,哪个要寻死?她只是放血解毒而已。
脖颈上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喉骨响起异样的声响。
“放……手,我……没想死。”
女子脸色变的青紫,眼中的光渐渐消散。
失血过多,又被情花毒摧残,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
该死的狗男人,他果然是她的劫。
手无力滑下,不甘闭眼。
意识逐渐抽离,脖颈上的手猛然抽离。
“呼……”姜宛睁开眼,清眸中泪光闪烁,她捂着脖颈大口大口的用力呼吸。
一双坚挺的雪团随着呼吸起起伏伏,两朵红梅在白纱下若隐若现。
谢九郎滚了滚喉头,错开眼,抬脚走向室内圆桌旁坐下,提起水壶倒了一杯凉茶,哑声道:“姜宛,姜家有人想要你的命,跟我走,我护你周全。”
仰头饮光杯中凉茶,下腹处的燥热稍稍散去了些。
第二次了,他竟为她破了例。
姜家果真懂得如何养女儿,那副身段与肌肤,比楼里的花魁还要妖娆。
只是性子烈了些。
放血祛毒,亏她想的出。
姜宛缓了缓,起身扯了锦被盖在身上,又撕下一段棉布绑在手腕伤口处,
“不劳郎君费心,我的事,我能自己解决。”
姜家若是虎狼窝,谢氏族地便是无间炼狱。
除非她嫌命长了,才会跟他走。
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院门被人拍的砰砰响,仆人扬声喊道:“二小姐,府中进了贼人,我们奉家主命前来查看,还请二小姐开门。”
姜宛呼吸凝滞:“……”
她这副模样,被人看到便是跳进河里也洗不清了。
桌边的男子仿若未闻,淡定品茶。
“别敲了,来了,来了。”守夜小厮打着哈欠拉开门栓,“大晚上的,我家小姐早就歇下了,你们回去吧,我们院里没进贼。”
为首嬷嬷吊着三角眼,轻嗤一声,推开小厮昂首踏入院子,“睡了起来便是,家主有令,除了谢氏郎君的院子,其余地方都要搜查,谁若阻拦,杀无赦!都进去,仔仔细细的搜。”
“是。”
脚步声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