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云渡江解封。
陆西棠带着人回府,并且吩咐云织,“派人告诉曲逸然我回府了,让他上门。”
国公府里主子们的院门紧闭,摆明了不待见她,她也懒得去讨人嫌。
惊鸿院是按照她喜欢的风格收拾的,她入住的十分舒服,只等猎物上门。
曲逸然来的很快,下午就上门拜访了。
夏莹汇报道,“曲公子先去拜见了国公夫人,然后去看望二小姐去了。”
她让人摆了茶水,在客厅百无聊赖的等着。
很快曲逸然林柚清联袂而来,看着并肩而行的两人,她施施然的笑了。
是挺配的,但是踩着她成全自己的爱情就是他们的不对了。
林柚清羞涩的弱弱的道,“见过姐姐,这是侯府三公子。”
“坐吧,不必多礼。”她淡声道。
三人喝着茶,在厅堂里大眼瞪小眼,气氛诡异的沉默着。
“咳咳咳…”曲逸然对她道,“这几天我想了一下,退婚对大家都不好。当年只是定下了婚约,不如对外说定下的是我和柚清,这样对你也不会有影响。”
“好一招移花接木。”她轻笑了一声,“可是我为什么要成全你们?”
林柚清捏紧了手里的帕子,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姐姐我和逸然是真心相爱的,还求姐姐成全。”
“你们相爱之前,有没有想过我,还是说早就计划好要让我退让。”她反问道。
他们可以相爱,她恶心的是他们明明知道婚约的存在,却依旧义无反顾。
曲逸凡垂眸,“我以为你不会在回来了。”
那这桩婚事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林柚清身上,这样刚好两全其美。
“所以说,活着回来是我的错喽?”
“姐姐他不是那个意思。”林柚清赶紧解释道,“事情变成这样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
“相爱没有错,还请你成全。”曲逸然坚定的道,“我想娶的只有柚清,我心里只有她。”
这是宣誓也是威胁,如果她坚持不退婚,那么以后他们也只会是怨侣。
她对他嫁给他没兴趣,但是也不准备这样轻易放过他们。
“你们很相爱,所以我活该做冤大头吗?”她笑着温柔的道,“你们最好搞清楚,这件事情里最无辜的是我。”
林柚清被她笑的心里发毛,事已至此她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必须得到这门婚事。
她一咬牙站起来走到陆西棠面前“噗通”一声跪下,红着眼睛哀求道,“情不自禁的爱上逸然是我的错,还请姐姐原谅。”
一旁的曲逸然心疼极了,她是多清高要强的人,却为了能嫁给他给人下跪。
“柚清你别跪,你什么都没有做错,错的是我。”
两人四目相对间,都是缠绵的情意。
他们上演着至死不渝,而她好像那个恶人。
这出大戏过于无趣了,陆西棠吩咐道,“去请老夫人和国公爷过来。”
至于罗芷为了爱女,很快会不请自来的。
她喝着茶也不叫起来,看着两人的眼神缠成麻花诉说着爱意,她看的津津有味。
曲逸然受不了的道,“你有什么不满的冲我来,不要折磨柚清。”
“我怎么折磨她了?”陆西棠冷笑,她可不背这黑锅,“我可没让她跪,你可别血口喷人。”
很快罗芷扶着老夫人来了,看到跪在地上的林柚清,老夫人不满的道,“这是在做什么?”
“在唱大戏呢,他们是自我感动生死相随的爱人,我是棒打鸳鸯不识趣的未婚妻。”她不慌不忙的向老夫人道,“实际上不过是私相授受,一个爱上未来姐夫一个对小姨子情不自禁的真爱。”
这话说的难听,但却是事实。
老夫人立刻噎的气不顺,气势短了三分。她目光微闪很快道,“当年两家定下婚约,柚清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嫁过去也没问题。”
“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耍起无赖来脑回路都一样。”她冷笑。
老夫人冷哼了一声,“婚约是谁的,自然是我和你父亲说了算。”
这是明着偏心。
她这人吧有反骨,从来不吃硬。他们既然偏心的明目张胆,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信物在哥哥那里,当年见证婚约的人也都还没死绝。”她强硬的道,“真闹起来,谁也别想好!”
当年她娘作为国公夫人,自然是也是有手帕交的,来往的皆是高门贵妇。这场婚约可是在好几位贵夫人的见证下定下的,国公夫人是死了但那些夫人还活着。
罗芷替女儿谋划这门婚事已久,自然把这些内幕弯弯道道打听清楚了。
她想林柚清堂堂正正的嫁进去,那就绝对不能坏了名声。
她进屋以来一直在仔细观察,陆西棠虽然看着生气,但是神色之间并无难过和对曲逸然的情意。
只要陆西棠不爱这事儿就有的谈,最怕的是她也爱。
罗芷语气温和的开口,“这事儿是柚清有错再先对不起你,但是你们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没必要闹的满城风雨让人看笑话。”
“嫁进侯府的含金量,可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抹平的。”她似笑非笑的道,“你们母女是聪明人,也别把我当傻子。”
这几乎是明示了,心里有别人的男人她不稀罕。这门婚事她不是非要不可,但是想让她撒手,那他们得吐点东西出来。
罗芷当然知道她的意思,她很上道的道,“等你父亲回来,我们在具体谈。”
林柚清被扶起来的时候,一副柔弱的要晕倒的样子,曲逸然满眼都是心疼。
一行人围着林柚清很快走了,老夫人走之前不信任的看着她,“你真的会愿意让出这门婚事?”
“那您是想看我和她打起来还是争起来?”
老夫人警告她,“我是希望你认清自己的位置,不要耍手段。”
“我一直认的很清,认不清的另有其人。”
“哼,牙尖舌怪。”老夫人被扶着离开。
冬雪不解的道,“小姐你真的要成全他们,这事儿怪膈应人得。”
她笑了,“侯府不是那么好进的,而我只想把好处拿到手。”
这婚约她本来也不可能履行,借机敲一笔在摆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