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去哪里啦?”
霍筝玩沙包玩的热火朝天,饱满白皙的额头上出了一层热汗。
就一小会儿的功夫,哥哥就找不见了。
“二少爷好像出去了,你先歇会儿。”
小柒牵着她的小手走到树荫下,用手帕给她擦拭脸上和脖颈上的汗水。
“好叭…”
小家伙乖巧的点点头,捧着已经丢的脏兮兮的沙包不肯撒手。
霍知礼忘了自己在地上蹲了多久,站起来时两眼一黑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扶着墙柱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他走到笼子前摸了摸奄奄一息的斑斑,小狗费力舔舔他的手指,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小狗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要这样对它,霍知礼也猜不明白。
笼子被一把黑色的大铁锁锁着,他没办法带走它,只能一个人落魄的离开。
魏清娴在院子的紫藤花架下陪着两个孩子下棋,无人在意刚才有个人从这里出去。
小家伙最喜欢在树荫下吃小蛋糕,佣人会帮她把餐具都挪过来。
“哥哥!”
看到不远处的人影,她开心的举着手里的的小叉子。
霍知礼失魂落魄的从外面回来,看着热情冲自己挥手的霍筝,又想起刚才所遭遇的冷待和苛责,冰冷的眸底浮上一抹暖意。
“哥哥,你去哪里啦?”
霍筝一路小跑过来拉住他的手,漂亮的大眼睛盯着他,严重怀疑他一个人出去玩不带自己。
“我……”
霍知礼感受着手心传来的温度,僵硬的别开脸不敢去看她的眼睛。
或许是刚遭受了毒打,面对此刻的温暖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他很想抓住霍筝的手,脑海里却浮现出上辈子被打的惨状,不禁望而却步。
而且他……
“哥哥,你这里怎么流血啦?”
小家伙抓着他的手指使劲踮脚,小手戳了戳他胳膊肘上的伤口。
那里擦伤了很大一块,鲜红的伤口血液刚刚凝固,看起来十分吓人。
“不小心摔的…”
霍知礼都没注意到自己受伤了,默默的看了一眼才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佣人立马去拿了医药箱给他处理伤口,小家伙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叽叽喳喳的问他疼不疼。
“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呀?”
霍筝端着蛋糕站在他身旁,忙着关心也没忘了吃东西。
“没什么…”
霍知礼透过她在看从前的“霍筝”,她到底想做什么呢?是真心实意的在关怀他吗?
他太渴望得到关爱了,却怕眼前的好只是一时的,会引诱他掉进另外一个陷阱里。
三楼书房——
透过窗户霍砚州将底下的一切尽收眼底。
“需要让小姐远离他吗?”
一旁的助理看着楼下的两个孩子,二少爷毕竟不是亲生的,还和那边搅和在一块,说不定是个潜在的定时炸弹。
“不用…”
霍砚州收回视线,霍家的情况本就复杂,若霍知礼真有什么坏心思,也该早点让孩子自己看清楚,他会派人多盯着。
“公司那边有什么消息及时向我汇报。”
“霍总,您二叔上个月在O市赌博输了一大笔钱,偷偷从公司账面上挪了两百万,您看要不要…”
助理抬手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手势,这样的蛀虫早就应该剔出去。
“你先回公司。”
霍砚州暂时还没有表态。
助理拿着签好的合同下楼时,刚好遇上在客厅里喝水的霍筝。
小家伙捧着小水杯咕咚咕咚喝着,见他从身边路过不忘举起小手冲他挥了挥:“叔叔拜拜!”
“好孩子…”
助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小脸夸赞道。
这张脸放在老板脸上死气沉沉的怪吓人,放到小孩身上就刚刚好,看起来灵动又漂亮。
霍知礼包扎好伤口就回了卧室里藏着,蜷缩着身体蹲在角落里。
想起魏清娴跟他说的话,浑身都止不住的颤抖起来。
他的脚边扔着一把水果刀,是他偷偷从厨房里顺来的,他放在心口处上试了好几次,还是没勇气扎下去。
这种想死又不敢死,想活又活不下去的感觉折磨他快要疯掉。
中午的太阳毒辣,院子里只剩下巡逻的保镖。
佣人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霍知礼的那份仍旧是送到房间里。
霍砚州罕见的下楼陪孩子吃饭,营养师根据身体状况给他调配了一些营养好消化的食物。
可是他仍旧提不起食欲,看着孩子大口吃饭大口喝汤,他勉强跟着吃了几口。
霍筝谨记医嘱,刚吃饱就来监督他吃饭。
“你再多吃一点呀,医生叔叔说这样不行的…”
小家伙愁的小脸皱巴巴的,感觉还没长大就一下子老了。
霍砚州只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咽,以往只能刮个痧的食物,被他吃的只剩下小半碗。
相比起从前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见爸爸是真吃不下去,霍筝就不再劝他吃了,主动把爸爸的轮椅推过来让他坐。
霍砚州被保镖扶着坐进轮椅里,一只脱了鞋的小脚就踩在了他的脚背上,两只小手抓着他的裤腿稳稳当当的爬到他腿上坐着。
“可以出发啦!”
“?”
好家伙,这是把轮椅当成了顺风车。
“你昨天怎么跑到了知礼的卧室里?”
电梯里霍砚州戳了戳孩子圆滚滚的后脑勺,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一个劲儿傻乐呵。
“我不敢一个人睡觉…”
她回来之前一直和外公外婆住在县里,外公去世后家里就只剩下她和外婆。
外婆的耳朵背离远了就听不清,便一直寸步不离的带着她,没尝试让她一个人独立睡觉。
电梯没有停一直升到了三楼,电梯门打开入户就是宽阔的健身房,所有器材都搁置着已经很久没有使用。
三楼只有一间主卧,分布了多个娱乐区域,小家伙坐在霍砚州腿上东瞅瞅西看看。
轮椅被保镖推进了书房,把孩子抱起来放在地上。
书房和卧室是打通的,有一条不足两米长的小走廊,外面是巨大的的露天泳池。
霍砚州抑郁厌食同样睡眠质量也差的离谱,有时就算是能睡着,也是浅眠易醒,一根针落地的声音也能把他惊醒。
所以有时他来了睡意便会原地休息,大多时候是在书房里,为了方便安置了一张床。
床榻的位置距离主卧很近,有点动静他就能听到,环境也不比楼下的卧室差。
霍砚州打算让孩子暂时先住在这里,让她慢慢适应一个人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