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初宜来这儿之前,可是家里父母娇生惯养的宝贝,从出生开始,便是家里的小公主,家境优渥,从未吃过丁点的苦。
可现如今,却在这儿过着穷苦乡下日子。
身上的粗布穿着刺挠,嘴里的野菜吃着干呕。
所谓的亲人,一言不合就打她辱骂她。
温初宜不喜与人争吵。
但不代表她软弱。
若哪个不分青红皂白敢欺负她,那就别怪她!
陈翠平被她撞了下。
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察觉出口中涌现出大量的鲜血,几息间,嘴里麻木慢慢消失,才感受到痛感。
“唔……偶的杀头。”
她含糊不清地说道,许是因为受伤,嗓子犹如老妪嘶哑。
片刻后,从嘴里吐出一个艳红色的软肉。
守在陈翠平身旁的温安国和温灵春皆看到这幕。
“啊……”
温灵春惊恐地看着她手中东西,嘴唇颤抖着道:“妈,你的舌头?”
随即两人皆后退两步。
温安国个大男人,顿时吓得脸都白了,腿软打了个踉跄。
他搓了搓刚刚打完温初宜的手,那里隐隐作痛,却比不上陈翠平手上血淋淋的那坨。
陈翠平不可置信地盯着手中小半块舌头。
张开嘴,犹如恶鬼般,求救似的向两人走去,此举吓得他们连连后退。
温初宜原本打算,只是躲开她。
蹲下的那一刻。
回想起她曾经将烧火钳直接甩她下巴处。
临时起意。
没想到竟将她舌头撞下来。
多行不义必自毙。
温初宜手抚胸膛,安慰着自己。
这可怪不得她。
“丢偶……”陈翠平眼泪鼻涕直流。
温灵春第一个反应过来,“妈,你别哭,走,我们赶紧去刘赤脚那,让 他救你。”
临出门前,恶狠狠地瞪了眼温初宜。
“温初宜,我定会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撂下狠话离开。
温安国在院子里站定,并没有同她一起去。
视线落在温初宜脸颊上。
看着她高高隆起左脸,气不打一处来。
“你发什么疯?万一你平姨舌头有个闪失,老子打死你!”
温初宜闻言,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埋藏心底的悲凉,充斥着她。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你是不是我爸!这么多年来,你纵容她欺负我,事到如今,你还怪我?”
温初宜为原主感到不值。
“你为了个女人,竟然想把亲生女儿打死?来,你来打呀!让村里的人看看,你温安国是如何虐待亲生女儿的。”
“你不管我也就罢了,刚刚明明是她,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才咬到自己的舌头,与我何干?休想再把所有的事情都赖到我头上!”
温安国被她的话,噎得满脸通红。
沉着脸,还想训斥她。
却被温初宜抢了先,“我累了,您要是有什么事,直接去找顾博远吧,毕竟他以后就是您的女婿,我这个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也不好参与到娘家的事里。”
说罢,不愿再多做纠缠,径直走向温灵春住的房间。
呵,说来可笑。
原主马上十七岁了,却一直住在柴房里,冬天冷得生冻疮,夏天热得起痱子。
继母带来的妹妹却住在她八岁前的房间。
这间房可是温初宜生母,亲手拓的石墙,并将其一块块彻制而成。
陈翠平嫁过来第二年,直接将她赶出来。
金灵春却欢天喜地的住了进去。
温初宜累极了,现在只想好好休息一下。
至于为什么不回自己的房间?
哼,这个家哪里有她住的地方,原主这么多年来,步步妥协,自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出生后,家里没有多余的房间,只能睡在柴房。
高高的柴垛堆起来。
连个下脚处都没有,温初宜真佩服她忍了近十年。
既然自己来了。
那就没有再叫苦的道理。
温初宜坐在金灵春的炕上,身下铺着柔软舒服的床垫子。
虽说比不上后世的席梦思床。
但比柴房那些扎人的秸秆强上百倍。
“舒服……”
她喟叹出声,没一会儿,便陷入梦乡。
可是,梦里全是原主这些年的记忆,温初宜仿如身临其境,像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一样。
她捂着鲜血淋漓的伤口,被陈翠平举着镰刀追着砍的画面。
金灵春居高临下地踩着她的脸,阴笑着说道:“我才这个家的主人,你不过是家里的一条狗罢了,来叫声听听,若是叫得好听,我就放了你。”
“汪汪汪……”
温初宜抚上自己喉咙,想要控制身体,可惜还是从嘴里发出了狗叫声。
她向父亲温安国求助。
然而,他却看都懒得看一眼,脚步未停顿半分,直接从她头上跨过去。
温初宜想要尖叫。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出不出半点音。
“你这个丧门星,凭什么在我姐姐的房间,我打死你。”一个小男孩的声音传来。
“唔,好痛。”
她在梦里,控制不了身体,面对毒打,只能蜷缩起身体保护自己。
“你快滚下来,不许你睡我姐姐的床!”
小男孩咆哮着。
好真实的疼痛感,温初宜努力地睁开双眼,看到眼前有个男孩,手里拿着短鞭子,正朝着她脸袭来。
不是做梦?
温学福?
她同父异母的弟弟,竟然用鞭子打自己的姐姐?
他才十岁,挥起鞭子半分犹豫都不曾有。
显然不只打过一次。
“住手,不然别怪我不客气!”她迅速起身,躲开鞭子。
“你敢吼我?看我不教训你!”
温学福再次执鞭,那肉泡三角眼,与陈翠平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记忆里,两人重合。
温初宜下炕,利用身高优势,直接从他手里夺过鞭子。
学着他,用力地打回去。
“啊……你个贱人也敢打我,我要找妈妈,让她好好教训你!”温学福鬼叫道。
“贱人?也是你叫的?”
温初宜很生气。
金灵春也变罢了,他好歹是自己同父的弟弟,小小年纪不学好,被教的满嘴喷粪。
“亏你还是学生,书都念到狗肚里了?老话说三岁看大,七岁看老,你都十岁,竟敢辱骂姐姐,品性堪忧,看来我这个做姐姐也有责任好好的教教你了。”
温初宜挡在门口,甩着手中短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