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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陈凡缓缓地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出手推开了一条细小的缝隙,窗户发出了“吱呀”一声轻响。

夜风带着凉意从那道小小的缝隙里挤了进来,猛地灌进房间。

这股凉意瞬间驱散了房间里暧昧的余温,也让陈凡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

他和林思琪的故事,是时候画上一个句号了。

陈凡转过身,背对着林思琪,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一件地穿好。

走到门口,陈凡握住门把手,停顿了片刻,最后,低沉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

“我走了!”

这一次,他没有礼貌性地说出“再见”两个字,因为他知道,他们之间,或许真的没有再见的机会了。

林思琪紧紧地裹着薄薄的被子,蜷缩在床的一角,凌乱的长发像海藻般披散在肩上,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的表情。

只有那双如同深潭般幽深的眼睛,复杂地注视着陈凡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不舍、痛苦、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情愫。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她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直到陈凡的背影随着房门的闭合彻底消失,房间里只剩下她孤单的身影,她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

第二天清晨,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陈凡便醒了。

他摸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怎么样,钱打到我账户上了没?”

“好!好!您就放一万个心!一周之后,连本带利,我保证一分不少地还给您,我家地址你也知道,我跑不了!”

……

在离开新海市的时候,陈凡为了筹集资金盘下百花村那片地,冒险走了一步险棋。

他通过同学介绍找到了一家高利贷公司,借了十五万元。

高利贷的利息高得吓人,仅仅十天的时间,他连本带利就要偿还二十万元,相当于十天就要支付五万元的利息。

但此刻的陈凡却顾不了那么多,他只要拿下百花村那块地,到时候别说二十万,就是三十万他也能轻松还上。

陈凡打开手机银行APP,当看到账户余额上赫然多出的十五万元时,陈凡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穿好衣服,陈凡下楼朝百花村赶去。

接下来的事情非常顺利,陈凡按照赖有为的要求,将款项打入了合同指定的对公账户,这片面积达3.4平方公里的荒地,在未来的三年内,也正式归于陈凡个人所有。

这边的事情一经办妥,陈凡便没有继续停留的打算。

他谢绝了赖有为的挽留,径直返回酒店,收拾好行李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龙湖县,踏上了返回新海市的路程。

陈凡走得如此匆忙的原因,是因为他收到了一些的信息,这些信息来自他雇佣的私家侦探,专门负责跟踪方婷的行踪。

信息的内容是一段段录音,记录了方婷与陈天然之间的私密语音。

陈凡原本以为,要拿到方婷出轨的铁证,还需要花费不少时日,没有想到事情的进展竟然如此之快,从他离开新海市算起,仅仅过了三天,他就得到了如此爆炸性的录音证据。

这让他既感到意外,又感到一丝隐隐的兴奋。

唯一的遗憾是,这些证据只有声音,而没有画面。

陈凡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方婷的身影,不由得也好奇方婷的身子到底是什么模样。

……

夕阳西下,将新海市高铁站巨大的玻璃幕墙染成一片金红色,时间指向了下午五点。

熙熙攘攘的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出车站出口,各种口音的交谈声、行李箱滚轮的摩擦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喧闹的离别与重逢的画面。

陈凡拖着行李箱逆着人流缓缓走出,深吸了一口略带凉意的空气,似乎想要将旅途的疲惫一扫而空。

站前广场边缘的出租车停靠点。

一排红色的出租车整齐地排列着,司机们三三两两地站在车外,有的叼着烟,有的低声交谈,目光却不时扫向涌出的人群,希望能招揽到生意。

此起彼伏的询问声在空气中回荡:“去哪儿?坐车不?”

就在陈凡前方不远处,一个身穿蓝色夹克的出租车司机正倚靠在车门上,指间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烟雾在他面前缭绕,模糊了他的面容。

他原本漫不经心地看着人来人往,当他注意到陈凡时,眼睛忽然一亮,快步走了过来,脸上堆起热情的笑容。

“帅哥,刚下车吧?要去哪儿?我送你!”

“小太阳孤儿院。”

陈凡微微皱了皱眉,用手在鼻前轻轻扇了扇,他不太喜欢烟味,尤其是这种廉价香烟混合着汗水的味道,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他回到新海市,很想第一时间就回家报复方婷这群人,但在此之前,他有一件事要办。

司机敏锐地捕捉到了陈凡的这个小动作,眼神中闪过一丝尴尬,猛地吸了一大口烟,然后迅速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用力碾灭。

他一边熟练地拉开后备箱,一边热情地说道:“走,上车!我帮你把行李放好。”

司机麻利地将陈凡的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然后“砰”的一声关上,又殷勤地打开后排车门,示意陈凡上车。

恰逢下班高峰和家长接送孩子放学的密集时段,城市的主干道如同凝固的河流,车流缓慢地蠕动着。

刺耳的喇叭声此起彼伏,夹杂着焦躁的抱怨声,让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烦躁的气息。

出租车在拥挤的车流中艰难地挪动着,时走时停,活像一只笨拙的蜗牛在爬行。

透过车窗,陈凡望着窗外那熟悉又陌生的城市街景,高楼大厦鳞次栉比,这些曾经无比熟悉的一切,此刻却让他感到一丝莫名的疏离和怅然。

“帅哥,是有朋友在孤儿院工作?”司机是个典型的话唠,他从后视镜里瞥见陈凡凝重的神情,便主动搭讪道,试图打破车厢里的沉闷。

“没有,我小时候在那里长大,回去看看老院长。”

陈凡淡淡地回了一句,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似乎并不想过多谈及自己的事情。

他微微侧过头,将目光再次投向窗外。

司机是个察言观色的老手,立刻就捕捉到了陈凡话语中的疏离和淡淡的落寞,他识趣地耸了耸肩,闭上了嘴,不再多问,只是默默地握着方向盘专心开车。

车厢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有车载电台里播放着一首略显老旧的流行歌曲,旋律怀旧而略带伤感。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出租车终于艰难地突破了拥堵的市区,驶入了相对安静的郊区。

喧嚣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宁静的田园风光,路边的建筑也渐渐变得低矮起来,高楼大厦被抛在了身后。

“快到了,前面那个路口左拐就到小太阳孤儿院了。”司机指着前方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熟稔,显然对这条路并不陌生。

陈凡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望去,远远地就看到了一座略显破旧的二层小楼,白色的外墙已经有些斑驳脱落,露出灰色的底子,红色的瓦片也褪色了不少。

小楼前是一个用砖头简单围砌的小院子,院子里稀疏地种着几棵老树,枝繁叶茂的树冠投下大片阴影,树荫下有一些孩子们玩耍的简易设施。

出租车在孤儿院略显破败的铁门前缓缓停了下来。

陈凡付了车费,从后备箱里拖出行李箱,然后缓缓地走向孤儿院那扇锈迹斑斑的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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