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文学路上，两个小姑娘绕着喜欢的小说、动漫说个不停，新话题一个接一个。
沈妄坐在靠左手边窗户的位置，往右依次是祁茉、舒微。
后座空间虽然大，却是两人难得的近距离接触，他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隐隐飘来的茉莉花香。
偏偏，某人那颗脑袋始终对着舒微，半截身子都快靠别人身上去了。
她们怎么有那么多话能聊？
踌躇了一小会，沈少爷状似不经意地开口，
“祁茉，你卷子做完了吗？”
祁茉&舒微：“……”
小姑娘将倾斜得过分的身子往中间回正，望向他，诚实答道，“写了一张，还剩一张。”
沈妄点头，一时间却不知怎么接话。
于是，不到半分钟，祁茉又转到舒微那边去了，两人火速开始了新一轮聊天。
沈妄：“……”
二十分钟后，一辆低调的黑色卡宴停在“君悦茶楼”门口，三人下了车，朝里走去。
门口的侍应生一眼认出沈妄，“沈少爷上午好，请问是直接领您去包厢吗？”
沈妄：“嗯。”
旁边的祁茉好奇地小声问他，“沈妄，你是这里的常客吗？”
年轻的侍应生见是沈妄的朋友，礼貌地笑着解释：“君悦茶楼本就是沈氏集团旗下的产业，沈少爷过来，我们自然优先接待。”
舒微倒是比她淡定许多。
高一的时候，学校论坛就扒过沈妄的家世，沈氏集团作为全国闻名的金融集团，在国内各处有一些产业简直再正常不过。
几人跟着侍应生进了三楼最里边的包厢。
包厢不算特别大，却难掩华贵气息。
挑高的复古屋顶，繁复的雕花窗棂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宛若加了柔光滤镜，桌上精致的餐具折射出耀眼的光彩，每一处细节都透着雅致。
刚坐下，茶就沏上了，沈妄接过服务生送来的菜单，递给祁茉，
“看看，有什么想吃的吗？”
祁茉接过菜单，摊开来放在中间，和舒微一起研究点什么。
舒微还在一页页翻着菜单，祁茉口中已经小声报出了好几个想吃的菜名：
“玫瑰豆沙酥、椰香咖喱角、紫米晶球糕、杏仁蛋白饼……这些都想吃诶……”
沈妄正喝着茶，听清小姑娘的呢喃，唇角勾了勾。
祁茉在学校不怎么碰辛辣的菜，倒是时不时和舒微约着去小卖部买小蛋糕，口味简直太好猜了。
和舒微点了最想吃的几样后，祁茉又将菜单递回给沈妄，“到你啦！”
沈妄将菜单搁在桌上，却没翻开，直接将祁茉刚口中念叨最后没点的几样又加上了。
后者浑然不知自己的呢喃早被人听了去，惊讶中难掩雀跃，“哇！这几样我也爱吃！”
说完，又接着感慨，“从前临宜也有一家做得很好吃的港式茶餐厅，来江东后，我都好久没吃过这些了。”
“诶，茉茉，你是为什么突然从临宜搬到江东来的啊？”
舒微问的这个问题，沈妄也好奇。
他让服务生去外面等，自己亲自拿起茶壶，给祁茉空了的杯子添茶。
小姑娘朝他感激一笑，下意识就要端起杯子往嘴里送，却被沈妄按住手，
“烫，等两分钟。”
祁茉鼓了鼓腮，只好先回答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原因。我爸的公司一直在江东，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在临宜生活，后来……”
她眼睑下垂，顿了会，才接着道，“后来，可能是我爸妈太想我了吧，就把我接过来啦。”
小姑娘中间犹豫的片刻，沈妄没有错过，想着她大概不想说真实原因，没再继续追问。
倒是舒微忍不住，
“那奶奶呢？”
祁茉捧起杯子喝了口热茶，眼里多了几分微不可觉的落寞，“奶奶在临宜照顾堂弟呀，就是我叔叔的儿子。”
一时之间，包厢内气氛有些凝重。
“咚咚咚。”
突然，包厢外有人敲门。
估摸着是服务员的上菜提醒，几人没有起身。
随着门把手旋开，一道耳熟的声音伴着“Surprise”兀自响起。
丁承佯装生气地走进来，“好啊沈妄，请所有人吃饭，独独不请我？”
沈妄正要说话，被人抢了先——
“丁承，你别怪沈妄，这顿是我要请的。”
祁茉护犊子似的开口，听得丁承心里那叫一个酸，“好好好，我这还没说什么呢，有人就护上了？”
他瞥了眼明显在暗爽的某人，赌气般坐下了。
恰好服务员过来上菜，丁承夹起一块玫瑰豆沙酥就要往嘴里塞，被沈妄一筷子截住，放到了祁茉碗里，然后对着丁承道：
“急什么？女士优先不懂？”
丁承一脸撞到鬼的表情，“大哥，从前你拒绝那些女生的时候，我可没见过你的绅士风度啊？”
他故意往祁茉的方向扫了眼，“这怕不是专属于某人的‘女士优先’的吧？”
沈妄没理他，给祁茉夹了菜之后，又顺手把方才小姑娘喝空的杯子续上茶，并再次提醒她等会再喝。
这一整套连招下来，把丁承直接看呆了。
向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沈少爷，什么时候学会伺候人了？
要不是有其他人在场，他真想把倒茶那一幕拍下来给傅司晨他们看看。
不能只让他一个人接受这种刺激。
新的一道菜上来了，沈少爷正要动手，小姑娘却率先夹起一个放在了舒微碗里，
“微微，这个咖喱角我之前在临宜的时候就很喜欢吃，你快尝尝！”
说完，又夹起第二个，递到了沈妄碗里，“沈妄，你也吃。”
对于排在她闺蜜后面这件事，沈少爷正在努力适应了。
他往常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眸子里染上几分暖意。
至少在异性里面，自己排第一，还是唯一……
等等……
他还没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就眼睁睁看着祁茉又夹了一块放在丁承碗里，还对他说了跟对自己一样的话。
沈妄：“……”
之后每上一个菜，沈妄都赶在祁茉动筷子之前先夹到她碗里，既避免了她分心给剩下几个人布菜，也不用再看她给其他异性夹菜。
就算那个人是丁承，那画面也实在碍眼。
丁承懒得戳穿，只觉得这人简直小气，逮着个人就乱吃醋。
点的菜吃了大半，被沈妄一杯接一杯续茶的祁茉终于扛不住，起身去了洗手间。
包厢门口有服务生领着她过去，刚到门口，就碰见一个穿着工作人员服装的男生从里面走出来。
那人有些着急，没注意迎面走来的祁茉，擦身而过的瞬间，祁茉肩膀被撞了一下，好在力度不大，没摔。
男生终于反应过来，转身道歉，
“不好意思，刚走的有些急。”
祁茉理了理自己的裙摆，抬头，却发现眼前这张白皙俊秀的脸她见过，
“贺……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