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川还没转过弯来,张桂英就抢过了宋枭手上的被子道:“他小叔,你几年才回来探亲一次,哪能让你睡村委,叫村里人知道了,不得骂我张桂英刻薄小叔子啊!”
宋枭军衔高,工资奖金的什么也多,他一个单身汉在部队吃现成的住现成的,根本花不了几个钱,所以每个月都会往家里寄一笔钱。
说是孝敬老两口的,但他们并没分家,一家子住着,他们一家没少跟着沾光。
连这砖瓦房都是宋枭出钱给盖的,张桂英再白眼狼,也不能叫人抓住话柄。
见宋枭没反对,张桂英便试探着安排起来,“这样,他小叔你睡明川屋,明川睡宁宁屋。
宁宁去你姑家跟林月娇睡。”
“妈,我不要跟林月娇那个烦人精睡。”
张桂英压根没管她的抗议,看到宋枭露出似是考虑的神色后,立马手脚麻利将抱着的被子搁到宋明川屋,又将宋明川的抱到了宋宁屋,最后抱着宋宁的被子出来。
“走,妈送你去你姑家。”
被暴力拽走的宋宁,不甘心的扭头瞪着阮桃,像是要吃人。
阮桃留意着叔侄两人的神情,趁两人不注意,歪头冲宋宁做了个幸灾乐祸的鬼脸。
比原身挨打时,宋宁冲她做的要生动的多。
原身前世那会儿虽有气,但也只能忍着,这一世调转过来,宋宁气的飞脚要踢她,要不是张桂英拽的紧,脚还真能飞到阮桃身上。
“狐狸精,你给我等着!”
阮桃吐着舌头嘲笑的表情落入宋枭眼里。
宋枭不爽皱眉,还真是有意调教。
人不能太得意忘形,阮桃转眸就撞上宋枭冷冷的目光,明显是都看在了眼里。
阮桃:……
这要怎么解释?
没想到宋枭先挪了视线,向宋明川道:“把你屋里乱七八糟的东西收一下。”
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基本上都会有些少儿不宜的性感画报黄色小人书之类的。
宋枭对这些不感兴趣,却也被不少战友强摁着看过一些,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自己没有这些东西,但知道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般都会有。
叫他收起来,也不是宋枭怕脏了眼睛,是把人支走,好警告肆意妄为的小姑娘几句。
“再敢搞小动作闹事,老子丢你进河里喂鱼。”
小姑娘表情很懵,长而密的睫毛颤了颤,眼睛红红的,似是要说什么,又似是要哭。
宋枭眉皱的更深,平常骂人骂惯了,一时忘了人家是小姑娘,不是部队里的糙皮猴子。
想说点什么安慰一下,搜肠刮肚半天没找出合适的语气,只好作罢。
阮桃是娇气,但绝不是哭包,她不过是觉得委屈。
明明是那对母女先招惹她的,她以牙还牙怎么就是闹事了?
女主阮梨的眼光真不怎么样,看上个是非不分的男人,嫁给这种男人,想不被公婆欺负都难。
“宋枭,你眼睛瞎吗?明明是她们先招惹我的。”
骂完阮桃就意识到了不对,他可是人人都怕的活阎王,这么骂他真不会被打吗?
阮桃屏住呼吸,果然宋枭转身就用如寒刀般的冷眸看向她。
以为他要立马拎着她丢河里喂鱼,没想到却是狐疑的句,“你叫我什么?”
不喜欢直呼大名?阮桃抿了抿唇,试探道:“小叔?”
宋枭脸色更难看了,丢下一句“你是我带来的,我不会让你受欺负”就走了。
阮桃站在原地,半天才琢磨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这话是要对她负责任的意思。
不会是真要娶她吧?
她只是单纯想坏女主阮梨的好事,即便他长在了他的审美点上。
谈恋爱可以,结婚还是要多了解了解,最重要的是还不知道他有没有打女人的恶习。
冲动是魔鬼啊!
宋枭有事要去村委,并不是搪塞,而是真有事。
一九八零年,一般家庭都装不起电话,只有村委有一部只能打内线的手摇电话。
“给我查两个人,一个是勘探工程师,在西南铁路上,叫阮世昌。
另一个叫阮国栋,查下在哪个师哪个营。
还有家庭人口情况,尽量详细点!”
基本信息结婚申请政审时,已经查过了,只是没那么详细。
他现在想知道阮桃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是单查一个姑娘,肯定会被编排些有的没的,索性都查,反正顺手的事。
对面接电话的是宋枭手底下的营长,更是跟他一年入伍、无话不谈的好兄弟贺斯年,一笔一画的记下信息后,盖上笔帽。
“只要信息正确,最多三天,三天后也是这个时间,你等我消息。”
“好!”宋枭道:“私事,别大张旗鼓。”
“懂、明白,包在我身上”贺斯年拿起纸看了几遍,不想从字里行间出看出些门道来,“兄弟这些年,我还从没见过铁面无私的宋团长,为私事调查过什么人。”
“……”知道不妙,宋枭还是抚额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你走的时候说是回家相亲,怎么?这俩是那姑娘的家里人?”
“……”
怕传出去对阮桃名声不好,除了部队首长,没有人知道他已经打了结婚申请的事,只当是回家相亲。
“老丈人?舅哥?”
宋枭忍无可忍,“别他妈胡说八道。”
“这么多年兄弟,我还不了解你吗?你这语气分明是叫我猜中了。”
“……”彻底无语。
“那姑娘家里人有问题?”贺斯年琢磨了下,“不对啊!有问题的话,政审是过不了的。
就不可能做工程师和当兵。
还是说你怕这姑娘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