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一直聊到二更天才各回各院休息。
躺在床上的杜英蓉,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怎么都睡不着:“就这样睡了,好有罪恶感。”
“这小身板不训练,跟废了一样。”
“掂不了刀、杀不了鸡,还谈什么保卫祖国!”
想到此,杜英蓉心中的热血呼呼往外冒。
刷地掀开床帏,看着红杉、红玲:“你们出去,我自己睡。”
红玲和红杉对视一眼,露出为难之色:“小姐,留下一个吧,要不然夫人会吵我们的。”
“说我们照顾不周。”
看着两人委屈巴巴的小模样,杜英蓉无奈道:“一人陪一晚。”
于是,红玲便留了下来。
杜英蓉披上外袍,红玲诧异不已:“小姐,这么晚了,您怎么起床了?”
杜英蓉拍了拍肚子:“吃的太撑,运动一下。”
“一会…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准说出去!”
“就是跟夫人,也不能说。”
“要不然我就把你给卖了!”
红玲被吓得不轻,立马表态:“小姐放心,奴婢嘴严,一个字也不往外说。”
于是…
杜英蓉走到正殿,神情严肃,一副雄赳赳气昂昂的架势。
自己给自己喊口号:“立正!”
“稍息!”
“向右看齐!”
“正步走!”
咚咚咚咚!
热身之后,又开始俯卧撑,还自己报数。
红玲惊得张大嘴巴,如同呆鹅:“我的老天爷哪!”
“我怎么还没睡就开始做梦了?”
“这事…别说不会跟别人说,就是跟别人说了,也不会有人信啊!”
杨家府上,杨修文坐在书桌前,欣赏着手中的画,脸色却难看到极致。
想起杜英蓉今夜对他的态度,他就觉得气愤不已。
还无缘无故欠了张静妍一个人情,想想就不爽。
三宝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道歉:“公子,今晚的事没办好,您罚奴才吧。”
杨修文放下画,语气淡淡:“起来吧。”
三宝站起身,不敢放松:“公子,你说…杜小姐会不会真的放下您了?”
“你觉得呢?”
“我觉得不会。”
三宝最了解杨修文的性子,知晓他想听什么,便捡着他爱听的说。
“杜小姐应该是对做妾的事有点不满。”
“冷静两天,怕是又要像以前那样死缠着公子了。”
“公子到时候又该被她烦了。”
果然,杨修文的心情很快好转,轻轻赞叹:“这画不错。”
三宝立马说道:“公子,这幅画是杜小姐送来的。”
“送来好久,没见您打开过。”
杨修文冷哼一声:“她送来的东西那么多,我哪里看得过来。”
第二日卯时,杜英蓉到点就醒,微弱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
她坐在床榻上,睡眼惺忪,仿佛还在梦中游离。
长发如瀑布般散落,轻轻拂过细腻的肌肤,显得格外柔顺,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触空气。
她轻轻伸了个懒腰,下床走向梳妆台,拿起铜镜,开始乔装。
杜远松下朝回到府上时,已至午时,刚进门,一个黑黢黢的小厮急忙上前请安。
“小的给老爷请安。”
“夫人邀您去一趟春木苑。”
春木苑是苗秀娟所住的院落。
杜远松一愣,小声嘀咕:“这么早喊我过去?”
“我昨晚上睡得书房啊。”
不再多想,杜远松抬腿急步走去,没走两步,冷眼看着那小厮:“你跟着干嘛?”
“滚!”
小厮只能停下脚步,看着杜远松的背影,坏坏一笑:“父亲大人,一会可要经受住考验哦!”
春木苑,杜远松进入殿内:“夫人,你寻我?”
苗秀娟坐在榻上悠闲地翻着账本,懒洋洋地问:“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
杜远松随口道:“夫人这说的是什么话!”
“我可都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苗秀娟放下账本,眼神灼灼:“你说呢?”
“你觉得你能隐瞒我到什么时候?”
杜远松心中发虚,却面不改色:“夫人…”
“你别冤枉我啊!我可什么都没做!”
“我一身清白!”
苗秀娟摸索着账本,莞尔一笑:“是吗?”
“那个女人托人给我送来点东西,你要不要看看?”
话毕,孙嬷嬷将一条金流苏玉牌腰挂放到杜远松面前。
杜远松额头冒出汗滴,使劲回想了下,却怎么都想不起来什么时候落到外室那边的。
“这…”
“她怎么能这么大胆!”
苗秀娟眼神刀人:“谁?”
杜远东不答话。
苗秀娟更加气愤:“杜!远!松!”
“外边还真有人啊!”
“府内有两房姨娘还不够,你竟还整出个外室!”
“你…”
“气死我了!”
苗秀娟一边说,一边拍着胸脯给自己顺气,好像下一秒就会背过气一般。
捕捉到漏洞,杜远松瞪大双眼:“夫人,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你不知道这件事?”
“苗秀娟,你诈我?”
苗秀娟丝毫不让:“你瞒我!”
杜远松升腾的怒气,瞬间熄灭。
随即,两人陷入到冷战中,谁也不搭理谁。
孙嬷嬷看着两人的状态,不敢劝。
良久之后,苗秀娟没好气地问:“这事你准备怎么处理?”
“迎回家?”
“还是继续养在外边?”
“还是等那个女人生下孩子了,再认祖归宗?”
“总得给我个交代吧!”
越往后说,苗秀娟就越觉得委屈,眼里强忍着泪水,硬憋着没流下来。
杜远松叹口气,语气中没有丝毫留恋:“那个女人绝对不能进府。”
“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听到此,苗秀娟的脸色才有所好转。
这样的世道,哪里有女人提意见的份。
府内只有两房姨娘,且都很安分,对苗秀娟这个原配夫人不敢有丝毫不敬。
杜远松虽然有些色心,却从未胡来,这样的处境,她已经很满足。
杜远松看了眼苗秀娟,拧着双眉:“秀娟,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使计谋了。”
苗秀娟轻笑出声:“老爷若不是心虚,也不会被我诈出来。”
“谁教的你?”
“无人教我。”
“孙嬷嬷?”
孙嬷嬷吓得直接跪下:“老爷,老奴这个脑子,想不出这样好的主意的。”
这话杜远松倒是信。
他们成婚这么多年,孙嬷嬷要是有这脑子,主意早就用上了,还用等到现在?
杜远松叹口气,走上前去:“夫人,扇我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