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缕微光轻柔地拨开晨雾的纱幔,远处山峦的轮廓渐渐明晰起来,像是大地从沉睡中苏醒时舒展的身姿。
晨曦如细碎的金子,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微风拂过,光影摇曳。
今日正是靖安公主举办赏花宴的日子,苏绮宁缓缓从内室走出,身姿婀娜,仪态万方,宛如从画中款步走来的仙子。
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长裙,细腻而温润,上面用银丝线绣着精致的兰花图样,在微风的轻抚下轻轻摇曳,散发出清幽的芬芳。
裙裾优雅地拖曳在地,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宛如流淌的月华,熠熠生辉。
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丝带,丝带的末端还缀着几颗圆润的珍珠,珍珠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上身搭配着一件藕荷色的短衣,领口绣着细密的云纹,那云纹仿若灵动的仙气缭绕,袖口则是用轻薄如翼的蝉翼纱制成。
仿若一层朦胧的薄雾笼罩,若隐若现的肌肤在纱的遮掩下,更添几分朦胧而迷人的美感,仿若藏在雾中的娇花。
如墨般的青丝仿若黑色的绸缎,垂在身后,锦书拿起一根羊脂玉簪,轻轻插入如云发髻,簪头垂下的细碎流苏。
随着她的动作,发出轻微的叮当声,仿若奏响一曲清脆的乐章。
其余的发丝仿若柔顺的柳丝,随意地散落在肩膀和后背,随着她的走动轻轻飘动。
面容仿若上天精心雕琢的美玉,敷着一层细腻的铅华,仿若覆盖着一层薄纱的明月。
眉似远黛,细长而柔美,恰似春山凝翠,仿若春日里最妩媚的山色。
双眸宛如黑夜里最璀璨的星子,顾盼之间流光溢彩,不点而朱的樱唇,娇艳欲滴,仿若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
耳朵上坠着一对红宝石耳环,在她白皙胜雪的脖颈边摇曳生姿。
苏绮宁带着锦书和兰若,莲步轻移,款步走向等候在旁的马车。
马车辘辘前行,不多时便抵达了公主府。车帘轻掀,苏绮宁轻盈地迈出马车,刹那间,众人的目光仿纷纷齐刷刷地投向她。
靖安公主身着一袭华美的宫装,早早地便在门口等候多时,宛如一朵绽放得最为娇艳的牡丹,尽显尊贵。
一见到苏绮宁,她脸上便瞬间绽放出笑容,快步迎上前去,步伐轻盈得如同翩翩起舞的蝴蝶。
她亲切地伸出手,拉住苏绮宁的柔荑,笑语盈盈地说道:
“阿颜姐姐你可算来了,我这心里一直盼着呢,还以为你要错过这场宴会,误了这大好春光。一路上舟车劳顿,辛苦了吧。”
说罢,也不等苏绮宁回应,便如同亲密无间的姐妹一般,拉着苏绮宁往大厅内走去,那熟稔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暖意。
靖安公主将苏绮宁带到主宾席旁,让苏绮宁坐在自己的身边。随即,她轻轻拍了拍手,吩咐婢女端上一杯香茗,待婢女将茶呈上桌。
她微笑着看向苏绮宁,眼神中满是关切,柔声道:“这是今年新贡的雨前龙井,姐姐素爱茶香,特意为你备下的,你尝尝。”
随后,她又亲自起身,莲步轻移至摆满点心的桌案前,玉手轻抬。
为苏绮宁精心挑选了一些精美的点心,那点心模样精巧,仿若艺术品。
她将点心放在苏绮宁面前的盘子里,边放边说道:“这些点心都是御厨特意为今日的宴会准备的。”
苏绮宁微微欠身,真诚地看着公主,双眸仿若夜空中最亮的星子,轻声说道:
“谢谢玉寰盛情款待,能参加玉寰的赏花宴,于我而言,是莫大的荣幸。”
一些与靖安公主关系密切、往来频繁的宾客,此刻也纷纷向苏绮宁投来友善的目光。微笑着向她点头示意,眼神中透着欣赏与好奇。
其中一位身着粉色衣衫的小姐,仿若一朵含苞待放的粉色蔷薇,主动站起身来移至苏绮宁面前,屈膝行礼,动作优雅得体。
随后柔声说道:“久闻郡主大名,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见,果然气质超凡脱俗。能与公主和郡主同席,真是倍感荣幸。”
苏绮宁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婉的微笑,轻轻点头,微笑着回应,尽显优雅大方。
许多宾客对苏绮宁充满了好奇,毕竟她许久未在京城露面,如今突然出现,自然引起了众人的关注。
他们一边悄悄地打量着苏绮宁,眼神中透着探寻;一边低声与身边的人交谈着,言语间皆是对她的揣测。
少数曾与镇国公府有过嫌隙、心存芥蒂的人,对苏绮宁的到来却表现出了明显的冷漠。
仿若高傲的孔雀,故意装作没有看见,继续与身边的人谈笑风生,仿佛苏绮宁根本不存在一样,那故作姿态的模样,让人看了心生厌恶。
甚至有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夫人,衣袂上绣着金线,头戴珠翠,仿若在炫耀自己的财富与地位。
在看到苏绮宁后,她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小声对身边的人说:
“哼,镇国公府如今早已不复存在,还以为自己是当年的大小姐呢,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光景。” 那语气中满是嘲讽。
苏绮宁在和靖安公主笑语嫣然地说着话,仿若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将那些冷言冷语放在心上。
一旁的兰若却耳朵尖,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仿若一只被激怒的小兽,立马杏眼圆睁,开始为她家小姐打抱不平:
“这位夫人不知您姓甚名谁,是否有诰命之身,就算是有,见到我家郡主也该行礼问安吧!这可是皇家宴会,岂容您这般无礼。”
苏绮宁和靖安公主也听见了这话,那位夫人看见两人向她投来的目光,仿若被两道利剑直视,心中一阵后怕。
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急忙上前问安:“公主,郡主,是妾身方才失言,还望公主恕罪,郡主恕罪。”
靖安公主面色冷凝,仿若霜寒彻骨的冬日,冷冷地让她免礼。
随后便毫不留情地吩咐婢女将她请出赏花宴,仿若在驱逐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
片刻后靖安公主站起身来,带领着宾客们沿着小径漫步,来到专门的牡丹厅,各色牡丹争奇斗艳。
“姚黄”,其花色泽金黄,光彩照人,宛如璀璨的黄金铸就,花瓣层层叠叠,厚实而富有质感,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尽显雍容华贵。
“魏紫” 紫红色的花朵,颜色深沉而浓郁,宛如高贵的紫袍,花瓣细腻柔软,犹如丝绸一般。
“赵粉”花朵是娇嫩的粉红色,花瓣粉嫩如少女的脸颊,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豆绿”,花朵呈黄绿色,圆润饱满,清新淡雅,宛如翠玉雕琢而成。
靖安公主走在前面,轻轻抚摸花瓣,脸上带着着喜悦的笑容。
她转身对众人说:“这姚黄可是牡丹中的珍品,素有‘花王’之称,今日我也是托了赏花宴的福,陛下才派人送来这姚黄和魏紫,果然名不虚传。”
众人纷纷点头称是,一位夫人附和道:“公主所言极是,这姚黄不仅花形优美,色泽更是明艳动人,实乃花中极品。”
另一位夫人说道:“要不是公主您受宠,我们哪能欣赏到这些珍贵品种。”
苏绮宁静静地跟在众人最后,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赏花时那或陶醉、或赞叹的神情,思绪却渐渐飘远。
恍惚间,她仿佛看到了曾经摆在自己庭院中的那两盆牡丹,一盆赵粉,一盆姚黄。
她想起自己实在不擅养花之道,担心好好的花儿在自己手中枯萎,便将它们全都托付给了大哥悉心照料。
后来大哥离去,这两盆牡丹又转交给了花农继续养护,只是不知如今它们是否还安好,是否依然如往昔那般娇艳欲滴。
随着众人赏花的脚步逐渐深入,园中的气氛愈发热烈起来,然而,不多时便传来了一阵争吵声。
只见一位身着华服的年轻公子哥儿率先开口,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株赵粉牡丹上,眼神中满是痴迷与喜爱,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
“依我看呀,这赵粉才是最美的。你们瞧,它那粉嫩的花瓣,恰似少女娇羞的面庞。”
如此粉嫩可爱,宛如仙子下凡一般,透着一种让人看了便心生怜爱的娇柔之美,实在是花中极品呀。”
他的话音刚落,一位身着淡雅罗裙的小姐却轻轻皱了皱眉头,不赞同地反驳道:
“我倒觉得豆绿更为独特呢。你们想想,这世间罕有绿色之花,而豆绿却能在这万紫千红中独树一帜。”
“它那清新脱俗的颜色,仿若春日里的一缕清风,给人一种别具一格的美感,相较于赵粉,更胜一筹呀。”
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谁也说服不了谁,气氛一时有些僵持。
靖安公主见状,轻轻一笑,移至两人中间,微笑着解围道:
“两位莫要再争啦。这赵粉的粉嫩娇艳,确实美得让人陶醉,仿佛能将人的心都融化了一般。”
“而豆绿的清新淡雅,亦是世间少有,宛如一位遗世独立的佳人,自有一番独特的韵味。”
“它们各有各的美,就如同这世间的众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闪光点,皆有各自独特之处,又何必非要争个高下呢?”
众人听了公主的这一番话,纷纷点头称是,觉得公主说得极有道理。
刚才还争论得面红耳赤的两人,也不禁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互相看了一眼。
然后便随着众人一起,在靖安公主的带领下,朝着其他园子走去,继续欣赏那满园的春色。
苏绮宁身处这热闹非凡的宴会之中,周围的欢声笑语、寒暄问候虽不绝于耳。
可她却莫名觉得有些气闷,仿若有一层无形的薄纱,轻轻捂住了她的口鼻。
于是,她寻了个由头,支开了锦书和兰若,独自沿着蜿蜒的小径。
款步走向花园的一处幽静角落小径旁,几株海棠花正肆意绽放着属于自己的娇艳。
苏绮宁的目光被这海棠花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放缓,她微微俯身,轻嗅着那淡雅的花香,眼眸中满是沉醉。
可就在这花丛之后,却有几个身着宫装的婢女仿若几只隐匿在暗处的雀鸟。
正凑在一块儿,脑袋挨着脑袋,低声交谈着。
她们的声音仿若蚊蝇的嗡嗡细语,若有若无地飘散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