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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乔望舒收敛了笑意,抱着小奕涵后退几步,侧身而立。

连翘见机,往前走了两步,挡住她的身形。

什么人啊?

就是定了亲,连八字都还没合呢,就在这个时间往人后院里闯。

哪有在刚刚用过午饭后,就来拜访的?

连翘在心底啐了一口。

乔望舒更是面上淡淡的,全无在夏氏跟前的亲昵俏皮。

莫说她越来越觉得看见的幻境就是未来,就算不是,她对宁至谨远远谈不上男女之情。

不过是遵从大周的规则,女子必须成婚罢了。

总比盲婚哑嫁好上一些。

待婚后,若能举案齐眉,她就相夫教子。

若是不能,她原也没打算委屈自己。

偏偏宁至谨却不这么想。

他定定地站在原地,目光越过连翘发顶,能看见乔望舒的大半侧脸。

乔望舒是典型的古典美人。

有一张线条柔和的鹅蛋脸,肌肤似玉。

眉如远黛,一双秋水明眸中恰如盛着一泓清泉,眼波盈盈。

不是一见就让人挪不开眼的明艳容貌,她的五官精致小巧,如诗如画般耐人寻味,极其耐看。

因自幼体弱,让少女高挑单薄的体态,多了弱柳扶风的韵味。

偏偏她眉目舒朗,不见丝毫顾影自怜之情态。

如此矛盾的气质集于一体,就好像一个谜,令人着迷似的想要一探究竟。

最初,知道因为家族目的要娶忠顺伯府四房的嫡小姐时,宁至谨有八百个不愿意。

甚至都不是长房嫡出!

别的不提,伯府怎能配得上他?

他是正儿八经的侯府嫡出少爷,长兄就是文昌侯世子,下一任侯爵的继承人。

他却是没料到,这些心思,都在见到乔望舒之后烟消云散。

宁至谨自诩才貌俱佳,对那些明里暗里的爱慕,颇有些沾沾自喜。

却是对才子佳人的故事,嗤之以鼻。

没想到,是他一头栽进去,越陷越深。

乔望舒越是谨守礼节、越是对他没有特别的优待,他越是想要向她靠近。

比如此刻。

宁至谨简直不敢相信,她离开京城如此之久,竟然连托人带个话都不曾。

更别提书信和礼物往来。

他差人送来的信,更是泥牛入海一般,未得到任何回应。

宁至谨实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差在何处?

难道,她心底对自己就没有丝毫涟漪?

那不可能。

一定是她羞于表达。

若不是实在熬不住,他怎么会瞒着大哥,约了一二好友,带着亲随偷偷跑来。

对府里,他只说是外出游玩解闷,丝毫不敢提目的。

从小身边都是围着他转的人,他何时注意过拜访礼数?

一旦赶到,就迫不及待。

宁至谨痴痴地望着乔望舒,想着为了见她一面费尽心思,便急急开口:“七姑娘,你可收到了我写的信?”

乔望舒微微蹙眉,后退半步:“二公子若是来拜访三伯母,不巧得很,伯母刚刚歇下。”

连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亏她还替这位二公子说过好话,没曾想,竟是这般不知礼数的。

哪有大喇喇跑到人家后院来,冲着未婚妻问书信的?

“二公子,”连翘冲宁至谨见礼,语气硬邦邦的,“三夫人睡下了,待客不周,还望见谅。”

既是长辈无法见客,是个人就知道,该告辞了。

宁至谨却不这么想。

他面上一喜,往前踏了一大步,差点就要越过连翘,去拉乔望舒。

连翘唬了一跳,忙张开双臂拦住他。

“二公子,您做什么?”

“既是三夫人歇了,我们正好说说话。”

宁至谨满眼含情脉脉,语气还透出一丝幽怨:“七姑娘,你难道就不想我?”

听听!

这都是什么话?!

乔望舒正想怼回去,怀里的小奕涵忽地大哭起来。

惊天动地。

嗓音嘹亮得似乎能掀翻屋顶。

难以想象,小猫似的孩子,能发出如此洪亮的哭声。

小珍珠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脸都哭红了。

小奕涵这么一哭,院子里的下人就全都赶来。

香雪脚步匆匆,看见宁至谨时明显一怔,敛礼道:“不知二公子到来,有失远迎。”

“不知公子有何急事,奴婢去请夫人起身。”

急事?

他哪来什么急事。

要真把歇了午觉的伯府三夫人给惊了起来,他这点小心思,岂不是无所遁形了?

宁至谨只觉臊得慌,连连摆手:“是我莽撞考虑不周,就先告辞了。”

看着他带着亲随匆匆离去,香雪柳眉倒竖,喝问道:“大中午的,你们都在做什么?!”

“是不是皮痒了,随随便便就让外男进了后宅?府里的规矩,全给忘了?”

一干下人皆不敢言。

教训完下人,香雪转身对乔望舒蹲身施礼:“惊扰到七姑娘,都是奴婢的错。”

乔望舒一边哄着小奕涵,一边说:“查清楚刚刚门房是谁在值守,待三伯母醒了,交给她发落。”

哪怕是在别院、哪怕宁至谨是她的未婚夫婿,也不该就这样将他放进来。

还由得他乱闯。

此事,不该有下次。

然而她是姑娘家,别院的事务都是三伯母在操持主理。

她无意越俎代庖。

香雪忙屈膝应了:“奴婢定会将此事查清楚,给姑娘一个交代。”

乔望舒这才抱着孩子,回到屋内。

小奕涵不沉,抱得久了,仍觉双肩胳膊都有些酸痛。

当妈真不容易。

在心底感慨了一句,乔望舒将孩子放到榻上。

小奕涵脸上泪痕犹在,却早已不哭了。

这会儿眼皮上仿佛坠了铅一般难以睁开,困倦至极,快要睡着了。

连翘只觉稀奇,忍不住说:“姑娘,小奕涵哭得可真及时,就好像是特地给您解围似的。”

何止好像。

乔望舒敢肯定,小奕涵就是感受到她的情绪,忽地哭了起来。

不饿,也没尿。

看似不合理,却是唯一的解释。

困意来袭,她把斗篷接下来交给连翘:“我歇一会儿。”

“好嘞。”

连翘应得轻快,伺候着她躺下了,又将小奕涵换了新的尿布,身下垫了一张绒毯,暂且充作尿布垫。

看着主子和小娃娃沉沉睡去,她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回身掩好门。

别院门口。

宁至谨脸色紧绷,也不吭声。

好友冯易嘻嘻一笑,凑上前去:“怎么?被你心心念念的小娘子给撵出来了?脸这么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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