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婉眨了眨眼睛,使劲儿的吸了吸鼻子,眼底全是委屈,
“娘,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啊,我那天什么时候打你了,至于你说你那伤,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你那腰伤吧,大夫说了,你那腰伤是旧疾,又不是我打的……”
沈母一愣,那她看大夫,大夫确实说她的腰伤是旧疾,她身上也没有其他伤口,可,她的腰伤就是乔婉干的啊……
怎么到这女人的嘴里,就成了旧疾了……?
“而且,我说了,那日是无意中推了您一下,你不给我们母女三人饭吃,怎么,还不许我反抗一下吗?我们就活该被你饿死是不是?同样都是沈家的儿媳妇,同样都是沈家的孙子,您这区别对待也不要太明显了!”
“ 整个村子,谁不知道你往日是怎么对我们母女三人的,我不过是想吃点东西,你怎么就想把我送到牢里去了,光是要儿媳妇敬着婆婆,也得你这婆婆受人尊敬才行啊!”
“还有,你别忘了,这家里的开销,可是我男人在县城里做苦力挣来的钱,你不好好对我们三母女就算了,还一天到晚不给我们饭吃,光指使我们干活,同样都是沈家的人,你这心可别太黑了,花着我男人的钱,还想弄死他媳妇儿和他孩子,要说去牢里,我倒是觉得,你更应该去!”
乔婉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得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他们都没想到,乔婉竟然这么会说,还把她这些年受的罪,全都说出来了。
在他们眼里,这种事是家丑,不能外扬的,可从乔婉的嘴巴里说出来,仿佛一点都不觉得这是家丑。
尤其是沈家人,他们更是没想到,乔婉竟然将这些事也拿出来说,真是丢脸丢到隔壁村了,谁家儿媳妇会把家里这些事拿出来说啊!
乔婉表情淡淡,她倒是不觉得这些事是什么家丑,她们都敢做,她怎么就不敢说呢?还指望她忍气吞声将这些事全都往肚子里咽吗?
她才不,既然沈母他们都不要脸,她又替他们遮掩做什么?
两个官兵也有一些懵逼,这乔婉,刚刚看着貌似是个很胆小的老实人,怎么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
乔婉能将这些话说出来,他们俩还是有点替她高兴的,毕竟,这也是他们第一次处理这种事的时候,见儿媳妇没有忍气吞声。
可同时,他们也有点替乔婉担忧,以往出了这些事,哪怕他们最后帮了女子,等他们离开后,那女子也还是会被夫家折磨得更厉害,严重一些,还会被休弃!
“沈氏,你儿媳妇说的可是真的,你那天去看伤,大夫的记录册上有记录,你受的是什么伤?大夫诊断过后,是殴打伤的吗?”
沈母哑然,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那天让大夫看的伤口,大夫只跟她说是腰伤,还是以前的老毛病,不小心扭到了一下,那记录册上好像写的也是扭伤, 没有说她的伤是被殴打出来的……
“不,官爷,官爷,我的伤就是乔婉干的,这些乡里乡亲的都可以给我作证,他们那天来的时候,正巧就看到乔婉那贱人在厨房里欺负我,还有我儿子和我女儿,对了,她还打我的宝贝金孙了呢!这是大伙都看到了的,大伙说是不是啊!”
沈母说完,眼神求助的看向人群中,希望有人能站出来帮她作证。
乔婉看了周围的人群一眼,这些人中,不乏有和沈氏平日里交好的一些妇人,看着她们蠢蠢欲动,想站出来替沈氏坐证,乔婉淡淡的道:
“你们想站出来作证的,我劝你们想想清楚,那天,你们全都是一起到的我家,并没有任何人亲眼看到我们之间的事,而且,大夫的记录册上不会有假,记录的是我婆婆腰伤是旧疾,并不是我殴打造成的,你们谁要是当着两位官爷的面帮她做假证,可是要吃官司的。”
这话一出,原本蠢蠢欲动想出来的几人都没了动作,那天,他们确实看到乔婉打了沈大壮,可关于乔婉怎么对沈母以及沈浪,还有沈美丽动手的,他们却没有看见。
也没有亲眼看见乔婉真的殴打婆母。
他们都是普普通通的平民老百姓,基本上一辈子都不会和官府打上交道,让她们冒着进牢狱的风险替沈母作假证,这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
见没人出来,沈母有些慌了,上前两步从人群中拽着一个老妇人拉了出来,
“李老婆子,那天的事你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也在场,你快给我作证啊!”
“还有你,还有你,张老婆子,你们两个快给我作证啊!你们平日里不是还让我传授你们,怎么治理儿媳妇的手段吗!我可是都跟你们说了的,怎么到了这种时候,我需要帮忙,你们俩反而都不出声了!”
“哎呀,沈婆子,你别拉我,别拉我,那天的事,我,我没有看清楚!”
“是啊是啊,沈老婆子,那天我们来的时候,你都已经躺地上了,我们,我们也没有亲眼看到乔婉打你啊,再,再说,你那大夫的记录册上都给你写了旧疾了,我们要再说是乔婉把你给打的,这这不骗人吗?官爷还在这里呢!”
几人推推搡搡间,官兵也大概听出了什么意思。
这沈家老妇人也够狠心的,这乔婉再怎么说也是她家大儿媳,竟然想方设法的想把自家大儿媳送到牢里去,这他妈还是第一次见。
两个官兵有点不耐烦了,今天那么远的来一趟,就为了处理这点破事。
“行了行了,事情就这样吧,我们宣布,乔婉殴打婆母的事情不成立,你们以后这种事不要报官了,自己家的事儿自己关起门来就解决了,衙门里一天到晚那么忙,哪有那么多时间处理你们这些一摊子破事儿!”
乔婉点头,“辛苦两位官爷跑一趟了,官爷放心,以后这种事我们会自己解决的。”
两位官兵对乔婉的印象还行,没有说什么,转身便走。
可他们刚走两步,沈母又从地上爬起来追了过来,拽着两个官兵的袖子,
“官爷,官爷,你们不能走啊,她就算没有打我,可是她还打了我儿子,还有我女儿,和我宝贝乖孙呢,她这么猖狂,你们都不用给她一点教训吗!”
两官兵还没说话,乔婉的声音从一旁凉凉的传了过来 ,
“相公他娘。”
“你今日报官,说我殴打婆母,既然殴打婆母的事情不成立,你就别耽误两位官爷办差了,再说,我相公作为沈家的老大,我就是他们大嫂,那沈浪和沈美丽以及沈大壮对我出言不逊,我教训他们又怎么了?我不能光明正大的打你,难不成,还不能光明正大的打他们吗?”
乔婉这话说的猖狂,不过,众人的注意力都在她对沈母的称呼上,
相公他娘?
连一句“娘”都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