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被叫孙子的上下本人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很欢快地跟左佑道谢。
左佑欣慰。
她拿着另一颗鸡蛋走进屋里,上下以为那是左佑给她自己留的,却见左佑只是把鸡蛋放到了…….
供桌上。
上下惊讶得瞪大眼。
在这间不大的小屋里,没有饭桌,只有一张四四方方的高脚供桌。
供桌前头还像模像样地摆了香台,插着几根燃尽的香杆子。
左佑把鸡蛋放上去,又轻车熟路地从桌子底下摸出几根香烛,一根白的,两根红的,七零八碎,显然是不知从哪儿捡来的。
左佑冷脸,小手“蹭”地转了一下,那香就——
燃了,
燃了!
上下:!
“老祖宗!有有有……”
“佑佑。”老祖宗抽空好心提醒她。
“有有有鬼啊——”
鬼?
老祖宗茫然,但还是认真地感知了几秒,随后摇摇头:“没有,砚白没回来,富贵也没在。”
祁砚白离家出走了,富贵给媳妇做饭还没回来。
上下差点两眼一翻昏过去。
眼前画面太诡异了,面无表情的小孩儿捏着香盯着她,供桌前的香灰不时飘几下,燃尽的纸钱黑漆漆地。
她抖着手,哆哆嗦嗦:“老老老老祖宗……”
“嗯。”小老祖宗回应,疑惑地望着她,不知她究竟是怎么了。
回头去继续手上的动作,把香插进香案里,
“砚白,吃饭有鸡蛋,佑佑的,老祖宗给的。”
那香“咔”一下,断了。
上下:…….
左佑却跟没看见一样,把香掰正,面无表情,继续念:“今天卖瓶子,想吃什么,给你买。”
这次香没歪,反而就着断裂处坚挺地立住了。
左佑:“待会儿老祖宗出去,上下在家,你看着她,是妹妹。”
“咔!”又断了。
目睹一切的上下:……
左佑这次没管了,折了三页纸钱,在桌角燃起。
再次见证无火自燃的上下:……
左佑一本正经地燃香烧纸,还扭头朝上下强调:“小孩儿,不能玩。”
上下:…….
说不出话来了,真的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上下最后选择了闭嘴,只是自己死活不敢靠近那张供桌,紧紧挨在左佑身边。
左佑没有很早出门,她先拿着自己的按键机费劲地戳,打通了那个AAA收废品李师傅的电话。
李师傅是个骑着三蹦子的光头大汉。
不过半个小时,一个凶神恶煞的黑脸男人一脚就把车刹在了左佑家门前,熟练地从大棚里提出左佑收集了有一段时间的垃圾。
都是些废瓶子,废纸板。
李师傅麻溜地上秤,抹了一把锃亮的光头:“还按以前那个价给你算啊小佑佑,纸壳儿一公斤两块,塑料瓶五分,易拉罐一毛。”
左佑眼巴巴地杵在他边上,看见李师傅就两眼放光。
李师傅=钱=鸡蛋+冰淇淋
“嗯!”小老祖宗应得很大声。
可是一边的上下差点又被吓出好歹来,实在是李师傅长得太吓人了些!
黝黑的皮肤,壮硕的身材,小山一样,眉尾还有道疤。
“哈哈好。”李师傅笑得很爽朗:“一一百零二,给你抹个零,两百块钱。”
根本算不清数的左佑:“嗯嗯!”
有点常识的上下:……
李师傅来了,李师傅又开着他的三蹦子哐当哐当地走了。
左佑也背上袋子,挎上水壶,揣着新鲜的二百块钱准备出发。
临行前,她还在院门口嘱咐上下:“不能乱跑,小孩儿不能跑,老祖宗大人出门赚钱,妹妹跟哥哥在家。”
虽然哥哥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但左佑还是语重心长地踮脚拍拍上下的肩:“不跟哥哥吵架,等祖宗回来。”
上下只是经历了一个早晨,人已经有些幻灭,到现在还理不清思绪,只能恍惚地看着自家小老祖宗提着个大袋子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了。
————
左佑没有直接去以往的路线,而是脚下一拐,转到了隔两条街的蜜雪冰堡。
买了一个冰淇淋。
然后找个位置乖乖坐好,掏出自己的老年机。
老年机会自动报幕,她不认识字但是会听。
于是不算怎么安静的店里就开始响起了——
“长按解锁。”
“已解锁。”
“通讯录。”
“志祥。”
“AAA专业作法云老板。”
小左佑神情认真,找到云枭野,小手一按,
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