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的工夫,福伯便匆匆折返。“王爷,找到了这个。”福伯双手将一个盒子呈递给云王,打开一看,盒中静静躺着的,正是那支众人争执不休的碧玉簪 。
于侧妃见此,顿觉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无力地瘫坐在地。完了,一切都完了,她苦心经营的谎言,此刻彻底被戳破。
“于氏,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云王目光如刀,森冷的眼神中透露出丝丝杀气,直直地射向于侧妃。
“王爷,妾身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求王爷饶命啊!”于侧妃慌了神,跪着连滚带爬地来到云王面前,紧紧拉住云王的衣摆,涕泪横流,不停地磕头求饶。
“父王,父王,母亲已经知道错了,您就饶了她这一回吧。”云千雪见母亲这般狼狈,心中不忍,也赶忙跪下,替母亲求情。
“于侧妃,云千雪,云王爷心疼你们,可我不会。咱们之间的账,也该好好算算了。”云千羽嘴角依旧挂着一抹浅笑,看似云淡风轻,可周身散发的寒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云千羽,我们能有什么账?你这是想落井下石吧!”云千雪心里清楚,自己曾亲自指使下人折磨云千羽,此刻被提及,吓得冷汗直冒。
“我的好大姐,这么快就忘了你是怎么指使那两个贱婢折磨我的?那你好好看看这些伤,这可都是你亲手抽的,想起来了吗?”云千羽不紧不慢地卷起袖子,只见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红疤痕,宛如一条条狰狞的蜈蚣,看得在场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云千雪吓得浑身剧烈颤抖,眼神中满是惊恐,语无伦次道:“不是我,不是我,你走开,走开!”她慌乱的神情,彻底暴露了内心的恐惧。
“羽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会伤得如此严重?”云王心疼得如刀绞一般,这一刻,他才惊觉自己竟错信了于侧妃这等蛇蝎心肠之人。
云王勃然大怒,一脚踹开仍在拉扯自己的于侧妃,小心翼翼地拉起云千羽的手,仔仔细细地查看每一道伤痕。身为军人,他历经无数生死战场,可此刻看到女儿身上这些伤疤,内心的刺痛却远超以往任何时候。
“福安,拿我的令牌,速速去请御医来,给三小姐诊治伤势!”云王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能滴出墨汁来。
云千羽并未阻拦,她知道,必须让云王清楚自己究竟遭受了怎样的苦难。
“秦嬷嬷、金嬷嬷,现在轮到你们了。哥哥,你说该怎么惩罚这两个恶人?我这一身的伤,可都是拜她们所赐。”云千羽笑容灿烂,可这笑容在秦嬷嬷和金嬷嬷眼中,却比恶魔的狰狞面容还要可怖,二人只觉如坠寒潭,浑身发冷。
“羽儿,这种事交给哥哥来处理,你不用脏了自己的手。”云千尘看着瑟瑟发抖的两个嬷嬷,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云王暗暗吃惊,这儿子平日里性情淡泊如水,可只要事关羽儿,便会情绪起伏,看来自己对孩子们的关心实在太少太少。
“好,那我先收点利息。”云千羽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一步步走近秦嬷嬷和金嬷嬷,那模样,看得人脊背发凉。
“秦嬷嬷,你当初是用左手扎我手指的,那我便要了你的左手。”话音刚落,云千羽手中的针便狠狠扎了下去。秦嬷嬷惨叫连连,她从未想过,一根小小的针,竟能带来如此钻心的疼痛,此刻,她心底的恐惧如汹涌的潮水,将她彻底淹没。
“不过一根针而已,嬷嬷当初可是扎了我几十针,怎么才一针,就叫得这般凄惨?”云千羽面色清冷,嘴角始终挂着那抹疏离的微笑,一旁的金嬷嬷见状,吓得牙齿都开始打起架来。
“金嬷嬷,你就比较可惜了。你两只手都对我动了恶,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留一只呢?”云千羽声音冰冷,宛如从地狱传来的幽灵低语,散发着嗜血与恐怖的气息。此刻,她周身似有一股浓烈的杀气弥漫开来,让人不敢靠近半步。于侧妃和云千雪被吓得不轻,她们怎么也想不到,曾经懦弱可欺的云千羽,何时变得如此残忍嗜血。
“三小姐饶命啊,奴才们都是奉命行事,求三小姐饶了奴才们这一回,奴才们以后再也不敢了……”金嬷嬷吓得魂飞魄散,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很快便磕破了,鲜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哦?你们都是于侧妃的奴才,这么说,是她指使你们来害我的?”云千羽目光转向于侧妃,看着她那恶毒又惊慌的眼神,嘴角浮起一抹嘲讽的笑。
“狗奴才!你们自己做的恶事不可饶恕,竟敢想赖到本妃身上,你们到底安的什么心?”于侧妃恼羞成怒,气得浑身发抖,没想到这两个胆小如鼠的奴才,关键时刻竟想把她供出来。
“夫人,您可不能过河拆桥啊!奴才们都是奉了您的命令,才敢对付三小姐的,不然,就是借我们十个胆子,也不敢啊!王爷明鉴啊!”金嬷嬷见于侧妃想撇清关系,气愤不已,索性也不再隐瞒,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云千羽看着这一幕,讽刺地笑了,果真是狗咬狗,精彩极了。“金嬷嬷,既然你还算识时务,那便留你一只手吧。”说罢,又是一针迅速扎下,金嬷嬷的左手瞬间也废了。
太子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心中满是惊讶。云千羽何时变了?变得如此灵动鲜活,愈发漂亮动人。尽管她此刻做着这般残忍之事,在太子眼中,却有着别样的可爱。
一时间,院内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每个人心中都打着自己的小算盘,各怀心思。就在这时,御医林治匆匆赶来,一进院子,便看到于侧妃和云千雪狼狈地跪在地上,两个婆子惨叫连连,脸色惨白如纸,浑身抖如筛糠,显然正遭受着巨大的痛苦。
“老臣见过太子殿下,见过云王。”林治躬身行礼,脸上表情平静,淡定从容。
“劳烦林御医跑这一趟,快帮小女千羽看看伤势如何。”云王此刻没有丝毫王爷的架子,满心满眼都是对女儿的愧疚与自责,此刻的他,只是一个悔恨没能保护好女儿的父亲。
“王爷放心,小姐请随我来。”林治身旁的欣儿赶忙上前,扶着云千羽走进屋内,只留下院子里心思各异、神色复杂的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