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
慕白和北鸣日子都过的苦的不得了。
北鸣一个克斯星王子,天皇贵胄,身份尊贵,现在每天修屋子、贴墙、洗衣服、干这个干那个,活脱脱从王子变农夫。
慕白就更惨了,穿着磨皮肤的粗制糙衣,每天还要往返几十里的山路,来来回回挑水,扁担挑断了好几根,sss级的兽体都磨了层皮。
他咬着牙,一言不发的将水往山上挑。
北鸣在溪水边洗衣服,浑身都是怨气。
而桑离。
依旧坐在半山腰的凉亭上,一边吃葡萄,一边悠哉悠哉的看着这一幕。
要多惬意就有多惬意。
‘你完了,你完了。’系统在她脑子里吱哇乱叫。
‘现在观众对你的怒气值简直直线飙升,照这样下去,你会比原文死的还惨你知不知道!’
桑离悠哉悠哉打了个哈欠。
“怒气值?”
“那他们怎么没气死呢!”她乐的不得了,一双狐狸眼满是张扬。
系统简直快要被她这种无所畏惧的态度逼疯了,偏偏还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桑离并没有主动折磨这两位男主。
要给北鸣一点教训是皇室上层的意思,桑离只是听见了没阻止而已,至于让慕白挑水……人桑离也说了啊,那是自愿,不想挑可以不挑。
那人家慕白愿意吃苦耐劳,愿意挑,和她能扯上什么关系?
总得来说:桑离无辜啊。
系统两眼一黑,看不见未来。
‘遇见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自从他们这个恶毒配角改造系统成立以来,哪一个配角知道自己结局后不是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改正?
偏偏桑离,死不悔改!
甚至连天道都敢挑战!
系统已经开始为自己的未来担忧了,它的业绩啊,它的指标啊,它不会完不成任务被销毁吧?
——
一连好几天,慕白都没有休息,没日没夜的去挑水,有时候累极了,就在石壁上坐一会,可刚闭上眼睛就有兽人路过。
“呦,慕白公子又在休息呢。”
“不是说是sss级兽人吗?怎么体力这么差?”
“要不您还是别挑了吧,反正殿下又没强制您非要做这些。”
“就是就是,这么多年,您也不是在皇宫白吃白喝过来了吗?”
慕白:……
他阖了阖眸子,默默挑起扁担,继续往溪边走。
北鸣顶着张死人脸在洗衣服,他越洗越生气,最后将衣服一扔,骂了声艹,躺在草坪上休息,满脸的不爽。
慕白没有去管他,默默打水,就在往上走的时候,视线忽而定格在北鸣腰间——那个香囊格外的眼熟。
“你怎么会有这个?”慕白问,因为过于错愕而失去了一贯的冷静。
北鸣睨了他一眼,将香囊仔细收好,“关你什么事?”
不过是桑离养着的一条狗,也敢觊觎他的东西!?
虽然只有匆匆的一眼,慕白还是确认了那的确是洛瑶的手笔无疑。
慕白说不出内心是个什么感觉,复杂的不得了,他还以为洛瑶只给了他……
原来别人也有吗?
负面情绪刚刚升起的一刹那便被慕白及时叫停,洛瑶善良柔软,对所遇到的每个兽人都充满爱心,他不能如此狭隘,不能要求她只对他一个人好,他……没有身份和地位要求她做什么不做什么。
她已经很温柔了,是他生命里唯一的光,他不能过于贪婪。
慕白一遍遍的安慰自己,可始终抹不平那细细小小的疙瘩。
慕白一趟趟麻木的挑水,直到日暮西沉,他看向电子屏上的日历。
十五了。
每个月的十五号,桑离都会让他去伺候,让他伺候她吃饭,伺候她睡觉,她会用炙热的目光一直看着他的脸,时不时还会动手摸摸,像是在欣赏一块即将要吃掉的美味糕点。
慕白不想去,可若是不去,桑离肯定会生气,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怎么收拾他。
慕白像往常一样将自己洗干净,机械般的走向桑离的宫殿。
院子里,橙黄色的夕阳映照着院子两旁的梧桐树,花坛中玫瑰散发着幽香。
桑离坐在玉石做的凳子上,面前翠玉制成的桌子上摆放着各种古人类精美的餐点,红酒、牛排、大闸蟹、以及各种糕点,香味扑入鼻翼。
慕白有一瞬的恍惚,他忽然想起,过往的十来年他吃的也是这样的珍馐,大批大批新鲜的上好的食材都会送到他的院子里,而这两天,他喝的都是涩口的营养剂。
慕白垂下眼帘,单膝下跪。
“慕白,参见殿下。”
“你怎么来了?”桑离问,眉眼间是明确的不欢迎。
眼前这条小蛇虽然穿着粗麻的衣服,有过这几天的磋磨,但他身上的书卷气没那么轻易去掉,他仪态翩翩,脸部轮廓分明,一双赤色眸子更是给他增添了不少色彩。
十年的时间,桑离将他从个小可怜养成了如今这副细皮嫩肉的模样,一想到他吃里扒外的心思,桑离便一阵恶心,一眼懒得看他。
慕白不懂她为何是这个态度,十五号的例行伺候不是她规定的吗?但他还是道:“慕白有罪,请殿下责罚。”
“哦?”桑离尾音微扬,好奇的问:“你有罪,你有什么罪?”
慕白仍是跪着,姿态放的很低。
“慕白让殿下不开心,就是慕白的罪。”
听听。
多会说话啊。
又会做样子。
桑离算是明白她之前为什么会被骗那么久,而发现不了任何端倪了。
一来是她太过狂妄,认为雄性在她身边是一种荣幸,没有雄性会想着背叛,二来就是慕白的演技实在太过精湛!
“既然知道你有罪,那便好好跪着吧。”桑离道,在了解慕白的真面目后,她不可能会有所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