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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五日后

大理寺 牢狱

白日,狱内漆黑一片,上方细小窗口的光亮根本无法照到室内。

整片区域,仅狱卒当值的桌上亮着昏黄烛光。

黑暗,是滋生罪恶的元凶。

一个个小隔间里,地面湿滑,臭味熏天。

犯人或躺或坐,神情麻木,仿佛没有灵魂般。

只有一个女子除外。

——她便是张环环。

关押这几日,她想明白许多。

肯定是姓筱的故意装可怜,故意陷害她!

姓筱的没来之前,她虽然也欺负其他人,但度都掌控的很好。

可姓筱的来了之后,她仿佛霉运附体一般。

贱人!

肯定是她讨厌她,明着又斗不过她,才来阴的。

还有谢大人,他肯定和姓筱的是一伙的,他故意包庇她!

对,肯定是这样。

张环环抓着铁门,晃的叮当响,声音沙哑但还是极力吼着。

“我是被冤枉的,你们凭什么关着我!”

“我要告你们,我是被姓筱的冤枉的,谢大人徇私枉法,你们都是包庇罪!”

……

狱卒不耐的掏了掏耳朵,拿着铁棍上前,对着铁门狠狠敲了几下。

“叫什么叫,天天就你叫的最厉害。”

张环环欺软怕硬惯了,缩着身体退到里面。

“狱卒大哥,我真的是冤枉的,你相信我。”

狱卒:“冤枉什么冤枉,还没轮到审判你,天天喊什么怨,判决下来再喊怨还不迟。”

话音刚落下,大门处传来嘹亮的传唤声。

“押犯人 张环环 到前堂审判!”

“是!”

狱卒以同样的音量回应,打开张环环面前的铁门。

“张环环,到你了,天天喊冤枉,到大人们面前好好喊吧。”

张环环脸色苍白,面容消瘦,仅仅几天,人都瘦脱像了。

她双腿哆嗦,脚步虚浮,跟在狱卒后面。

明明她天天都在期盼这一刻,她是冤枉的,肯定会无罪释放的。

可临到关头,她怎么这么害怕。

走出地牢,耀眼的光芒袭来,刺的眼睛发胀发疼,她不适的用手背遮住眼睛。

“快点,磨磨蹭蹭的。”

狱卒看她一步三晃,慢的很,气得推她一下。

张环环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牢中顿顿饥,她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起来!你想死别连累我。”

狱卒扯着她肩膀,直接将她扯起来,拉着走。

“啊!疼!”

张环环痛呼出声,她怀疑,狱卒把她骨头捏断了。

狱卒不耐,手上更用力了,“少装可怜,都犯事了,能是什么好人。”

审判室

刘寺丞坐在首位,神情严肃。

“犯人张环环,你可认罪。”

“大人,民女冤枉!请大人为民女做主!”

张环环哭的满脸泪水,那叫一个委屈。

重见光明,她再也不想回那阴暗腌臜之地。

刘寺丞见惯了这种场景,淡淡道:“你如何被冤枉的?证据又为何?”

张环环:“大人,那女子和我有些小过节,她看不惯我讨厌我,但又不能奈我何,便和我们东家谢公子串通一气,故意设计陷害我。”

刘寺丞眉心微动,“你口中的谢公子可是大理寺少卿谢大人?”

“是大人,那女子就是他的人,他们是一伙的,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呀。”

刘寺丞怎会被她短短一句话说服,“你如何证明他们设计陷害你?”

张环环重重磕头,“大人,民女请求和筱姑娘当面对质。但她惯会伪装,大人在场,她肯定不会说实话。”

“你的意思是本官不参与?好笑。”

张环环吓的发抖,连忙解释,“大人,民女不是这个意思,民女意思是,把她单独约出来,你们藏在幕后,不出面。”

刘寺丞沉思片刻,“好,本官给你这个机会,到时,会让谢大人与本官一起参与,如果你不能证明自己是被污蔑的,那便是污蔑朝廷命官,罪加一等。”

“多谢大人”张环环喜上心头。

她一定会拆穿姓筱的真面目。

一旁的陪审人员附在刘寺丞耳侧,“大人,此举不妥吧?”

“无妨,为民洗脱冤屈是我们的职责。”刘寺丞摆摆手,眸底闪过一抹精光。

没错,他讨厌谢清远。

如果不是谢清远空降,他熬了这么多年,早该上去了。

而帮张环环申冤,对他并没有影响。

其一,如果张环环真的是被谢清远和那女子冤枉的,谢清远就是徇私舞弊,对他有利。

其二,张环环撒谎,戏弄污蔑官员,当场按律法定夺,他只是心软,正常审理一个案子而已。

——

三日后

谢清远别院

午后,靠窗的软榻上,温书筱慵懒的躺在上面,厚重的毛裘铺在身下,舒适又温暖。

葱白纤细的手指捏着绣花针,在干净的帕面留下栩栩如生的画。

这便是谢清远介绍的第二份活计,不用奔波,在家即可完成。

一张绣帕一两银子,远远高于市场价,温书筱全当不知。

心软,便是爱的开始。

她脚踝的伤已然全好,下一步的计策该着手实施了。

自上次清晨一别之后,谢清远未再来过别院。

他那样清醒克制之人,应当是察觉到朦胧的好感,然后开始逃避了。

为什么逃避?

为孙襄芸守贞操吗?

她偏要让他守不成!

该到她主动的时刻了。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打断了温书筱的思绪。

她起身,走到门口。

“谁?”

“筱姑娘,是我,小婂。”

温书筱这才打开门,冲对方温婉一笑。

小婂眸中闪过惊艳的光,每次见筱姑娘,她都好漂亮呀。

素锦衣裙也好好看。

“小婂,你找我有事吗?”

小婂这才从美貌中回神,语气担忧,“筱姑娘,是这样的,张环环家人来店里捎话,说张环环想见你。”

“你……要去吗?”

温书筱眉角上挑,张环环要见她?真有意思。

难道她还有招数没使出来?

在狱中也不安分,那便会会她,就当解闷了。

“小婂,我会去的。”温书筱点点头,面色悲伤,“我不知环环为什么会这样厌我,但我相信,在官府这几日她肯定会有所改变的,我还是想和她重归于好。”

小婂打抱不平,“筱姑娘,你就是性子太好了,张环环那样的人,坐牢活该,省的出来祸害别人。”

温书筱笑了笑,没有接话。

小婂也不多待,“筱姑娘,话传到我就先回铺子了,今天客人挺多的。”

“好,路上注意安全。”

目送小婂离开,温书筱进屋换了件外出服。

一袭粉紫色衣裙,最外层是半透明刺绣棉薄纱,发间别着简约的绒花珍珠发簪,腰肢盈盈一握……

她知道,张环环最不喜她容貌了。

这副柔弱娇嫩之姿,要是一见面就能刺激她,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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