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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家的大门在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苏祁元满心欢喜,胸膛都因喜悦而微微挺起,正要昂首阔步地表明来意,却冷不丁被白家的管家伸手拦住。

管家面露难色,眉心紧蹙,仿若被棘手之事困扰,他微微躬身,言辞带着几分无奈:

“苏公子,您这是?实在对不住,可能得劳烦您在此等候一会儿。”

说着,管家抬眼瞥了眼白宛凝,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续道:

“大小姐您不该回来的。唉,算了,老爷吩咐了,您要是回来就先去见他。”

言罢,管家侧身,做出一个 “请” 的手势,带着白宛凝朝着白尚书的书房稳步走去。

苏祁元站在原地,满心担忧,双眼紧紧盯着白宛凝的背影。

白宛凝似有所感,回头对着苏祁元轻轻笑了一下。

那笑容仿若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他心头些许阴霾,示意他放宽心。

随后,她便步伐坚定地跟着管家走向书房。

白宛凝进了白尚书的书房,先是微微屈膝行礼,轻声唤道:“爹,女儿回来了。”

声音里透着一丝忐忑与期待。

白尚书正端坐在书房那张厚重的雕花书桌后,手中还握着一支毛笔,听闻声音,他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女儿身上。

看着这个自己倾注无数精力、寄予厚望的嫡长女,往昔的种种回忆瞬间涌上心头,一时间,不由得生了几分气。

气她当年忤逆自己,固执地不嫁太子,致使白家错失攀附皇家的良机。

气她被山匪捉去,让白家沦为京中笑柄,受尽流言蜚语的侵扰。

可毕竟是自己亲手呵护着长大的女儿,为了不让她在风口浪尖上继续饱受折磨。

自己狠下心把她送去了庄子上,图个耳根清净,也盼着时间能慢慢抚平一切伤痛。

如今,白尚书看着庄子上刚送来的信,知晓女儿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心中那原本坚硬如铁的一角,也悄然有了几分愧疚,仿若春日里消融的冰雪。

“凝儿,” 白尚书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沧桑与感慨,他放下手中毛笔,站起身来,缓缓踱步至白宛凝面前。

“爹知你不喜宫中束缚,当年你那般抗拒嫁入皇家,爹也不再强求。”

“你喜好学医,钻研医术,爹虽说心中有些许担忧,但想着你有个寄托也好,便也不拦着。”

“可出了这样的事,爹娘也是有心无力,不能眼睁睁看着家里的姑娘都因你受牵连,嫁不出去,只能把你送去庄子上养着,暂避风头。”

“等哪一天京中淡忘了那些事,也好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说着,白尚书轻轻叹了口气,仿若将心中所有的无奈都一并吐出。

他凝视着女儿的双眼,目光柔和了些许,续道:“既然你已经遇到了良人,我也不多阻拦,你去把苏公子叫进来吧!”

白宛凝轻嗯了一声,那声音轻柔得仿若微风拂过琴弦,几不可闻。

她抬眸,目光盈盈地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眼中交织着感恩与期许,便转身莲步轻移,出去找苏祁元。

白泰宁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那身姿纤细却透着一股倔强,心中五味杂陈,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吩咐管家道:

“去,把夫人叫来,顺便差人速去苏尚书家里,请他们夫妻二人过来,就说有要事相商。” 管家领命,匆匆而去,脚步急切。

刚说完,白宛凝便带着苏祁元走了过来。苏祁元跟在白宛凝身后,身姿挺拔。

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意,那笑容仿若春日里最灿烂的暖阳,能驱散一切阴霾。

听得白宛凝的话,他赶忙上前一步,对着白尚书规规矩矩地鞠了一躬,那动作恭敬又诚挚,同时,言辞恳切地说道:

“多谢尚书大人成全!文翰必定全心全意对待宛凝,此生此世,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定以真心守护,用爱相伴。”

话语落地,仿若掷地有声的誓言,坚定而有力。

白泰宁并未立刻回应,而是定定地盯着苏祁元,那目光仿若锐利的鹰眼,似要穿透他的内心,瞧出个究竟。

盯得苏祁元都感觉有些不自在,甚至心底泛起一丝不确定的时候。

白泰宁却突然展颜,笑了一声,仿若春日破冰的声响,打破了这短暂的僵局。

他说道:“我跟你爹斗了半辈子了,朝堂之上,为了政见、为了国事,没少起争执,没想到临老了,还能结成儿女亲家。”

“你小子,从什么时候就盯上我们家宛凝了,别跟我说是把她救回来的时候,那理由可糊弄不过我。”

说着,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苏祁元被问得有些窘迫,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他抬手摸了摸脑袋,那动作带着几分憨态,不好意思地开口:

“两年前,宛凝救了我,我重伤昏迷,是她带我回到京城,悉心照料。”

“自那之后,我便…… 心中就再也放不下她了。”

言辞间,满是深情,诉说一个珍藏许久的秘密。

白泰宁听闻,微微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带着两人缓缓走向正堂。

此时,白夫人也已经闻讯赶到,妆容精致,却难掩眼中的焦急与关切。

白泰宁见夫人来了,才开口说道:“我让人把你爹娘也请过来了,等会儿就商量一下你俩的婚事。”

“你也知道,宛凝现在的情况有些棘手,京中流言蜚语虽未平息,但好在有你这份真心。”

“所以,这些事就得早做打算,宜早不宜迟,给你俩一个安稳的未来。”

苏祁元重重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与感激。

一旁的白夫人显然也知晓事情的来龙去脉,对于自己女儿能寻得一个好归宿,她自然也是满心欢喜。

她嘴角含笑,连忙吩咐下人去备上好茶,那热情劲儿仿若在迎接最尊贵的客人。

几人围坐,聊了一会,欢声笑语渐渐驱散了此前的凝重氛围,仿若为这桩婚事拉开了温馨的序幕。

苏绍辉和盛澜带着苏绮宁,一路行来,脚步轻快,满心欢喜,不多时便到了白府。

白府的朱漆大门在日光下泛着庄重的光泽,门前的石狮子威风凛凛,仿若在守护着这一方门第。

几人刚至门口,那管家早已眼尖地瞧见,赶忙迎了上来。

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意,将他们一行人恭恭敬敬地请进了正堂。

还未踏入正堂,苏绮宁便听见里头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而且,自己那一向在朝堂上威严有加、平日里对待子女也颇为严肃的伯父。

此刻竟笑得格外开怀,声音爽朗地说道:“白兄,今日可真是大喜啊!谁能想到,咱们俩在朝堂上明争暗斗了这么些年。”

“临了,没成冤家,反倒要成亲家咯!这可不就是儿女的福气好啊,硬生生把咱们两家给牵到一块儿了。”

言语间,满是感慨与欣慰。

苏祁元在正堂内听闻父母到来,赶忙站起身来,身姿挺拔如松,清了清嗓子,高声喊道:“爹,娘!” 声音里透着几分兴奋与急切。

苏绍辉大步流星地走进正堂,目光都没往苏祁元那儿瞟一眼,仿若没瞧见自家儿子一般。

径直上前,双手热情地握住了白泰宁的手,那股热乎劲儿,好似要把过往的嫌隙都给捂化了。

接着,便大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下。

白泰宁见状,嘴角微微下撇,冷哼一声,带着几分傲娇与嗔怪,轻轻甩开了苏绍辉的手。

佯装不悦道:“咱俩在朝堂上都要水火不容了,你这拉拉扯扯的,成何体统!也不怕旁人笑话。”

苏绍辉却仿若未闻,丝毫不以为意,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咂咂嘴。

才悠悠开口:“朝堂上是朝堂的事,一码归一码,儿女的事那可就得另当别论咯!”

“再说了,你瞧瞧我这儿子,长得也是仪表堂堂,一表人才。”

“如今更是在大理寺混得风生水起,年纪轻轻就当上了让人抢手的大理寺少卿,这条件,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多好的女婿,你就偷着乐吧!”

说着,还颇为自得地瞥了白泰宁一眼。

苏祁元站在一旁,没想到平日里严肃少言的老爹,今日竟能这么毫不吝啬地夸自己。

一时间,顿时有点兴奋难抑,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

结果转眼一看,自家娘亲正对着他轻轻摇头,眼神里透着几分嗔怪与暗示,让他收敛些。

苏祁元心领神会,忙收起那副过于兴奋的模样,带着盛澜和苏绮宁,走向了白夫人和白宛凝。

盛澜笑意盈盈,眼神温柔,抬手取下自己手上戴着的素锦缠玉镯,那镯子在日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仿若藏着岁月的温柔。

她轻轻拉起白宛凝的手,将镯子缓缓戴在了白宛凝纤细的手腕上,边戴边说道:“宛凝啊,这可是我当年嫁进苏家时,老夫人特意赠的镯子。”

“如今,我把它交到你手上,你往后就是我们苏家认定的儿媳妇了,可得好好收着。”

说罢,又转头看向白夫人,言辞恳切,满是感激:

“白夫人,您可真是把宛凝教养得极好,这般知书达理、温婉动人,才让我们家捡了这么大的便宜,能有如此优秀的儿媳,我这心里欢喜得很呐!”

两位夫人你一言我一语,仿若多年未见的老友重逢,热络地聊了起来,欢声笑语不断。

苏绮宁见此情景,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俏皮的笑,莲步轻移,走到白宛凝身旁,笑着跟着白宛凝说着话:

“看来嫂嫂也很喜欢大哥送的簪子呢,簪子确实很衬嫂嫂,仿若量身定制一般,把嫂嫂的温婉与灵动都展现得淋漓尽致。”

白宛凝听着这话,仿若被说中了心事,脸颊瞬间飞起两片红晕,仿若春日里盛开的粉嫩桃花,娇羞不已。

一旁的苏祁元瞧见心上人这般模样,再一听妹妹这话,也是突然害羞了起来,挠了挠头,仿若个青涩的少年,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苏绍辉目光诚挚,紧紧盯着白泰宁,微微欠身,言辞恳切地说道:“白兄啊,你瞧瞧。”

“孩子们站在那儿,眼神里透着的情意藏都藏不住,那是实打实的情投意合啊。”

“咱们做父母的,以前那些个朝堂上的恩怨也好,平日里的小摩擦也罢,在孩子们的真心面前,统统都不重要了。”

“虽说以前有些磕磕绊绊,但总归不能让孩子替咱俩扛着这些包袱过日子,您说是吧?”

白泰宁若有所思地微微点头,眼中的坚冰似有消融之势,开口应道:

“确实,咱俩这一路斗过来,都斗了半辈子了,如今孩子大了,是该为他们好好谋划谋划。”

“只要他俩往后的日子过得和和美美,咱们之前那些恩恩怨怨,就当是一阵风,吹过也就散了吧!”

苏绍辉听闻此言,脸上顿时绽放出欣慰的笑容,驱散了过往多年争斗留下的丝丝寒意,他兴致颇高,接着说道:

“那可就说好了,我心里都盘算好了,过两天我就厚着脸皮,请永恩候过来给孩子们保媒。”

“有他出面,这事儿保准办得风风光光,体体面面。” 白泰宁抬手随意地摆了摆手,语气洒脱:“行,就按你说的办,我没意见。”

诸事已定,时间也悄然流逝,两家人围坐在一起,共享了一顿温馨的饭菜。

席间欢声笑语不断,仿若在用美食与欢乐为这即将缔结的亲家关系预热。

饭毕,大家心满意足,便起身告辞,各自踏上归程。

一回到马车上,盛澜像是终于卸下了肩头的重担,长舒一口气,身子微微后仰,靠在车厢壁上。

对着苏绍辉半是埋怨半是打趣地说道:“哎呀,可算是把这桩心事给定下来了,这些日子。”

“我这心里一直惦记着,就跟压了块大石头似的,这下可好,终于解决了个心腹大患,今晚我可算能睡个好觉了。”

说完,还不忘佯装嗔怒地瞪了苏祁元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 “都怪你,折腾得全家跟着操心”。

苏祁元被瞪得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憨憨一笑。他这副模样逗得车上的人忍俊不禁,都笑出了声。

苏绍辉轻笑着摇了摇头,坐直身子,整了整衣衫,开口说道:

“这事儿啊,还没完呢,等这臭小子风风光光地娶完了媳妇,这才算是真正了了一桩大事。”

“我这心里还惦记着请永恩候的事儿,等会儿我就先不回府了,直接去找永恩候一趟,把这事儿跟他念叨念叨,你们就先回去吧!”

说罢,马车缓缓启程,车轮辘辘作响,仿若奏响一曲归家的乐章,向着东边稳步驶去,不多时,便稳稳地回到了尚书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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