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看着苏清皖牵着顾翘翘进了房间，顾北琛也跟了进去。
苏清皖坐在炕上，顾翘翘踮着脚尖在柜子里拿药酒。
他大步上前，把最里面的药酒拿出来，对顾翘翘道，“翘翘，你去院子玩，爸爸给你妈妈擦药酒。”
顾翘翘没有出去，而是看向苏清皖，脸上难掩担忧。
“你带翘翘出去，我自己可以。”
苏清皖这会坐下来，感觉腰更疼了，之前也只是一扯一扯的疼。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湿衣服穿了太久的缘故，还是其他。
“都疼成这样了，还倔强什么。”
顾北琛上前，把药酒倒在手掌心搓着，一边道，“把衣服撩起来，我给你揉，可能会很疼，但擦完后会好很多。”
以前他们出任务，各种跌打损伤，都是这样，也练就了手法。
苏清皖却抓着衣服下摆，没勇气撩起来，她疼的地方靠着胸口位置。
见她迟迟没动，顾北琛微微皱眉，“怎么了？”
“我自己来，不是很方便。”苏清皖虽然和顾北琛都有了孩子，但也只是那一晚，现在是真没勇气在他面前撩衣服。
“有什么不方便，孩子都有了，你这要是不好好擦药，时间长了就会成老伤。”
顾北琛说着，把她衣服撩起来，就看到她挨着腋下的位置，有一块不浅的伤疤，一直往下延伸到腰间。
他眉头猛的皱紧，难掩震惊，“这伤是娘拿棍子打的？”
这么长的伤疤，还有这么深的痕迹，当时肯定伤的很重。
“赶紧擦。”苏清皖都不想跟他多说，但凡他真的有一点心疼她和孩子，也不会五年对她们不闻不问。
现在做出一副很是关心她的样子，又有什么意义。
顾北琛没说话，把掌心按在她那疤痕上，稍微用力，苏清皖疼的忍不住哼出声。
“刚开始会比较疼，你忍忍，等揉开了慢慢就会好点。”
说着，他一点点的加重力道，看着苏清皖咬着唇，脸色发白，眉头都皱的更紧了。
“你这是什么时候弄的？有多久了？”那段日子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苏清皖不想回答他，更是疼的不想出声。
倒是一旁的顾翘翘心疼的不行，没有肉的小手握住她的，小声道，“这是我很小的时候，阿奶打的，大娘说妈妈还躺在炕上好几天都下不来。”
“爸爸，阿奶就是坏人，你为什么不让警察把她抓起来，这样妈妈就不会受到伤害了。”
小丫头越说越生气，小脸气鼓鼓的。
“翘翘，对不起，是爸爸没保护好你和妈妈，以后不会了。”
顾北琛很是自责，当初他就不该把苏清皖丢在家里，就算自己不在部队，也可以让她在家属院住着，起码不会受这么多罪。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妈妈的伤也不可能好起来，每次变天或者太累的时候，她夜里都疼的睡不好。”
顾翘翘记忆中有很多这些画面，越说她越是心疼这小妹妹的妈妈。
“为什么都没告诉过我？你给我发电报我肯定会处理的。”
顾北琛心底很是自责，他以前都没好好考虑过苏清皖在这个家的处境。
“告诉你又能怎样？”
苏清皖笑了，“就像中午那会的事一样，你明知道你娘做错了，你除了干看着，你能怎样？还是说你可以像我一样把人打一顿？”
“至少我会知道这件事，我可以带你们随军。”顾北琛试图辩解。
苏清皖只觉得可笑，“顾北琛，当初你匆匆离开，把我丢在你家的时候，难道你没想过我一个人在一个新的环境会面临什么吗？”
“但你还是选择把我丢在这个地方，你当初就做了选择，现在又何必这么虚假的来问我！”
“但凡你真的有考虑过我，至少在你去部队前，会询问我的意见，而不是一大早我醒来，你人不见了！”
这一走就是五年！
而这期间，最开始的时候，原主也有给他发电报，从最开始的满心期待，到最后一点点的失落麻痹，绝望。
顾北琛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无从解释，毕竟她说的是事实。
但他还是开口解释了原因，“清皖，那次的任务是紧急任务，我不得不去，没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担心。”
当时他有想过告诉他，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
“就算那次的事是你怕我担心，所以没说，那后来呢？我给你发电报，和你说了这么多，你不也一样没回一封电报，没给我打过一个电话？”
苏清皖说起过往，那一幕幕的场景，就像是在脑海里放电影一样。
原主满是期待的等着回电，到最后失落，麻木，绝望，每一个场景，都深深地刺痛着她。
五年，一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在煎熬中，委屈中，折磨中等待。
最后，把自己年轻的生命永远的留在那条河流里！
顾北琛神色微变，眼底满是诧异和费解，“你什么时候给我打过电报？”
这些年来，他只收到过张秀芳发来的，都是说些家里都还好，或者问他什么时候回家。
虽然这么几年，也就六七封电报，但顾北琛从没有漏过，每次收到后，都会打电话到村长家里。
顾翘翘都听不下去了，很是恼火道，“爸爸，你不没给妈妈打电话，发电报就算了，为什么不愿意承认妈妈给你发电报了？”
“早在半个月前，我和妈妈就去给你发过一次电报，当时妈妈就是让你回来的。”
顾翘翘脑海里都是半个月前，苏清皖泪眼婆娑的让人家给顾北琛发了速回的电报。
而那个钱，还是她们娘俩去山里捡菌子的时候，捡了一窝野鸡蛋换的钱。
顾北琛愈发不解，“不可能，我回部队除了娘的电报，就没看到过你的，你确定你没发错地址？”
“地址是你娘之前发的，发电报就那么一家，你觉得会错吗？”
苏清皖笑的很是讽刺，“顾北琛，你不用去解释，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
把衣服放下，苏清皖起身准备去洗把脸，顾北琛抓住她的手臂。
神色很是严肃道，“清皖，你先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