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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谁让你们到处走动的?”

姜知妤正欲后退,一个衙役从车厢的另一边走了出来。

那衙役手里还牵着缰绳,想必是在卸车厢准备喂马。

姜知妤习惯性地看人先观相,见那衙役语气虽冷,目中并无凶光。

她快速扫了一眼周围,退后一步道:“不好意思,我在找水井打水,没有故意想要乱走。”

衙役见她手里拿着水囊,不疑有他,指了指前面,“从这里过去往左就是,不用原路返回,可从另一边回去。”

“多谢官爷。”

姜知妤道谢的同时,眼睛可没闲着。

周围没别的人,她快速退到另一边,在衙役看不见的地方,从侧边的窗口处把手快速伸进车厢。

动作麻利,一气呵成,就算是有人路过都看不明白她在做什么。

迈着轻松的步伐离去。

姜知妤并没有往水井处走去,而是原路返回。

走到无人处,用意念操控空间的泉水,把手里的水囊全都灌满。

姜知妤回去时,衙役刚发下粗面窝头,二哥跟玉珠两人端着粥进了屋。

屋里没有桌子只好把粥放在地上。

黑黢黢的粗陶瓷碗里的粥稀的都能照出人影,不用勺子就能喝个底朝天。

玉珠和如意放下碗去了隔壁。

姜知礼放下碗道:“娘和妹妹先吃着,我来照顾爹就成。”

“大哥去哪儿了?”

“妹妹去看二叔二婶那里,大哥定是找堂兄去了。”

姜鸿与姜知砚同年出生,可是同年不同命。

姜知砚科考后谋了一个通正司使,虽然是正八品的小官吏,也总算是凭自己的本事入了仕途。

姜鸿却名落孙山,老太太明白自己的亲孙子不是读书的料。

原本打算让姜尚嵘为姜鸿谋一个差使,再借大房的光和人脉给攀一门好亲事。

哪曾想人算不如天算,转眼间一切计划都落了空。

姜知妤出了茅草屋去隔壁,见三婶与何氏把手里的馒头分给孩子们,自己啃着冷硬的窝窝头。

如意和玉珠也坐在地上的稻草上用饭。

大家都是又累又饿,一点都没有由奢入俭难的样子。

屋里没见三叔的身影,还不等姜知妤问。

三婶就说道:“你三叔找衙役要郎中去了,哪怕是能找来一位乡野郎中,也好过硬熬。”

“嗯,我去看看。”

姜知妤心里知道答案,三叔去求也没有郎中来。

她又去二房门口瞅了一眼,见屋里果然没有姜鸿的身影。

姜月华坐在地上,双臂抱膝,红着眼眶盯着脚边的粥碗和馒头。

“华儿,别跟自己置气,人总是要活下去的吧,等撑到了宁州,娘再给你寻摸一门好亲事。”曲氏咬了一口窝头劝道。

姜月华没好气地道:“在京城都没寻摸到好亲事,去那边陲之地,一家家的都是罪籍,能有什么好亲事?”

曲氏唉声叹气,“早知道会有今日,当初就不该拒了那门亲,门户虽低,总不至于跟着遭罪。”

老太太接过曲氏的话道:“可不是,罪不及出嫁女,你看老三家的大姑娘,出嫁了不跟着遭罪,多好。”

“大姑娘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今儿个赶来送她爹娘都没给您捎句话,更别说给您捎几两银子了。”

“她给老三家的送银子了?有多少?”

曲氏见老太太细问,摇了摇头,“儿媳只看见老三家的肩头挎着一个包袱,不知道有多少银子。”

姜知妤也不是故意要来听墙角,听见祖母和二婶说这些话,她丝毫不感到意外。

心里还惦记着大哥,她继续往院里走去。

流放犯活动的范围有限。

没走几步,姜知妤一抬眼就见大哥独自伫立在一棵树下。

他面向京城方向,一动不动。

暮色中,他的背影显得孤寂落寞。

隔着一段距离,姜知妤仿佛能感觉到大哥的忧伤。

她特别理解大哥此刻的心情。

曾经夙兴夜寐,不负所望终于金榜题名,才踏入仕途,前途无量。

金尊玉贵,清风霁月,一夜之间就沦为流放犯,换谁都会大受打击。

姜知妤走过去,与姜知砚并肩而立。

她顺着大哥的目光望去。

若有所思地道:“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焉知非福‌?”

姜知砚缓缓转过头,眼底一片暗色。

他抬手揉了揉姜知妤的头顶,“妹妹你还小,不明白咱们这一走意味着什么。”

“大哥,我已经满十四岁了,我什么都知道,你想过没有,所有的人和事都会随着时间改变,谁知道明天又是谁的天下?”

姜知妤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陛下年过五旬了吧?”

“嘘!别提那人。”

姜知砚担心妹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叮嘱了几句就回了茅草屋。

毫无意外,姜尚安没能找来郎中。

用了晚饭,宋婉凝把剩下的碎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估摸有一百两多一点。

包袱里的馒头能撑过明日,她让宋妈妈一家先回娘家临州报信,后面再见机行事。

宋家在临州是富裕的商户人家,宋婉凝从没为银钱发过愁,这一刻她却愁了。

拿什么支撑这一大家子的开销?

思量间,门口有脚步声响起,是三弟妹带两孩子过来安置。

姜雪已经在嫡母怀里睡着,宋婉凝起身把两孩子安顿妥帖。

孟氏瞅了门外一眼小声道:“这会儿衙役在瓦房子里喝酒,今晚值夜的衙役不会一直守在外面,大嫂不用去隔壁。”

宋婉凝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她也担心丈夫夜晚突然发热。

两妯娌正说着话,曲氏扶着老太太一瘸一拐地过来了。

“娘,快安置,我这就回隔壁。”孟氏侧过身让开道。

老太太连忙喊住她,“老三家的等一等,我有话要对你们讲。”

宋婉凝指了指睡熟了的丈夫和两孩子,老太太微微点头,坐下后声音压低了许多。

“娘刚才想过了,一个家得有个主事才行。”

宋婉凝与孟秋慈对视一眼齐齐看向老太太,“娘什么意思,请明示。”

“我的意思是,这个中馈还是娘继续担着。”

“娘,儿媳身上就这一点,您拿着。”

还不等两人回过神,曲氏从怀里摸出一个荷包递到老太太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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