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梦已深的陈岩,在朦胧的哭泣中被惊醒。
努力分辨着刚刚听到的消息。
究竟是真的,还是来自梦境。
陈家在京州市已经深耕四十多年,结交的政要权贵数不胜数。
且不论这些,仅仅陈家自己的家业就遍布全城,豢养的执事者都有千余人,黑白两条路,尽是畅通无阻。
不仅如此,就连特别部门的A项目,他们也是最直接的参与者,京州城内但凡有点另类能力的,关键时候都会将保护陈家人作为首要任务。
可即便如此权势通天,他陈家儿郎,竟然还会被人斩断手脚。
到底是什么人,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坐在客厅,点燃了一支雪茄,努力思索。
“老爷,少爷已经送到医院了。”老管家把脚步放到最轻,唯恐打断家主的思路。
“嗯,找最好的医生,把手脚都接回去。”
“是……”老管家小心的抬头看了一眼陈岩,“那接下来怎么处理?”
陈岩闭上眼睛,
“现在什么时间了?”
“三点半了……老爷,少爷说的那件事……”
陈岩抬手将他的话打断,“先派几个人去探探风吧。”
“是!”老管家转身离去。
陈岩思虑了片刻,还是拨通了特别部门季组长的电话。
……
“当~当~当~当~”
落地钟的声音响了四下,黑暗中能听到客厅门被推开的声音。
脚步轻盈,微微弓着身子的老管家,向着燃烧的烟头方向走近了几步。
“老爷,去了四个,都没回来……”
黑暗中传出厚重而略带嘶哑的声音,“继续……”
“是!”
老管家退去,沙发上的陈岩将烟灰弹落地面,他脚边的烟灰已经盖住了大半的拖鞋。
黑暗中再次只剩了一枚红色的光点。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安静的房间内,只有落地钟钟钟摆的滴答声。
陈岩望着窗户外面,一架直升机轰隆隆的飞了过去,他手指交叉,对着直升机一弹,一道肉眼可见的气体涡轮飙射而出。
飞去不过一秒钟,直升机的声音骤然消失,好似被什么包裹住,声音没有溢出半分。
……
别墅内,陈图已经回房休息。
柳文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中拿着一本玄幻小说。
忽然抬头向天花板看了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手指微微一弹,然后便继续沉浸在了书海中。
刘旸端着两杯茶走了过来,将一杯放在柳文景的面前,两只手捧在杯子上,走到窗户那边,望着西沉的残月喝了一口。
“这老东西还真是耐得住性子啊,都两个小时了……”
“他不会放弃的,你做好准备。”
“早就准备好了,这么多年,终于遇到一个同类人,这个机会我定然不会放弃。”
柳文景合上手里的书,犹豫了两秒,还是问到:“陈图…睡了?”
刘旸听到这样的话语,心中微微一颤,但还是淡淡回应道:“嗯,今天发生的事对他的冲击太大了。”
“药呢?”
刘旸转头看了他一眼,俏脸微红,“放心,吃了。”
柳文景盯着她几秒钟,似乎是感觉到产生了一些误会,但却没有辩解,再次打开了那本书。
想起刚刚劝那少年吃药的经历,她悄悄抬手摸了摸红唇,轻笑出声。
她抬头再次向窗外看去,一片暗沉挡住了月光。
那是巨大的长条板从天而降,怕是至少十几米长,在黑夜中如同一把钝刀,呼啸着砸向他们附近的一栋房子。
“柳文景!”
刘旸猛然转身大喊。
沙发上的人头也没抬,用一根手指轻轻往上一托,那即将落地的巨大铁板忽然停住,并调转了方向,骤然冲天而去。
“那是什么东西?”刘旸感受到了那是一块金属板,可不知道从何而来,又是否是陈岩用来对付他们的东西。
“去吧!”柳文景依然没有抬头。
刘旸眉头微皱,打开窗户纵身跳出去,身体尚未落地,忽然一个腾挪大翻身,直接跳上了屋顶。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去,可以看到天上有着什么东西在盘旋着,刚刚的黑色长条金属正飞速撞击过去。
直升机?
“轰~”
有相无声,像是一场无声电影。
黑色长条金属如同一把利刃,将天空上的直升机切成两半。
刘旸瞬间明白,刚刚掉落的,正是这架直升机的螺旋桨叶片。
只是,刘旸不解,直升机的轰鸣声,即便是相隔几公里都能听到,可她身处别墅,直升机出现在头顶都丝毫没有察觉。
“这老东西,还真有点手段!”
刘旸纵身一跃,身体骤然拔高,直冲直升机而去。
此时的直升机,已经被那巨大的螺旋桨切成两段,正向着不同的方向落去,四周居民区密集,不管落在哪里都是一场灾难。
她上前抓住了机尾部分,率先破坏了黑盒子,而后环视了一周,锁定了东郊方向,用力的把这一半甩向了东郊的那条大河。
被施加了外力的机尾,如同一颗流星般爆冲过去。
短短一瞬,便轰的一声落入水中,将水面激起十几米高,水花溅向两岸,将河边露营的帐篷尽数打翻。
帐篷内,不知是在安眠,还是行些什么事的男女,高声叫喊着爬了出来,谩骂了一圈没有找到作案的人,便对着大河辱骂起来。
此时的刘旸自然是听不到这些的。
她转身又飞向机身,拉开舱门,对着飞行员的脑袋就是一拳,由于用力过猛,直接将飞行员的小钢盔打的稀碎,飞行员也趁机晕了过去。
刘旸一摊手,说了声对不起,这才将他提溜出来,直接丢了下去。
两枚中指长的钢钉负在飞行员的背包下方,猛然向下拖动,降落伞弹出,两枚钢钉突然转向,回到刘旸的身前。
此时,她的身前漂浮的十几对飞刃也飞了出去,如同搅拌机的刀片一样冲进仪表盘,几个呼吸,便将电子仪表盘沉底的破坏。
刘旸抓着舱门位置,将机身也丢向了那条大河。
几个露营者骂也骂够了,刚刚把被掀倒在地的帐篷扶正,忽然听到身后的大河中轰隆一声。
几人以为凶手出现了,转过头去便要开骂,可还没开口,就被那滔天的巨浪惊的一脸错愕。
“……?”
……
刘旸从窗户跳了回来,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端起刚刚放在窗边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往厨房走去。
“这老家伙的能力有些特殊,不然根本不需要你出手。”
柳文景不紧不慢的翻着书。
“他竟然还没出手?”
刘旸往杯中接满了水,又喝一口,这才说道:“天都快亮了,他还敢动手?就算他后台再硬,也不能明目张胆的逞凶吧?”
“嗯,说的也是……”
“那这老陈,我去……”
“不用!”柳文景一抬手,一颗约么半米长的黄铜弹头,从刘旸打开的窗户呼啸而来,刚好停在柳文景的手中。
柳文景手指微微一用力,“嘭”的一声,弹头凹陷,随之化为无数亮晶晶的粉尘,继而消失不见。
“你下回,最好关好窗户。”
“呃…抱歉,我这就去处理……”
“算了,他们不在附近。”柳文景合上了书,起身将书收好.
“陈岩的宿命应由陈图决定,都是一家人,咱们就别插手了。”
说完,转身往楼上走去。
陈图?
刘旸吃了一惊,跟在他的身后追问:“你不是开玩笑吧?你让他去送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