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灯光不断闪烁,光影交错,营造出梦幻迷离的氛围。
几个年轻富二代围着台桌,高脚杯装着分层的颜色。
乐声旋律欢快,激昂澎湃,刺激着人的大脑皮层。
莫离不是什么人都来得起的,平常的一瓶酒就是普通人几年的工资,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们经常过来。
染着红头发的人啧了一声,“城南新开了一家清吧,据说那里的调酒师调的一手好酒,过几天去看看?”
他似乎是几个人中领头的,其他人纷纷应声附和。
一个小弟有眼见力的给人添了酒,他让人再开一瓶新的,浑身玩世不恭挥霍无度的样子,活生生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接下来有请我们新来的琴师……”
红毛听到声音,随意的抬了下头,琴师又换人了?
莫离长盛不衰的原因除了莫离的人规矩好,没那么多歪心思的人,算得上干净。还有就是常驻的几个不多,台上经常出现不同的帅哥靓女,带给人的新鲜感很足。
红毛以为这次又是哪找来的新人,就看见流光溢彩下炫目耀眼的清冷青年。
嗡的一声,琴声渐起,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台上的琴师。
“我去!”
“莫离这次从哪里找来的人!”
“……”
卫榆这次选的是风格激烈张扬的曲子,他专注于琴身,指尖快速挑动,热烈的曲声从他手下传出。
让听者的心都随着声音不断跳动,情绪被高高的调起。
最后定格,曲终。
意犹未尽。
“我是琴师,卫榆。”
穿着白衬衫的琴师介绍自己,一张清冷的脸,声线很平,语末调子却上扬一个度,像钩子一样,牵动着所有人的心,众人都听得清楚。
空气安静一瞬,瞬间激起更大的音浪。
众人欢呼不停,“卫榆”两个字不绝于耳。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渐渐平息下来,就看见卫榆手拿着一杯浅色透亮的酒,向台下的客人遥遥敬酒,骨节分明的握着酒杯,抵着唇一下就没了大半。琴师轻轻呼了口气,眼角透着点粉。
“新出的雪酿酒,谢谢各位支持。”
比先前更大的呼唤声扑面而来,众人纷纷下单,雪酿酒一售而空。
卫榆从后台出来,就注意到周围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他。
他表现得应该还好吧?
没有参考物,他也只能估摸着客人的反应来。
莫离出场的人都有自己的化名,这里没人认识他,卫榆干脆用了自己的本名。
李姐眼里看人就像是在看摇钱树,她知道效果不会差,可也没有想到反应会这么好,前面一直有人要求琴师再次上台。
“你怎么想到的?”李姐笑眯了眼,眼角浮现几道浅浅的细纹。
卫榆啊了一声,他下台后身上那股吸引人的气息就淡了很多。
“这不是有提成嘛?我就试了试,要是不能这样做……”他还没说完,李姐就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眼里满是看着,“可以,你做的很好,之后按销量算你一个点的分成。”
卫榆瞬间弯起了眼睛,一个点的分成看着少,可架不住利润太高,就这样他都能赚不少,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他连忙道谢,李姐也很高兴。
两个人都觉得是自己占到了便宜。
卫榆之后又上台了一次,等晚上回到家已经是深夜三点了。
他偷偷从后门走的,一路上都避着人。
莫离打钱很爽快,他表现好还比原先说好的多给了,钱包终于鼓了一点,不再是之前看着都难受的数字。
他到了家,发现房间被人收拾过了,桌子上还留着一些已经冷下来的菜。
碗筷都已经洗干净了,应该是给他留的。
卫榆眼神带着点软,真是个乖巧的好孩子。
他将就着热了吃了,在莫离待久了,衣服上染了浓浓的酒气,他有些受不了,洗漱一番才好受一些。
这个时候陈砚应该已经睡了,他没必要上去打扰人家,给人转了一笔生活费才睡下。
哪怕他灵魂浓度高,这具身体也是需要休息的。
这几日几乎没怎么睡过的身体终于遭到了反噬,他之前要么就是连夜赶路,要么就是把人带回来,还忙着尽快适应这个世界排除隐形麻烦,一找到工作就去上班,等终于想着要休息了也有点来不及了。事实证明,亡羊补牢也是要看情况的。
卫榆眼睫毛一直颤抖,眼皮黏在一起怎么都睁不开。费力着挣扎爬起来,脚落到地上差点没站稳,身子晃了一下扶着墙壁。
他不仅眼睛酸痛,大脑也有点抽痛,嗓子也干得要冒烟。
卫榆灌了满满一杯冷水才好受一点。
他很少生病,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这是感冒了。
等把脸从装着冷水的盆里出来的时候才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卫榆拿毛巾擦干净脸上的水珠,呼了口气。
他下楼买了早餐准备去叫陈砚起来吃饭,今天陈砚要去上学。
卫榆上楼就发现陈砚站在自己门口,他笑着走过去,叫他,“小砚,你站门口干什么,忘记带钥匙了吗?”
陈砚视线看着已经出过门的卫榆,他刚刚轻轻敲了一声门,以为人还没醒,本来就应该回去了,结果就莫名站在别人门口了。
还被人逮到了。
卫榆说完也没站着等人回答,他开了门叫人进来吃饭。
陈砚跟在他身后,声音有点低,“我看到了。”
卫榆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对方在说什么,突然想到自己那么晚脑子不清醒就给人转过去了,幸好没问他那么晚自己怎么还没睡。
“小砚好好读书,不该操心其他的,我是你舅舅嘛。”
陈砚好半晌没说话,他假期会去找兼职做,平时有空也会在网上接单,陈泽贵有次取走了他藏着的钱后,等满16岁之后他在银行给自己办了卡,打算每次挣钱后就给下一年存一点定期。
最初陈泽贵多多少少还会给他点生活费,等陈砚个子比他高后就不给了,他靠着这些勉勉强强也能继续待在学校。
日子过得难但是也能熬。
只是待在学校的时候他只能靠打游戏接单,对手机性能有要求,他的手机落在了陈泽贵那里,要不回来的。
而他在假期兼职得到的工资往卡里存了大半,是他为自己之后一年准备的生活费和学费,不能动。
陈砚现在,确实捉襟见肘。
他不知道,在世界线里自己所有的努力都被毁了,那些隐忍没有让他等到自己计划成功的一天。
陈砚这会儿还带着少年人的别扭,他想到那条消息的备注,“我以后会还你的。”
他说的认真。
卫榆没有打击小孩,他也认真回道:“嗯。”