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白天对陈菊花疾言厉色的喝斥,但乔母也把她的话听了进去。
不但是她,乔父也同样听进去了,晚上老夫妻俩躺炕上就说起了悄悄话:“老头子,老二家的说话虽然不好听,但也不算完全没道理。”
现在都以劳动光荣,以前晚晚能被他们护在家里,那是因为大队长睁只眼闭只眼,而且他们自家的青青除了农忙几乎也没有下过地。
可随着外面的局势越来越严竣,虽说他们这里没那么多的污糟事,可这几年从城里来了不少年青人,谁知道里面思想偏激的,自己过得不如意,就看不得别人过得比他们好,特别他们骨子里就看不起的‘泥腿子’。
所以现在叶青青也是天天下地,虽然活儿都是轻省的,但也算是下地干活了,大家也不能挑出什么毛病,那么自家的晚晚呢,真的能继续安稳在家里待着。
乔父拍拍乔母:“先睡吧,改天先探探晚晚的口风,要是她肯出去干活,也免得让有心人抓住把柄攻击晚晚,哪怕和孩子们一起打猪草呢。”
只是还没等乔母去探乔晚柠的口风,叶青青急匆匆找到乔晚柠,一见面就让她回房换衣服:“换件能干活的衣服。”
乔晚柠一脸懵,但还是选择相信了叶青青,换好衣服才要问,又被叶青青一把拉着就往那些小块的玉米地走。
边走还边气呼呼地说:“晚晚啊,也不知道哪个缺大德的一封信把你们家给举报了,说你整天呆在家里好逸恶劳,整天闲在家里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让人伺候……”
乔晚柠心下一个咯噔,这个举报人居心不良,这个时候被扣上这个帽子,不止是她,就连整个乔家都免不了吃瓜落。
跟着叶青青到玉米地时,乔晚柠已经在心里排查了好几个会举报她的人,另外也一心二用地接受了叶青青给她安排的工作——掰玉米。
叶青青担乔晚柠嫌掰玉米的活太累,以为是自己家在给她穿小鞋,解释了一句:“我跟你一起干。”
其实乔晚柠并不排斥下地劳作,毕竟她的积分还得靠着劳动攒,不然空间里的东西看得到摸不到,那她不得呕死。
不过,那个举报的人,她一定会揪出来,不然那个隐藏在暗处的臭虫时不时跳出来闹腾一下,就算不能把她或是乔家怎么样,也是够恶行的。
叶青青见乔晚柠没有生气,才又拉着她的胳膊:“你怕是没有掰过玉米,我教……”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瞪得大大的,只见看上去小胳膊小腿的晚晚,早把一扯着根玉米杆子,利落地掰下上面的玉米棒子。
“青青姐!”乔晚柠拿着刚掰下来的玉米棒子在叶青青面前晃了晃。
“你啥时候学会掰玉米了?你以前干过?”
“没,但我给掰玉米的爸妈送过饭,看过,且我从小力气就大,拽着玉米棒子一扯就下来了。”乔晚柠在叶青青面前又轻轻松松地表演了一次徒手掰玉米。
叶青青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小时候晚晚还把她哥哥推一个屁股墩过,那时她还以为是她是乔二哥在逗自家妹妹,现在想来乔二哥是真的被推地上的。
接下来的时间,两个女孩子在一起边说笑边干活,一片玉米地很快就要在她们手下完工,虽说这不是跟大队里的地连在一起的玉米地,可这边边角角也不算少,尤其是因为不跟整块地连在一起,这里的地面也不是太平整,一边干活一边还得注意脚下的地。
在她们干活的时候,大队长还陪着三个穿草绿色自制军装的年轻男女,其中唯一的女孩子见到一身粗布衣服的乔晚柠,掩口轻呼了声:“乔晚柠,你怎么在这儿?婷婷说你在家里过得可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明明是个乡下人,却过着比我们还精细的日子,怎么,不会是知道我们要来,在这儿装样子的吧!”
乔晚柠眼皮都没有掀一下,光听那做作的声音就知道来人是谁。
说起来这人也是她的同学,只是两人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李凤娇从知道江婷婷的“家世”后就直接成了她的狗腿子,对她是言听计从,听说她毕业就被家里安排进委员会坐办公室,所以这次举报他们乔家的人是把举报信投进委员会了,够狠!
不过,从另一个侧面也几乎可以断定,写那封举报信的人十有八九是江婷婷。
“哎,你干嘛!”
乔晚柠不想听李凤娇那夹得跟野鸡一样的声音,干脆一把将她拽到自己跟前,指着地上快满了的一筐已经掰下来的玉米棒道:“你自己拿眼睛好好瞧瞧,这么些玉米棒子可是我和大队长女儿辛辛苦苦一个个掰下来的,可不是你说的装装样子。”
看李凤娇还有点不服气,又把自己的手掌摊到她面前,上面是一层灰灰黑黑的脏东西:“你要是不嫌脏,可以自己摸摸我手上的茧子。”
李凤娇看到那脏兮兮的手掌,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再看看乔晚柠晒得通红,上面还沾了不少脏污的脸颊,不由心里升起一股快意。
长得好又如何,没投个好胎,再好的长相也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农活,不用再过多久,以前被她妒嫉的那张脸就会变得粗糙难看。
但嘴里还是不想饶过她:“谁知道这些玉米是不是别人帮你掰好的。”
乔晚柠也没理她,直接用行动证明,一手拽低根玉米杆,另一手娴熟地从上面掰下根成熟了的玉米。
一晃眼就掰了十几个玉米棒子往筐里一扔,拍拍手上的灰,掀起眼皮睨着李凤娇:“要不要也来试试?”
“为什么?我可不是下来帮你干活的。”李凤娇对上乔晚柠的眼神不由得又后退两步,没想到个把月不见,这个娇气的贱人居然有了那么凛利的眼神,她真不应该听婷婷的话,为了来看乔晚柠出丑来这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